上個禮拜沒有更新,是因為,我把夢回一章的兩次更新給合並到一起去了。 下個禮拜的更新等同於此次的處理。
那麽,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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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了眼,入目的又是一種很柔和的混合了白色與綠色的顏色,朦朦朧朧,似乎有著溫潤的光線在其中流轉著,讓人感覺很平和安心。
苦笑了一下,我抬起了頭,然後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頭頂處空間的……那一方如血一般的殷紅色澤。
於是,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了麽?
只是問題是……我為什麽又會返回到這個地方來?
支著下巴,就在我思考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頭卻開始疼了起來,只能閉上了眼。
隨後,就是不同的片段閃現過了腦海。
葉王、晴明、佐為、總司、藍染、緋真、白哉、伊斯利、迪妮莎……
或多或少都有過接觸過的人還有所經歷過的事情都飛速的在腦海中回放著,忽略掉其中似乎有些不連貫的記憶空白之後,最終的畫面在那最後的記憶之中,出現的那名少年的身上定格。
銀末帶金的發絲,璀璨的金色雙眼,俊魅的五官外表,東方風味的對襟長袍……
為什麽?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卻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呢?
而且,明明,對於無關的人的記憶一向都是非常單薄的我,會記住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的樣子?
無法理解。
原本就想就這樣繼續在這裡沉睡下去,像曾經的決定那樣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不聞不問不管不聽——因為這樣的話,應該就不會再去經歷那些讓人感覺到悲傷的事情。
想要的東西,其實並不多。
可以長久在一起的溫暖的家人,疲憊的時候可以安心的沉睡的地方。
僅此而已。
只是,不再多做期待。
像我這樣只會給擁有者帶來“厄運”的存在。
如果即使感受到了召喚,也能克制住自己而不去接觸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呢?
這樣的念頭,在心底判斷,然後,讓我在感受到了從外界傳入這篇空間的,屬於那個人的感覺之後,猶豫了很久。
雖然只是在伊斯利的那個世界的短短瞬間的接觸,但是我確實是不可思議的記住了那個不知名的金眸少年的氣息。
如此的清晰,仿佛上一次感受到那個氣息的時間,不過就是昨日。
要出去麽?還是不要出去?
看著那塊殷紅的色澤,半抬著手的我猶豫不定。
不知為何,當真正的事到臨頭的時候,才發現會考慮上很多很多不必要的事情——雖然過去曾經對此嗤之以鼻,可是真正認知到了,才發現何謂真正的“當局者迷”。
出去的話,就能見到那個人,弄明白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
但是如果出去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暫時承認了那個人“主人”的身份,與我如同影子般依存的“厄運”,是不是就會纏上對方?
想得越多,就越猶豫。
因為,不想再承受更多的離別。
每個人的心都只有一顆,承受的傷害也是有限的。
沒有人知道,當超過那個極限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就這樣在猶豫之中徘徊不定——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麽優柔寡斷的時候存在——一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股氣息為止。
要說不失落,那絕對是假的。
但是如果說沒有絲毫的慶幸,那麽也絕對是在騙人。
這樣也好,不是麽?
在感覺到那股氣息消失之後,我低下了頭,勾起了唇角。
沒有緣分終究是沒有緣分,所以,不再去強求。
這點,在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是早就已經認命並且熟知的事情了。
其實,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喜悅,簡單的悲傷,簡單的經歷……
就這樣簡單的一生,即使最後只有一個人終老也無所謂。
我的願望不過如此而已。
重新蜷縮起了身體,準備在這個安謐的空間之中繼續沉睡的時候,卻是突然的一陣天旋地轉。
尚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那樣的,被從這個身處的空間之中“拋”了出去。
沒錯,就是“拋”。
也幸好剛從空間出來的時候是我以靈體的形式出現的,不然的話,我肯定會被外面的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撞出淤青來=.=
“這到底是……”
怎麽一回事?
好不容易才從天旋地轉的感覺恢復過來,我按著額頭打量著周圍。
不遠的地方,正是我平時所居住的那隻玉笛,不過看樣子好像是因為擺放的位置不太正確所以從盛放的盒子中跌了出來,此刻正落在一個正散發著淡淡光芒的護身符之上。
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麽會被拋出來了——完完全全就是無妄之災啊!
