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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令:陰山寒》第55章 生死中轉站 下
  那道火牆的高度,相較於整個大堂說來,可真是矮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這到底是能將萬物統統焚作灰燼的明火,那飄散在四處的符紙,都還未真正與其相交至一處,便就此消散了無數。

  那還得以留在門窗上的符紙,盡管完整,卻也所剩無幾。

  就這種情況之下,倘若那被留在陣法當中的白磷耗盡,或者陣法從內部被破壞,那麽,被困在那其中的一老一少,說不定真就會趁亂逃離這裡。那二人一旦衝了出去,那再想輕易逮住他們,可就難了。

  要真逃了,他二人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再興風作浪。

  但偏偏,蘇不忘還被困在那二人中間。無論那成功逃離這裡的一老一少是要當即就分道揚鑣,還是另有打算,蘇不忘將要面臨的,始終都會是未知與難測的。

  對於這樣會脫離他掌控的結局,顧南之明顯不想面對。

  於是,一向都是謹小慎微慣了的顧南之,還是決定再布下一個陣法。

  他立即又招呼安保大爺,火速去倉庫裡取上一箱酒來。對那酒的品類,他倒不是特別在意,他隻特別交待到,千萬別把啤酒搬來。

  畢竟,啤酒那樣低的度數,可是連點燃都會費勁。

  而不敢絲毫怠慢與含糊的安保大爺,不過短短幾分鍾,就氣喘籲籲地搬來了一大箱酒。

  他先是將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又順手取了其中一瓶出來。隨即,他利落地用牙齒撬開瓶蓋,並在喝了一大口之後,興奮地開口說到:“嗯!這箱沒兌水,你放心使吧!”

  說罷,這旋即就紅了雙頰的大爺,更是連打了好幾個酒嗝。

  顧南之則不禁又似狐疑又似嫌疑一般,挑了挑眉。隨後,他這才沉聲開了口:“酒,都開了。”

  聽了這話的大爺,立即錯愕地瞪大了雙眼。

  緊接著,他便沒好氣兒地嚷到:“臭小子!你是想我這口牙都掉完啊?”而在親眼又見了對方此刻眸中的神色之後,他便又一邊撓著腦袋,一邊支吾起來,“我,我這記性真是壞事兒。這不著急嘛,光想著搬酒去了,起子就給忘那兒了。”

  他這話音剛一落地,這只能自認倒霉的大爺,便吭哧著開起酒來。

  待那被開好的酒,一瓶瓶擺放整齊以後,這不禁是頭眼都一並昏花了的大爺,索性是一屁股癱坐在地,再也不肯挪動半分了。

  恍惚之中,他只見到,那小哥開始兀自擺弄了起來——

  只見,顧南之快速將酒水灑在了他所經過的地上。起先,他向前走了數米的直線;隨後,他分別在那條直線的左右兩側,以酒水畫出了四個尾端與那直線相連的,細長的橢圓;最終,他又回到了原地,並在自己此刻所站的位置,倒滿了酒水。

  若是從空中俯瞰下去,就能直觀發現,那同樣對稱的陣法,就像是一隻長了四對翅膀的蝴蝶。

  而那仍舊癱坐在地的安保大爺,不禁又偷偷瞄了一眼遠處的大火。

  再望回那小哥此刻的背影,他還是一個沒忍住,小聲開口詢問到:“我剛剛就想問了……你這又是準備做什麽啊?他們不是已經被困在裡面了麽?他們剛死不久,不會有太大能耐的。你信不信,等火熄了,他們肯定都焉兒了……哪,哪還需得這種陣仗?”

  但他遲遲等不來對方的回應,便又準備再次開口。

  誰知,那話才剛一到了嘴邊,他兀自便又將其生生咽了回去——是啊是啊,

他怎麽敢忘了之前被那兩個家夥收拾的畫面啊?要不是那小哥太過厲害了,他也不敢這樣跟著一起囂張了起來。  想到這裡,他就隻得趕忙又支吾到:“我,我是說,都聽你,你的。”

  而事實上,顧南之可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安保大爺自顧自的絮叨。凝住心神的他,是在仔細聽辨著那「七星釘魂陣」中的一舉一動——就在那裡面,那一老一少的確還在作那困獸之鬥。同時,通過裡面陰氣的波動,他意外得到了一些就在其意料之外的信息。

  有了這個信息,他原本的計劃,也便隨之發生了改變。

  就在無意之中,他更是不禁沉聲喃到:“我要給那女人機會。”

  顧南之這聲響雖輕,但那安保大爺還是在依稀之中,隱約將那話語當中的東西,聽了個大概。

  但對此大為不解的他,剛想開口追問,他的腦袋竟又嗡嗡直響起來。

  原來,就在剛剛,就在那環繞成圈的大火之中,倏地傳出了一聲巨響。那巨響裹挾著一道看不見的,卻又十分強大的力量,直直衝上了天際。緊接著,一道道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陰風,便紛紛躥進了火裡,並在那其中又飛快地聚攏起來——三兩秒後,一個巨大的黑影,便顯現了出來。

