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勝者

　　切爾森快速上浮。

　　他的身體仍然是深潛者的樣子，但頭部已逐漸顯露出人類的輪廓，依然覆蓋著鱗片，但已有五官。

　　深沉的困意依舊侵襲著他，讓他不止一次的想要返回。

　　在他被夢境徹底吞沒前，第三次疼痛到來了。

　　切爾森猛地提高了上浮速度。

　　他已離開了深海。

　　一俟回到光亮處，切爾森的理智便迅速恢復，人類的器官也迅速的替代起深海生物的。他檢視起自己的能力來。

　　除了早已熟悉的“災禍”能力，他還發現，自己的“牧羊人”能力與“災難主祭”扭曲交匯起來，產生了新的變化。

　　他現在可以放牧一件封印物。為此他必須減少放牧的靈魂數量，封印物越強，需要放棄的靈魂越多，如果是0級封印物，他就必須釋放所有靈魂，而且還需要封印物具備“災難”性質，不抗拒他的放牧才行。

　　被放牧的封印物會改變使用方式，使其更加適應使用者，當然也會一定程度削弱這件物品。由於是放牧而非直接使用，負面效果也會大幅下降。

　　什麽是災難?不只是地震海嘯才算災難，那些具有極大破壞力的封印物，本身就是災難！

　　匯合了長老，兩人快速上浮，見到了海床上的納莎，在看見她脖上的頸環時，切爾森瞬間明白了放牧這件物品的效果，毫不猶豫的示意她取下。

　　能夠召喚平常人一見面就會化為羊水的神明化身的封印物，當然是災難了。

　　他當即給了所有放牧的靈魂以解脫，開始放牧起這件0級封印物來。

　　長老將析出的7份特性一一收好，兩人先行一步回到海面。

　　切爾森躍出水面，來到陣地中間。

　　隨著更多“火山之王”的族裔趕到，陣地已被急劇壓縮，士兵們按照計劃向飛船處撤離。“正義”已經與一位化身巨大海蛇的半神博鬥過，雙方均因靈性耗盡而恢復原本形態。兩位半神正帶領深潛者和“黑山羊”做最後的拖延。

　　按原計劃，他們現在可以撤離了。

　　但切爾森不打算撤離。

　　下達全面進攻的命令後，他不再言語，開始專心放牧起掌控的封印物來。

　　他沒有觸摸這座“行宮”，而是任由其漂浮在面前。

　　不斷將靈性灌入。釋放這件物品時，他必須全神灌注，無法移動，無法做任何其他動作。

　　隨著他的策動，一群神話般的“黑山羊”從行宮中躍出，瞬間擺好了陣型。

　　“牧羊人”放牧羊群，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合理的事了。

　　序列4有9名，序列5有20名，而更低序列則足足有三百多名。

　　普通的靈切爾森沒有召喚，雖然召喚消耗的靈性絕大部分由這件封印物承擔，但即使很小一部分，也會帶給他很大負擔，這已是以“放牧”的方式使用而將副作用減到最小的結果了，必須速戰速決。

　　考慮到在場的人類士兵，“黑山羊”半神們沒有顯露出神話姿態，而是使用半神後質變的投矛能力，巨大的“靈能之矛”每次都能貫穿行進路線上的所有敵人，將其靈魂與肉體一同抹殺。

　　而序列5的“踐踏之羊”已經能夠顯露強壯的山羊姿態，只是沒有神話壓迫。他們采取了更有效的攻擊手段——高高躍起，然後將敵人踩為一灘碎肉。

　　更低序列的羊群則凝聚起魔法長矛與弓箭，射殺敵人，序列9則投擲起石矛。

　　人類士兵士氣大振，跟在羊群身後，一路將戰線推進到了海邊。

　　切爾森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們沒有殺死所有的敵人，但敵人的首領死了，他們畏懼了，退卻了。

　　切爾森帶領著人類，“黑山羊”子嗣和深潛者，在這顆舊日注視過的星球上，宣告了對“火山之王”眷族的勝利，盡管上級種族已經離開，他們戰勝的只是下級眷族，但仍然彌足珍貴。

　　切爾森從死去的敵人首領屍體上拾起那份“災難主祭”非凡特性，笑著對長老說:“你的魔藥有了。”

　　還有兩百多份“暴君”途徑的中低序列特性，這些特性上有著舊日主人的氣息，不適合人類士兵使用，但是可以進一步提高深潛者中的非凡者比例。

　　“‘海洋歌者’”號來了?臨時行宮中，皇帝問y先生。

　　“海洋歌者”的旅程持續了4年，這還是在改造後的飛船加速能力大幅上升的情況下。

　　由於Ⅵ號行星與‘黑皇帝’殖民的Ⅲ號行星軌道更近，切爾森決定直接向總參謀部述職。

　　“是的，他們有緊急軍情匯報，不便在電文中發送，直接來此匯報。”

　　“他們發現了什麽?”

　　“五號衛星上，孕育著一位強大舊日的軀體，祂的力量堪比外神，隨時可能醒來。”

　　這個消息讓皇帝沉思了好一會兒。“我會向神明稟報的。”

　　“這個星系，怕是呆不長了。”皇帝感歎道。“對了，第五支艦隊的艦長人選，你有什麽建議?”

　　y先生臉上露出一絲狡黠，“我想向您推薦一位很有潛力的年輕人。”

　　“大人，大牧首想見您。”一名紅袍教士過來傳話。

　　切爾森一點也不想再跟極光會扯上關系，不過人家現在是官方宗教，不能輕易開罪。

　　“我想跟你做筆交易。”y先生也懶得寒暄。

　　切爾森聽到交易倆字就犯怵，極光會的交易不知道有多少坑在裡面，奈何人家是宗教首領，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聽。

　　“我有一份‘倒吊人’途徑的序列3非凡特性，是陛下賜給我的，我一直假裝沒準備好晉升儀式，沒有使用它。”

　　“我知道你手中有一份對應“黑山羊”序列2的封印物。”

　　“我會向神明請求，將他們破碎，分別凝聚。0級封印物雖說連真神都無法破壞，但其實你我都知道，那位存在其實是位舊日。”

　　“我想用那份‘三首聖堂’，交換‘黑山羊’序列3及以下所有的非凡特性。這樣你可以經由‘倒吊人’途徑，轉去‘黑山羊’序列2”

　　“‘倒吊人’和‘黑山羊’，是可互換序列。”

　　這點切爾森早已猜到。

　　“這樣我能得到晉升，教會還能夠多產生兩名半神。”

　　“這個交易嚴重不對等，您想用一份魔藥交換一整條序列，是想要我把之前欠的人情一道還了?”切爾森直言不諱，對方雖然位階高於他，但沒有直接統屬關系，他也不怕得罪。

　　“不，我還沒有說完。”

　　“你知道現在帝國的形勢吧?我雖是宗教首領，但並不穩固。”

　　“‘熵之公爵’號實際掌握在魔女教派手中，我們只是掛個名。”

　　“同樣，‘審判者’號牢牢掌握在公爵和‘玫瑰教派’手裡，處於一種聽調不聽宣的狀態，皇帝的命令他們會執行，但手中的權力一分都不會松手。”

　　“‘弑序親王’號上，我們跟靈教團三七開。”

　　“為了維持宗教權威，我需要讓一半以上的人是我們的信徒，也就是說，至少控制兩條船。”

　　“去把你那件封印物給靈教團看，告訴他們你有機會構建靈界乃至開辟冥界，他們會跟你走。”

　　“為了以上目的，我會開出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我會舉薦你去做第五支艦隊的艦長。為此你需要晉級序列3，最好序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