頂著一腦袋的黑線走過去將笛子重新放回了鋪著黑絲絨的盒子裡,然後放回了遠處,我此刻才算是正是打量起了周圍的情況。
看樣子,大概是我所棲身的盒子,被人當成禮物贈送到了這裡的樣子。
而且該怎麽說呢……貌似還是個挺了不得的大人物的樣子。
搖了搖頭,我歎了一口氣,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
算了,反正……和我無關。
環視了一下四周之後,我伸了個懶腰,正在考慮是繼續回笛子裡面睡覺,還是外出轉轉熟悉一下自己所在的世界好用來打發漫長而無聊的時間的時候,無風自動的門的打開,算是幫我選擇了一個適合的答案。
走出了設置著結界的房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閃身避開直劈過來的一刀。
還真是“熱情”的歡迎啊……
後撤了一步,隨手一揮,腰間的軟劍已經牢牢纏上了再度揮來的利刃,然後另一隻手順著牽引過來的刀勢,順力一夾。
“叮!”
應該是百煉鋼鍛造而成的刀尖被我輕松夾斷,而同一時刻,響起的還有一個清麗的溫軟女聲:“刹那猛丸將軍,請住手!”
聲音很不錯,光是聽著,就感覺有一種淡淡的寧靜。
收劍後退了兩步表示自己並無惡意,我轉頭向著聲音出來的方向看去。
淡素若蘭。
這是我對那名人類女子的第一印象。
淡而幽雅的淺紫色靈光在她的身上匯聚,和流瀉而下的黑色長發以及過分白皙的肌膚交相輝映,整個人顯得嬌小纖細——我見猶憐,就算是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時候,也興起了一種“保護”的念頭。
只是第一眼就能判斷的出,眼前的這個人性格應該是外柔內剛,平淡無爭的堅強那種類型。
老實說,我欣賞擁有這種性格人——所以連帶的,我對這位女性的初始好感度也提高了不少。
“公主殿下……”
雖然聽從了吩咐沒有再動手,但是方才和我交手的,有著一頭血紅色頭髮的男子在瞪了我一眼後,很不讚同的扭頭看了回去,“這個家夥身份不明,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結界之中,還請小心一點為好。”
“你當我想出來麽?有那個閑情功夫我寧願繼續呆在笛子中睡覺。”
伸手招出了自己所棲身的玉笛,我翻了個白眼很不客氣的到,“我棲身的玉笛不知道是被什麽人隨意擺放,結果跌到了一個強力護身符上把我給彈出來了。要不然我是不會出現的。”
“啊!”
看到我手中的笛子,那名女子小聲驚呼了一聲,“是犬大將大人送我的笛子……您認識犬大將大人?”
“犬大將?那是誰?”
腦袋上冒了個問號,不過那也不是我所需要關心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某個對於我敵意深重的家夥我還沒有擺平呢。
“是他送我這隻笛子的。”
也許是因為我的外表太過有欺騙性,那名女性走出了男子的保護范圍,“他不是你的主人麽?”
“我的上一次出來的時候,笛子的持有人是……一個叫做‘伊斯利’的半妖來著。犬大將這個人……”
我撇了撇嘴,“老實說,聽都沒聽過。他很有名麽?”
雖然這次醒來的時候又重新回到了笛子中,可以確定和之前伊斯利所在的那個世界是相互隔離開來的,但是使用了煉金術融合了部分妖魔血肉的人類,就算是放到了現在的這個世界,應該也可以算是‘半妖’這個種類吧?
雖然最後他已經覺醒成為了妖魔“深淵”,不過很顯然伊斯利自己還保持著作為人類的時候想法,認成是半妖也沒什麽不妥。(天音:喂喂,那個墜子的第二個主人迪妮莎呢?你個視覺控的家夥……)
“他是個大妖怪,同時也是西犬國的國主。守護著這一方天地的安寧。”
提到了犬大將,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微妙的神色。
那種神色我曾經看過很多次——玥姐姐提到葉王的時候、作為提到圍棋的時候,緋真提到那根木頭的時候,臉上都是這種表情。
名為“幸福”的表情。
不過……
“你是……人類吧?”