  那大火還在熊熊燃燒著,在那其中的黑影,便漸漸快速扭動與跳躍起來。

  隨即,那巨大的黑影便似剛剛那道無形的力量一般,徑直射向了大堂的天花板。

  再未過個三兩秒,那黑影又重重落回了地面。

  因那周遭忽起的巨大壓迫感,躲在顧南之身後的安保大爺,愣是在原地再動彈不得絲毫。他隻覺得,他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似乎是被無數只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哪怕他僅僅是想要開口大聲呼救,他的喉間,也都再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更有甚者,之前那大火帶來的高溫,竟也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刺骨的寒冷與疼痛。

  那種寒冷,就仿佛是有無數把鋒利的小刀,一刀刀割開了他的皮肉,又將那藏在下面的骨頭生生扎穿。

  再到後面,那極度的寒冷,更是幾乎要將他的內髒與骨髓,一同凍住了。

  很快,他便再也感受不到剛剛的疼痛了——他驚恐地向下轉動了一下眼球,這才發現,他裸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膚之上,竟赫然布滿了一雙雙殘缺不全的黑色手印!

  那一刻,他險些就要失聲慘叫出來。

  再等他緩過神來,那映入他眼簾當中的畫面,卻又再次令他胸腔裡的心臟,“砰砰”狂跳起來——

  那巨大無比的黑影,不是別人,正就是那一老一少啊!

  只見,那周身燃起無數黑焰的家夥,此時此刻,正在持續不斷地吸收著整個酒店的陰氣。分明,那家夥就佇立在那大火跟前,但那些個相繼從樓上湧出的陰氣,竟就似那家夥一般,竟也不再懼怕那明火絲毫。

  望著這眼前的一幕,安保大爺不禁徹底慌了心神。

  無法拔腿就跑的他,只能將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小哥身上。

  而讓顧南之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也在詫異著,其眼前再真切不過的一幕——還未至「鬼門關」的打開的時間,那些被統一收容在這裡的亡魂,的確還無法離開這裡。但樓上布好的符籙,比起這裡,隻多不少。那家夥又是憑靠的什麽,竟就能將那全部亡魂招來呢?

  盡管那好些個亡魂,來時便已是殘破不全,但就數量上說來,其也不容小覷。要不是有了這些亡魂,那家夥是很難再次將地上的符紙衝散,從而從那陣法中掙出的。

  再一望向他身前必須要以巨量真氣催動的陣法,顧南之可沒了一點的慶幸——最初,他最擔心的,不過就是「七星釘魂陣」外的大火終會熄滅。但誰能想到,他這留好的後手,竟是會在這種情況下使出。

  想到這裡,顧南之不禁再次咬緊了自己的後槽牙。

  隨即,他便以劍指,迅猛指向了對方——被他早早藏在袖中的「離魂符」,便“嗖”的一下,飛向了那團黑影。

  那黑影見勢,便急急向一旁躲去。

  緊接著,那目的顯然不是在這裡的黑影,旋即又調轉過身影,並似獸物一般,手腳並用著向大門衝去。

  見狀,顧南之立即又化燃一支火柴,將其身前地面的酒水引燃。

  而下一秒,一幅匪夷所思到了極點的畫面,出現了——

  他的腳下,分明是有著最多的酒的。但直至那烈焰隨著酒水的痕跡,一路迅猛地逼至了那黑影的腳邊,顧南之竟都未被那烈焰觸碰絲毫。只見,那一道道直衝天際的烈焰,在兀自晃動了一兩秒後,便徑直越過了沾有酒水的地面——一時間,整個大堂,便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天花板上的數個消防噴頭,頃刻之間,也灑下了如同暴雨一般的清水。

  但不知怎麽搞的,那水在觸碰到赤紅色的烈焰之後,竟未能起了半絲的效用。取而代之的,就像是火上再澆了油一般,那源源不斷的“暴雨”,愣是讓那烈焰旋即膨脹了數倍。

  這樣不死不滅的真火,很快,便讓整個大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顧南之蒼白如紙的臉上,則因其面前那數十道如蛟龍一般翻騰著的烈焰,多出了一道道煞是瘮人的陰影。跟隨著那些真火的翻湧,那陰影更是在顧南之的臉上來回交替與變換起來。

