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成衣店的試衣間,設置在盡頭的錦簾之後。
而早沒了心思要穿什麽新衣服的我,一心隻想早早結束這場鬧劇。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偷摸著跟到了那錦簾的跟前——在喊叫了幾聲都未果以後,我便壯著膽子,掀起了那簾子。
直到來到了第三個試衣間後,我終於找到了那家夥——不過只是試探性地掀開了一條縫而已,我的手便僵硬地頓在了原處——那裡面,竟然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女人……!?只見,披散著長發的她,身上正穿著一條赤紅色的對襟襦裙,而其胸前對儼然就似是果凍一般的柔軟,幾乎,就要將那她身上那件襦裙生生撐裂。
望著這樣一副始料未及的畫面,我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
而見到我這個不速之客,那女人卻並未惱怒。她用雙臂環起胸來,並笑著嗔道:“偷看人換衣服,你禮貌麽?”
聽了這話的我,隻覺得臉上忽的燙了起來。
下一秒,我便逃也似的向後竄了好幾大步。
可緊接著,猛然間又恢復了神智的我,這才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照那“牛頭”和掌櫃的之間的對話看來,這整間成衣店裡,是不可能再出現任何一個外人的。而剛剛那女人身上的衣服,怎麽看,怎麽想,我又都會覺得熟悉無比……
難道說,剛剛那個女人,就是——
但很顯然的是,我被自己腦袋裡的這個猜想,驚呆了。
而很快,錦簾之後又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怎麽?你還不準備進來,驗證你心裡的猜想?”
聽到這話的我,心裡再三猶豫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又探了個腦袋進去。
只見,她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物,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說到:“我叫蕭子瑛,今年……嗯,我都不太記得我死了有多少年了。”說罷,似乎心中愈是不滿起來的她,又自顧自地繼續說到,“我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是救了這廝東家的性命,到底有多少次了。這廝竟還敢這樣小氣,莫說這衣服了,我就是要了這店,那家夥敢不答應?”
我則不解地嘟嚷到:“你……你是那個‘牛頭’麽?”
聽了這話的蕭子瑛,則旋即停了手中來回拽動腰帶的手。緊接著,面露不快的她,輕聲呵責到:“我剛剛是不是給你說了我的名字?‘牛頭’這兩個字,是你能叫的?”
我急忙乖乖噤了聲,心中則是震驚不已。
我震驚,那個神武而威嚴的大將軍,原來是個女子。我也更震驚,她這儼然難辨雌雄的俊美容顏——我原本以為顧南之的長相,就已經挑剔不出任何問題了。但誰能想到,這家夥才真的是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長相啊。
她那面容與身姿,可真就跟漫畫裡走出來一樣。
不,準確地說,是漫畫裡畫家最為疼愛的一個角色——每一處下筆的地方,都是這樣恰到好處;每一處細節,也都是這樣細膩與真實。若不是這家夥就這樣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我幾乎都要以為,她只能存於畫中。
我越是細細看下去,就越是驚歎到,再說不任何話來。
而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不可思議的她,在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以後,便用之前男人的嗓音,對我說到:“我死之前可不長這樣,這是我供在上面的「法身」。我喜歡什麽樣,那師傅就捏什麽樣。”說罷,她不禁面露出一絲滿意而又傲嬌的神情。隨即,她則又換回了女人的嗓音,“我審美還可以吧?等你死後,
我把那師傅推薦給你,也給你捏個好看的。” 望著眼中的一切,我不禁再次結巴到:“這……也行?”
她則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你看我就說過吧,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呢。”隨後,儼然都不願再多看這衣服一眼的她,便脫起了衣服來。
很快,伴隨著衣服褪下,她那傲人無比的身材,也便在我眼中展露無疑。我就那般定定地望著她,視線竟再移不開本分。
那一刻,我當然清楚,她就是和我一樣如假包換的女人。可就是不知怎麽搞的,就似完全不受控制了一般,我立即就能感到,有什麽滾燙而黏膩的液體,從我的鼻腔當中猛地泄出……
而這時,徹底褪下了衣物的蕭子瑛,則不禁如釋重負一般地長籲了一口氣。在將那揉成了一團的衣服,胡亂地砸在我的身上之後,她這才兀自感歎出聲:“啊……終於是輕松了啊。早知道如此,就不要那師傅把胸給做這麽大了,礙事。”
強裝著鎮定的我,低頭收拾起手中的衣物,卻不再說話。
而那女人,卻又偏偏來了興致。她不疾不徐地湊到我的跟前,並煞有其事地說到:“那「法身」上上下下都是可捏的啊。我可給你說,鬼本是無性別之分的,這下面也無人能同你們一樣生兒育女。但到底,也是不能缺了的啊,這不,那重金替人塑這「法身」的生意,從來就沒衰過。所以,你死的時候,可別忘了給師傅交待。”接著,她竟又不好懷意地故意將聲音壓低,“你還可以提一些非常私人的要求給他哦。這些活,他做起來也不賴呢。”
聽了這話的我,連忙說到:“好了……你別,別再說了。”
她則不禁再次大笑了起來。隨後,忽又故作起正經的她,又開了口:“還別說,你這身手確實不錯,有沒有興趣再過個兩招啊?”
她這話音剛一落下,我的腦袋,便儼然成了撥浪鼓。
要知道,就她這遇鬼殺鬼,遇神斬神的生猛樣兒,我怕是再有十條小命,也不夠她熱身的吧?所以,就算我一生要強,我也不得不在這個女人面前,哭喊著手下留情。
而見了我這拚命拒絕的模樣,心覺無趣的蕭子瑛,便又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緊接著,猛咂了一口煙鬥的她,不以為然地問到:“橫豎也是用你的名義,唬那掌櫃的忍痛割了自己的愛。不如還是你換了這衣服,反正我也死活穿不上它。”
我則又支吾著說到:“我又沒死,要這樣珍貴的衣服幹什麽?”說罷,不禁歎了一口氣的我,再三猶豫之後,還是選擇將心底裡的實話,與她和盤托出,“我不管你們口中的‘少爺’是誰,跟他有交情的人,始終只是你,你可千萬別帶上我。”
那女人聽後,不禁愣了愣神。
而很快,她竟又樂呵呵地伸手,一把鉗住了我的雙頰。緊接著,她便得意洋洋地說到:“你可是我的人啊,還怕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她來回揉捏著我臉上的肉,儼然著了迷一般,“臭丫頭,你就是回去了,也不可以忘記這一點。”
我憤怒而不甘地說到:“你——!”
她卻一把將我的脖子,攬進了她臂彎之中。隨後,她又喊叫到:“老子今天,就非要你穿了這身衣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