雖然在她的腹部纏繞著很不協調的妖氣,不過感覺上她應該是人類沒錯——事實上,方才見到她的時候,若不是因為她的外表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戰士,我差點以為又遇上了“大劍”。
“是的,我是依托於犬大將大人庇護下的一國公主。”
對著我點了點頭,女子微笑道,“您可以稱呼我為‘十六夜’。”
“公主殿下,您怎麽可以把自己的真名告訴這種來歷不明的妖魔!”
另外一邊,那個紅衣男子明顯急了。
“我若真的想對你家公主心懷不軌的話,你以為憑你能擋的住我麽?”
對於某人的關系則亂,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你!”
那個應該名叫“刹那猛丸”的男子臉色變得青紅交加,最後只能不忿得哼了一聲——看得出來,他對十六夜的命令是非常遵從的。
“你的名字……是十六夜麽?挺不錯的名字。”
越過了刹那猛丸,我走近了那名女子,“我是居住於玉笛中的靈,請不要把我和那些妖魔混為一談。對了,你可以稱呼我為‘幻’。我允許你使用這個名字。”
“幻?”
十六夜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很好聽的名字,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
“我的真名另有,不過這是我的第一任主人給我起的名字,所以也還算是具有一定的約束力。”
我聳了一下肩膀,“我承認你可以保管這隻玉笛,所以才允許你稱呼我為‘幻’。”
說完之後,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坐落於竹林中的日式合院應該是出自人類的手筆,不過周圍四角隱約能感受到一股相當強大的妖氣——看的出來,為了這個院子的防禦措施,這股氣息的主人,也是下了一定的功夫。
“那是我的榮幸。”
不愧是身為公主的人,十六夜的禮貌禮儀方面完全沒得挑剔。
“你……”
我的視線轉向了她的腹部,然後挑了一下眉,“犬大將的孩子?”
“……”
白皙的面容瞬間浮上了粉色,十六夜那羞澀的模樣即使不用說話也能判斷出來了。
人和妖的結合麽?
我皺起了眉。
伊斯利所在的那個世界,妖魔是直接以人類為食,所以很少會出現人類和妖魔結合的例子,也就無從談起他們的孩子——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我沒有接觸到相關的情況。
而現在的這個世界中,妖魔雖然也以人類為食,但是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人和妖相戀的事情比比皆是,那麽……人與妖所孕育出來的孩子……
天然的半妖麽?
以伊斯利那種純粹的人類血脈融合了妖魔血肉之後就可以成為超越妖魔的“深淵”來判斷,這種天然半妖……
妖魔以吸食生氣靈氣為成長的動力,但是每個妖魔都存在著一個極限。
有一部分的妖魔的極限較普通的妖魔高,所以才會成為“大妖怪”——很明顯,犬大將就是這種類型的。
這個極限,就是一個“鎖”,是維系著妖魔和人類平衡的關鍵所在。
但是,通過那些“大劍”的例子就可以判斷出來了,妖魔和人類的結合,會破壞掉那個“鎖”。
也就是說,半妖的可塑性要遠遠高於純血的人類甚至是純血的妖魔。
我不知道犬大將是出於什麽心思而選擇和十六夜結合的,但是,他就沒有想過作為大妖存在的他,和人類女子交合之後,會對對方造成什麽樣子的後果和影響麽?