  一時間,他這模樣,倒真是不禁令人生疑,誰才是那要害人性命的鬼。

  而這樣的一刻,哪怕是他胸間氣血翻湧不止,他卻也無法再顧上絲毫了。因為,這「九龍真火陣」,在這上面,在他手上,他所能維持的最大限度,就只有三十秒啊。

  就在這種情況下,既要保住蘇不忘,又不讓那廝逃掉,顧南之就只能再信那蘇不忘一次了。

  於是,他急忙向蘇不忘的魂魄「傳音入密」。

  而那用盡了全力的黑影,也未能趕在那真火逼近之前,成功衝出門外。但這一次,即便是那積攢了最多陰氣的老頭兒,也不敢在那烈焰跟前,再輕易造次絲毫。

  事實上,就在剛剛,那真火還未真正近了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了。

  他意識到,這一次,他注定是在劫難逃了。那真火再近了些,那似是要將他生生撕作無數段的劇烈疼痛,更是會不禁讓他懷疑,此時此刻的他,實際上已經變作了碎片。

  情急之下,他只能急忙再次調轉身形,又背著身後的二人,退到了尚未被那真火完全覆蓋的地方。

  是啊,這裡,竟然還能有地方讓他們得以喘息——剛剛那張飛來的符紙,他們分明是沒有躲掉的,他們為什麽還能安然無恙?所以,只要這個女人還在他們手裡,那個男人就一定還會手下留情。

  為了求證這個猜想,他立即厲聲說到:“你是那家夥的人,他一定不會對你下死手的,是不是!?”

  蘇不忘則平靜地回應到:“不是。”

  那老頭兒聽了這話,倒破天荒一般,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他才冷笑出聲,並沉聲開了口:“是麽?那我倒要再試試看了!”說罷,怒吼一聲的他,便再次衝了出去。

  這一次,為了不讓那女人得逞,他選擇了距離他較遠的烈焰。

  極快的奔跑速度,賦予了他更為強大的力量——眼看著,他就要與那滿目的猩紅,融為一體了。不再能夠感受到任何疼痛的他,在數米的助跑之後,縱身躍進了真火當中。

  就在他起跳的一瞬,他還在慶幸著,那女人再也阻止不了自己了。

  與此同時,他也並未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畏懼。對他說來,那當官兒的是不會就此害死那個女人的;就算他會被那真火燒得一乾二淨,他拉了這樣多人來墊背,他也不虧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分明已經騰了空,背上卻忽然感到輕了許多。

  這突如其來又真切存在著的異樣,旋即,便令他失去了身體的平衡。卻也正因這個異樣,他失了平衡的身體,立即便向前加速撲去——他隻覺得,自己像是飛了起來一樣。而這輕輕飄飄,就似神仙一般自由快活的感覺,卻只在他的腦中,存在了一瞬。

  還來不及他認為,那就是真正的快樂,他的意識與魂魄,便徹底不見了。

  同時,他原本背上背著的兩個人,則在徹底分開之後,重重摔落在地。

  而這一切,或者說,蘇不忘與那年輕男人並未被一同帶進那真火當中,當然就是那張符紙的功勞。

  那「離魂符」,顧名思義,就是得以將魂魄分離的符籙。

  原本,顧南之早早備好的這張符籙,是計劃用在最後的。在他的計劃裡,他是要徹底收了那一老一少,再配合咒法,才能夠將蘇不忘的魂魄完整取出。但就在他布好真火陣之後,他聽到了「七星釘魂陣」裡的動靜——那一心隻想回去再見女兒一眼的年輕男人,竟能在生死之際,掙開那老頭兒的控制與束縛。就在那老頭兒帶著背後二人在陣裡橫衝直撞,真就要觸了明火的時候,那年輕男人竟配合著蘇不忘一起,將那老頭兒拽了回來。

  因此,就在第一個陣法裡, 他們才沒被燒得一乾二淨。

  因此,顧南之才會趁著真火未起,將那「離魂符」,釘在了三人魂魄的連接處。

  有了這「離魂符」,那二人再往一處死命使勁兒,其原本牢牢吸附在一起的魂魄,當然就會因此徹底分開。

  而那僅能維持住陣法的三十秒,剛好過去。

  就像是掐準了時間一般,沒了顧南之的真氣,那赤紅色的烈焰便再沒了其原本的殷紅與熾熱。在消防噴頭持續不斷的努力下,這場火勢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依稀之中,那漸漸蘇醒過來的年輕男人,望見了一個晃動著的身影。

  他掙扎著坐起身來,再一抬眼,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便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緊接著,那男人便對他說到:“你先下去,等有機會了,我會帶你去見你的女兒,這是我的承諾。”在望了一眼不遠處仍舊側躺在地的蘇不忘之後,顧南之又冷聲繼續說到,“還有,你不會忘了你是誰,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女兒。”

  那年輕男人怔怔地望著對方,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片刻之後,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喊叫聲果然刺耳無比的女人,跌撞著奔了過來。

  但很快,她的聲音,竟又戛然而止了……

  他下意識扭頭一望,這才猛然發現,一個身穿著寫有“安保”字樣衣服的大爺,正用那頂端冒著電光三叉戟,將那女人攔腰叉在了半空中——那雙頰本就被大火烤得赤紅一片的女人,便就在空中齜牙咧嘴著,其身體更是如同篩糠一般,劇烈抖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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