感受了一下十六夜身上的氣息,我隻覺得額角一陣一陣的抽痛。
因為這個世界上“煉金術”這個系統並不能算是太過成熟,所以像伊斯利那樣被人為創造的“大劍”半妖基本上都沒有。
但是,即使是人與妖相戀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天然半妖的數量,在這個世界上,依舊可以算是非常稀少的存在。
而會出現這種狀況,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為人類和妖怪之間的敵對,使得半妖後代往往會受到雙方的鄙棄以至於難以生存;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人類的脆弱身體往往無法承受半妖後代所需的營養需求。
此外,生產之時,腹內半妖的力量外泄也會吸引別的妖怪前往襲擊。
犬大將是大妖,而擁有他的血脈的半妖後代所蘊含的妖氣也較其他的半妖強大。雖然他本人會讓別的妖怪畏懼……可是,半妖的後代卻只會招來覬覦。
“既然您已經允許我持有您棲身的玉笛……”
十六夜柔和笑著,然後讓出了路,“雖然不知您的目的,不過現下風大,還請進屋詳談。”
“那我就不客氣了。”
點了點頭,我掃了眼外面那個正盯著這邊的紅發……看他身上的盔甲應該是將軍之類的人類男子,最後只能歎口氣率先走入了房間。
十六夜的手很巧,煮了一壺香茶,並且送上了一盒看起來很精致的點心之後,就一直靜默的坐在我的身側,等著我說話。
她雖然是一個很柔弱的女子,但是卻知進退,對人接物也相當的得體。
短短時間的相處下來,我也能感覺到自己對她的好感正在不斷的提高——這種外柔內剛的女子,單看外表,真得很容易就勾起別人的保護欲。
所以相對的,即使沒有見過面,我想自己大概也有點了解那個犬大將為什麽會選擇這個女子的原因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了十六夜。
窗外的光芒投射入房間中,讓她的側臉帶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倒是更顯得整個人的剔透和脆弱。
“你很愛他?”
目光落到了她籠罩在和服之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我挑了挑眉,“愛到明知為他誕下子嗣會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堅持?”
十六夜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輕輕抬手按上了自己的肚子,神色溫柔的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嘖!我真是弄不懂你們人類……”
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承認自己此刻很糾結。
“就像你們不明白我們人類一樣,我們也並不明白你們妖魔。”
十六夜倒是一點也不以為忤得幫我斟著茶,微笑道。
“我是靈,不是妖魔。說我是妖魔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我翻了個白眼,抬手結印,蒙蒙的紫色光芒沒入了十六夜的腹部,讓她微微愣了一下後露出了笑容:“謝謝你。”
“只是暫時安胎的方式而已。”
我站起了身,搖了搖頭,“人類孕育妖怪的子嗣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更何況你本身身體就不好,孕育的還是大妖怪的子嗣……我能幫你的不多。”
“只要您有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
“沒什麽好感激的,剛清醒過來,我準備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世界。每次一覺醒來都感覺世界的變化很大。”
這樣說著,我走出了房門,“只要你保證那隻玉笛在你手上,我就一定會回來。不過,不要想著命令我,我承認的主人,永遠都只有那一位而已。”
葉王……也不知道,世間輪回,能不能再見到你和玥姐姐……
“好的。請慢走。”
微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過我也懶得多加理會了。
、
走出了院門,看到的卻是正站在不遠處,以相當複雜的目光看著院內的……應該是叫做“刹那猛丸”的男子。
然後忍不住皺眉。
方才交手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是我的感覺退步了還是怎麽的?
那個名叫“刹那猛丸”的男子身上,竟然纏繞著在我看來幾乎等同於實質化的,黑色的濃烈怨氣。
目光所見,像黑色藤蔓一樣的怨氣在他的身上扭曲叢生,以心口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著。
明明還是一個人類,但是,在他向我看過來的時候,讓我下意識得打了個哆嗦——這種寒氣,這種憎恨,這種如同魔障一樣的怨氣時刻包圍著……
在這種狀態下,刹那猛丸竟然都沒瘋掉?!
“你……”
看到了我,他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是身上的那股怨氣卻像是得到了指揮一樣,瞬間鑽入了他的心口不見。
若不是剛剛親眼所見,恐怕現在連我都感覺不出他身上曾經存在著那麽濃烈的怨氣。
“不用緊張,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惡意的。”
歪了歪頭,我看著他,然後扯起了唇角,“雖然過來騷擾的妖怪不成什麽氣候,但是以人類之身對抗,也是很辛苦的吧?”
“這是我的職責。”
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之後,他琥珀色的眼看著我,然後神情中帶上了些許的錯愕,“你……不是妖怪?”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是靈,是吸取天地靈氣的所誕生的存在。而妖魔是以生靈的血氣還有生氣為食,要是你弄混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走到了他的身邊,我抬手以自己的力量凝聚出了一個掛墜,“這個送給你。”
“……”
刹那猛丸看著我,並沒有伸手來接。
“這東西可以暫時藏匿住你的氣息,我剛剛在房間中給十六夜下了一個匿息符咒,一個月的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妖怪注意到她還有她腹中孩子的存在。”
我聳了聳肩,直接將那個掛墜丟給了他,看著他下意識的接住,“把它佩戴在你的刀上,就可以增加你對妖怪的殺傷力。當然,要不要佩戴就隨你自己的意思了。”
“為什麽?”
刹那猛丸看著我,“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因為我很喜歡十六夜,剛剛承認了她擁有保留我所棲身的玉笛的資格,所以不希望她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受到傷害。”
這個家夥其實意外的單純啊?
我笑了搖了搖頭,解釋道。
“就這麽簡單?”
明擺著是不信的神情。
“雖然不是妖怪,但是我也是非人類的存在,所以,不要拿你們人類的那套放在我的身上。”
挑了挑眉,我單手環胸靠在圍牆上,“我說喜歡,那麽就是喜歡,不會摻假的喜歡。因為我喜歡十六夜,所以我要排除掉一切可能會造成她危險的因素。”
刹那猛丸,就是這樣的一個因素。
這個背負著如此濃重怨氣的男人,終將淪為妖怪,強大的誕生於怨恨的妖怪,那種力量恐怕就算是我的淨靈紫焰對付起來也會很吃力。
剛才給他的那個掛墜,裡面藏著一個封印陣,平時的時候可以暫時壓抑淨化他身上的怨氣。
而一旦刹那猛丸因為怨氣轉化成了妖的存在就會發揮作用了。
“……謝謝。”
沒有絲毫的猶豫,刹那猛丸將那個掛墜掛在了自己的佩刀之上,然後向我點頭行禮。
“不客氣,說了只是順手,我外出的這段時間,這裡還是需要你來守護的。”
打了個呵欠,我想了想之後又丟給了他兩張符咒,“要是碰到十六夜發生了什麽你無法處理的意外,記得撕碎或者點燃它們,我會盡快趕到的。”
說完之後,我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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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在順手消滅了幾個小妖之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相關情報。
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位於人界與魔界的交界處的西犬國的國土。
在西犬國的王,犬大將還有他的夫人的共同治理之下,擁有著看守空間通道重則的西犬國相當的繁榮昌盛。
此刻,人界正值戰國時期,戰亂四起,生靈塗炭。
枉死者的怨念在人界盤亙不去,被鮮血浸染的黑暗成為了妖魔滋生的溫床。
但是,因為誕生地是人界,所以這些妖魔還是那種可以被撲殺的程度——和在魔界土生土長的魔物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而西犬國的任務,就是鎮守西邊地界的聯通著人界和魔界的通道,同時確保自己地盤上的人界的妖魔數量不會超出失去平衡的掌握。
不過不管怎麽說,可以確定的就是,現在的這個時代,對於妖魔來說就是一片樂土。
打聽清楚了情況之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確認目標了。
因為十六夜的關系,我決定先去見見那個所謂的犬大將到底是何方的神聖。
打聽清楚了他現在應該是在空間折疊處的戰場上之後,我一路慢慢吞吞的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路上順手淨化掉幾隻不長眼睛摸過來的妖魔後,沒經歷什麽太大的波折我就找到了那處應該是由犬大將親自督戰的戰場。
到達的時候,時間正好是傍晚。
逢魔時刻。
血色的殘陽斜掛在西邊的天際,昏黃的色澤,更襯托出了戰場的淒涼。
妖魔之間的相互廝殺,其實,說起來的話,也比起人類之間的戰爭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甚至,更殘酷。
本來還想說打聽一下西犬國的營地在什麽地方的,結果一陣騷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相當強烈的,屬於妖氣的暴動。
抬起了眼,我展開了翅膀飛到了空中,入眼的情景讓我滴下了一滴冷汗。
遠處,那個此刻正處於暴走狀態的,應該是就算是在魔界也屬於相當罕見的碧璽吧?
不過通常情況下,生性溫和的碧璽很少進入歇斯底裡的狀態,而且因為防禦力很高外加速度相當快,又擁有飛空的能力,所以一向都是用來作為有身份的妖魔的坐騎的。
怎麽眼下的這隻竟然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眯起了眼,我留意到了正趴在碧璽那碧綠色獸身上的,一團白色的影子……
那又是什麽東西?不會是導致碧璽暴走的原因吧?
扇動著翅膀,先適應了一下動作後,我立刻追逐著來到了那隻已經抓狂的碧璽面前。
{你是誰!}
雖然還在抓狂暴走之中,但是在我飛到了它的面前,並且成功得通過了周旋扯住了它頭上的弱點長須之後——話說回來,那個看起來和白色團子沒什麽兩樣的家夥,竟然在經過了那麽多的空中特技之後還能扒在碧璽的脖子上,不容易啊——碧璽終於冷靜了下來,很戒備的盯著我。
“我是誰不重要吧?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沒惡意就好了。”
我聳了聳肩膀,“你方才怎麽了?”
{我聞到了很討厭的氣味……所以一時衝動……不過現在好多了。}
碧璽打了個響鼻,{你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你能喜歡就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扒在你身上的這個小家夥哦!看樣子好像都嚇傻了。”
確認了碧璽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後,我松開了手,“不介意我將他抱走吧?”
{隨便,雖然不算重,但是老是纏在脖子上還是蠻難受的。}
“那就多謝了。”
我小心的飛到了碧璽的身邊,然後才發現——原來某人不是不松手,而是已經就那樣暈過去了……
{怎麽了?}
“雖然這麽說蠻不好意思的,不過……”
我頂著一腦袋的黑線拍了拍碧璽的脖子,“能麻煩你下去麽?我突然發現我抱不動你背上的這個家夥……”
剛剛光顧著和碧璽周旋了還沒發現,那個白團子一樣的家夥,此刻看起來外表似乎和我一般大,不過,那一頭銀色的短發倒是顯得相當的華麗的。
而包裹在他身上的那白絨絨的東西……是尾巴吧?
{沒有問題。}
碧璽點了點頭,{不過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這個……”
腦後大汗一滴,我扭過了頭,看向了另外一邊,已經追過來的,散發著強大妖氣的一群人,勉強道,“我只能說……我盡量吧……”
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卷入了相當麻煩的事情中去了。
剛和碧璽落到地面,立刻就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夜小姐?”
就在我思考著自己會不會先被當成圖謀不軌的奸細抓起來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在了我的耳邊。
夜小姐?
我確定自己此刻眉頭一定鎖成了個蝴蝶結。
似乎自從在總司那裡聽到過關於“夜獨影”這個名字之後,我就經常被人誤認成是她了。
夜獨影……
那個有著和我相似容貌的女性,那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雖然不好意思糾正你……但是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名‘夜獨影’。”
一邊感歎著自己的這張臉真的蠻大眾化,我一邊抬起了頭看向了聲音的發源地。
那是一名臉上有著紅色妖紋的,英俊非常的銀發男子,看向我的金色鳳眼之中寫滿了驚訝:“你不是夜小姐麽?明明模樣還有氣息的感覺非常的相似……”
“我確定我並非那位小姐,我是一個居住於玉笛中的靈,前不久剛剛蘇醒。”
牽著碧璽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不遠的地方,我微微眯起了眼,“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
這名妖魔顯然很驚訝的樣子,倒是他身邊的突然蹦出了一個小不點在那裡大叫著:“竟然連西犬國的國主,犬大將大人都不知道,你這個妖魔也太過孤陋寡……”
那個小不點……跳蚤精?
“啪!”
就在我努力辨認那個小老頭模樣的家夥到底是什麽妖魔的時候,那個話還沒說完的妖魔,就被那名銀發妖魔隨手給揮飛了出去。
“不好意思,手下的人有些不識禮數。”
那名銀發的妖魔屏退了周圍的那些犬妖之後,對著我微笑道,“不管如何,謝謝你救了犬子。”
他就是犬大將麽?妖氣的強度合格,外表合格,性格……有待考證來著。
“……他是你的孩子?”
我挑了一下眉,轉頭看向了碧璽身上還在昏迷的那團白絨絨的生物,皺起了眉頭。
十六夜知道這件事情麽?
“是的,他是西犬國的皇子,也是我的孩子,殺生丸。”
犬大將微笑著看著我,“原本應該讓他呆在宮中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偷跑出來,結果被豹貓族襲擊,幸好他逃了出來——不過沒想到他臨時搶到的碧璽因為失控陷入了暴走狀態,我一時也沒有追上。幸好閣下幫忙救下來了。”
“如果他是你的孩子的話……”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那麽,十六夜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也是你的麽?”
“!”
似乎呆了一下,犬大將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你認識十六夜?!難道她出事了?”
“她很好。”
因為他身上的血腥味而皺起了眉頭,我向後了退了數步隔開了距離,“我前不久剛見過她,只是因為聽到她口中有‘犬大將’這個名字,所以感到好奇,才決定過來看看的。”
“……咳,抱歉,我失態了。”
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失禮,犬大將輕輕咳了一聲,將碧璽身上的殺生丸抱了起來後道,“因為十六夜是一名人類,所以我只能尋一處僻靜的地方讓她安心休養,這裡並非可以詳談的地方,能移駕到西犬國的營地再詳談麽?”
“也行。”
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
“你似乎並不習慣戰場的樣子。”
交換了名字之後,因為抱著殺生丸,所以犬大將的步伐比較慢,而我也是不緊不慢的跟著他走著——不過,因為那隱約的帶著妖魔臭味的血腥味,我的眉頭一直都是鎖著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犬大將的狀況有些出乎我意料的關系。
十六夜知道犬大將有一個純血妖魔的子嗣麽?
也許是因為我接觸過的人,都是很專一的存在,所以,我才覺得對於犬大將的這種和不同的女性孕育子嗣的行為很不能理解。
說明白一點的話,可以用“反感”來形容。
“我只是不喜歡血腥味罷了。”
我此刻的語氣,並不能算好。
“如果不適應的話,你可以先跟冥加回去營地等我。”
冥加,就是之前那個被一手揮飛的跳蚤精。
針對於我的不禮貌,犬大將倒是相當好脾氣的道——雖然表情依舊蠻嚴肅的,“雖然有刹那猛丸守護在十六夜周圍,不過如果幻你願意留在十六夜身邊的話,我會很感激你的。”
“因為十六夜的關系?”
“很少能遇到和殺生丸差不多年歲的存在,如果你不願意留在十六夜身邊的話,留在西犬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犬大將的話讓我冷笑連連。
其實說白了,就是看上了我方才表現出來的能力罷了。
妖魔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這點我很清楚。弱小的吞並,厲害的就拉攏,除非萬不得以否則不會選擇敵對。
他會這麽說,也是因為我方才提到了“十六夜”的名字的關系。
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呼出了一口氣:“這種狀況我又不是沒見過,習慣就好了。”
“……”
犬大將似乎沉默了一下,“說起來,幻。方便透露你的來歷麽?”
“只不過是一介無主的物靈罷了。我說過我之前是寄宿在玉笛之中的——就是你贈於十六夜的那隻玉笛。”
微微閉上了眼,我傾聽著伴隨著遠處的風聲而傳遞過來的砍殺聲,“怎麽會想起來問我這種可笑的問題?”
“玉笛?你是說那隻逆天先生送來的玉笛?”
逆天?!
我愣了起來。
之前在笛子中,我的確是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沒錯。
也就是說……錯過了麽?
“對了,可以冒昧請教一個問題麽?”
“什麽?”
犬大將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提問,微微愣了一下後才道。
“是不是你們這邊的妖,都是銀發金眼?”
光是銀發的妖魔我就看到好幾個了,而犬大將也是金色的眼睛這點就讓我感覺很好奇來著。
“銀發金眼?”
大概是被我的疑問弄蒙了,好一會之後才搖了搖頭,“不,雖然不排除有其它變異的存在。但是基本上,擁有銀發金眼的妖魔,都是擁有天狐血統的存在。”
“天狐血統麽……”
也就是說……那個逆天,也是嘍?
“是的。雖然擁有天狐血統的不一定會是銀發金眼。但是只要是銀發金眼的妖魔,就一定擁有天狐族的血統。”
犬大將的解釋簡單明了,很容易就可以弄明白。
“是這樣麽?我知道了……”
既然玉笛是逆天送給犬大將的,那麽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中,可以碰到他了?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是怎麽回事——那種,既想見到,又害怕見到的感覺……
“呵呵……”
然後,很突兀的,犬大將突然輕聲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麽?”
於是忍不住斜眼看了過去。
“剛剛,你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很豐富,給我的感覺,很像人類。”
“人類?”
睜開了眼,我看著犬大將金色的眼,嗤笑了一聲,“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會是人類那種脆弱的生物。”
“我感覺的出來。”
犬大將微笑著看著我,“從你會為了十六夜而過來找我,就能看出來,你有著妖魔所沒有的善良。”
“善良麽?”
我覺得有些無語於犬大將的理解,“不過只是一視同仁罷了。不過,那可不算是善良。”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算是善良的存在。
如果必要,我也從不會在意自己的手上會染上血腥。
“說起來的話,幻你的主人,一直都是人類吧?”
“嗯。說起來的話,也算。”
我點了點頭,“不過不要弄錯了,我的主人,從頭到尾我也隻承認麻倉葉王這一個人而已。別的人,我隻承認他們擁有保留我所棲身的玉笛的資格罷了。”
這點至關重要。
“能說說麽?”
犬大將顯然對此很感興趣。
“你想聽什麽?”
我轉頭看向了犬大將。
“說說人類吧。雖然是妖,但是我和人類的接觸從來都算不上多。”
犬大將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殺生丸,“像十六夜那樣的女孩,我越接觸就越感覺到好奇……並不清楚是不是全部的人類都像是她那樣……特別……”
“十六夜的確很特殊沒錯。”
被犬大將的話勾起了回憶,我猶豫了一下後,選擇著措辭,謹慎的道,“所謂的‘人’麽?其實,就是一種非常矛盾的生物啊……”
“怎麽說?”
犬大將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無法否認,人類天生就弱小無比——但是生來的弱者在任何生態體系中都存在,對於單獨生命的厄運,對於自然來說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
我呼出了一口氣,輕聲道,“不過,人類最強也最差的地方就在於此了。”
“有意思。”
犬大將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在等待著下文。
“重複著錯誤與糾正,然後慢慢沉溺於自身天性的貪婪之後,這樣的錯誤永遠都不會停止。領導者並不是特別的個體,然而多余的人為光輝,都會歪曲掉這個頂點。弱小的人類讚頌著偶然而生的強大生命。把神什麽的都拿出來肯定自己的繁榮,抹去惡性。”
我嗤笑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但是誕生惡的恰恰就是人類自己,卻要將那所謂的‘惡’推給別人來承擔——呐,這就是所謂的人類。自私,卑微……即使有著少數的閃光點,也終究會被淹沒於惡意之中。”
若不是因為這樣,當初葉王怎麽會以那樣的結局收場?
我恨,但是……卻無能為力。
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我隻覺得一陣陣的寒意。
我不喜歡人類,真得不喜歡。
但是……我也只能承認,正是因為不喜歡,所以……在碰到了這樣活著那樣有著閃光點的人類,才會被吸引。
“抱歉……”
有什麽軟絨絨的東西蓋上了我的頭,有些詫異的睜開眼後卻發現犬大將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我的身上。
“噯?”
“似乎,讓你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了。”
“沒有關系,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我搖了搖頭,“只不過……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罷了。”
那不算遙遠的過去,那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是不想念,而是,一旦回憶,那在回憶之後的寂寞,會將任何一種生物給逼瘋的。
不願意選擇遺忘,那麽就只能承擔。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承擔多久,記憶多久。
和大家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能忘也不想忘……但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永生,是多少人類妖魔所想要追求的境界,但是又有誰知道,生命的永恆又需要多少東西來進行交換,又需要去背負多少的東西……
“如果覺得難受就不要去想了。現在你在的地方是魔界與人界的交界處,不是麽?”
犬大將似乎看出來我不想多談,轉移話題道,“營地已經快到了,之後你稍微休息一下,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詳談,可以麽?”
“嗯,也行。畢竟關於十六夜的事情,我也有很多想確認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無法接受並非“唯一”的存在。
我很喜歡十六夜,雖然這種喜歡比不上我對葉王,對玥姐姐,對佐為,對伊斯利他們那樣的喜歡。但是,我也無法接受她會因此而承擔的委屈。
所以,犬大將。
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能夠讓我接受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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