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被發現

　　幽州。

　　這一日陸炳傳來消息，林永忠找到了。

　　現在的林永忠還是一個下等縣的縣令，為人耿直，在朝堂之上沒有靠山，在這縣令的位置上已經蹉跎三年了。

　　李穎告訴陸炳，傳信林永忠，讓他安心當好縣令，會有好的時機讓他調任五平縣。

　　楊輝來了這城東校場，惡來趕忙通報。

　　“楊大人來了。”

　　“快快有請。”

　　“是。”

　　很快楊輝來到班房說道:“哎呀老弟，還是你這兒舒服呀。”

　　“哪裡哪裡。”李穎笑著說道:“惡來，去泡一壺上好的茶湯送來。”

　　這唐朝的茶湯十分的麻煩，而且裡面混著蔥薑蒜什麽都有，李穎還是喜歡喝後世的茶葉，等安穩之後一定要把茶葉這個東西的價格打下來。

　　“不用不用，給我來點上次那個果酒就行。”

　　李穎小聲的說道:“大人，這是軍營咱們還是別喝酒的為好。”

　　“有我在，你怕什麽?”

　　“大人，這兒是邊疆重鎮，就怕契丹和突厥犯邊呀。”

　　楊輝思索一番說道:“那就上點水就行。”

　　惡來點點頭就走了。

　　楊輝看著惡來走遠說道:“賢弟，你這個護衛看著五大三粗的，看樣子是個練家子?”

　　“他家祖上跟盧國公打過仗，會一些家傳的莊稼把式。”

　　“很好。”看著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不知老弟想不想發財?”

　　“楊大哥，您這話說的，發財?發財是每個人的夢想好不好。”

　　“你的團有五百人，我上報了八百人，到時候給三百人的餉銀你我五五分?”

　　“大哥，這三百人的餉銀您全拿，但是我這五百個弟兄的不能少，怎麽樣?”

　　楊輝笑著說道:“賢弟，此言差矣。你不拿這個錢，我於心不忍呀。”

　　“大哥，我不差錢。你在洛陽的店鋪有什麽問題了，你說個話。我讓狄大人的管家狄春給你疏通疏通。”

　　“賢弟，那我就大恩不言謝了。”

　　“大哥，您也照顧我那麽久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此時惡來也送來茶湯。

　　二人相談甚歡，楊輝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後，寒暄了幾句便走了。、

　　李穎喊道:“惡來。”

　　“我來了少爺。”

　　“把這個茶湯。”李穎想了一下說道:“扔茅廁去吧。”

　　惡來笑著說道:“是，我絕對不澆樹。”

　　他也能感覺到自家少爺是多麽的惡心這種趨炎附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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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東宮。

　　太子李顯下先一步來到了洛陽，入住了東宮。

　　這一日跟李顯合作的人傳來消息。

　　韋氏知道後來找太子。

　　“太子?”

　　“你來了。”遞過去一張紙說道:“你也看看吧。”

　　上面寫著:今已發現李規蹤跡，狄仁傑和李規都在湖州。

　　“狄仁傑也去湖州了?”

　　“不錯，看來皇帝要下手了。”

　　“那我們……”

　　“不，我們沒有軍隊在手，只靠著東宮衛率八千人還打不進這皇城。”

　　“那怎麽辦?”

　　“等，等那個人的消息。李規手裡的寶藏我勢在必得，不然我拿什麽鬥得過皇帝。”

　　“太子英明。”

　　“我前幾日讓吳孝傑派人去湖州跟劉查禮詳談，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麽消息。”　　“太子少安毋躁，一定會有消息的。”

　　太子問道:“小紅那裡有消息了嗎?”

　　“小紅前幾日已經和劉查禮結婚了，但是劉查禮的兒子劉傳林墜崖身亡。”

　　“什麽?”太子很驚訝，說道:“沒想到這麽一個有才之人就這麽死了。”

　　“太子切勿悲傷，我們還需要堅強。”

　　“去吧，我自己靜靜。”

　　看著韋氏走遠，李顯說道:“出來吧。”

　　黑衣人走了出來說道:“太子果然好眼力，我只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你都能發現我的蹤跡。”

　　太子說道:“你的腳步聲還是有些大，說吧。”

　　黑衣人說道:“李穎把李規安排到了湖州，狄仁傑也已經去了湖州。”

　　太子問道:“你有什麽計劃?”

　　黑衣人說道:“這次我要李規和狄仁傑一起死，但是這個計劃需要太子您的幫助。”

　　“到時，你傳信給我，我會親自去湖州。”

　　“多謝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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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闌人靜，靈堂中，燭光在風中搖曳，棺木橫放在靈堂西頭。

　　守陵人坐在蒲團上打盹兒。

　　忽然，靈堂中傳來一陣‘嘎嘎’聲。

　　守靈者猛吃一驚，睜開雙眼。

　　只聽‘嘎嘎’之聲不絕於耳。

　　他趕忙站起來，四下裡尋找著，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西頭的棺木上，只見棺蓋不停的晃動著，發出怪聲。

　　守靈人一聲驚叫，‘撲通’跪倒在地。

　　怪聲停止了，守靈人慢慢抬起頭來，周圍再沒有任何響動，一片寂靜。

　　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新夫人瑩玉走進來。

　　一見堂中情景，她登時愣住了。

　　只見蔡坤把守靈人嚇暈之後，帶著一個死屍準備偷梁換柱。

　　瑩玉也沒有吭聲，蔡坤卻這時說道:“夫人，我們都是一些糙漢子，這劉公子您能不能安排一下?”

　　“好。”說完就去旁邊寫了一個地址說道:“這裡有我的人，他們會照顧傳林的。”

　　“多謝夫人，我們會安全送達的。”

　　在去的路上，蔡坤把李穎給的藥丸塞進了劉傳林的嘴裡，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秘密，這個秘密差點就害了自己的性命。

　　清晨，翠屏山中朝霞滿天，百鳥爭鳴，空氣清新。

　　狹窄的山道上，狄仁傑、李元芳在劉大的帶領下慢慢向上走著。

　　劉大氣喘籲籲，不停地伸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身後的狄仁傑笑道:“劉大，才走了這麽一會兒就累了?”

　　劉大回身苦笑道:“大人不知，昨晚，府中出了點事，小人一直盯到天亮都沒合眼，故此有些疲憊。”

　　狄仁傑問道:“哦，出了什麽事?”

　　劉大吞吞吐吐道:“也、也沒什麽，是一點兒家事。”

　　狄仁傑一見劉大的臉色，心中登時起疑，故意沉下臉來道:“劉大，你不會是有意欺瞞本閣吧?”

　　劉大嚇了一跳，趕忙道:“小人不敢。是、是……”

　　他四下裡看了看，一拍大腿:“嗨，我對您說了，您可要替我保密。”

　　狄仁傑點點頭。

　　劉大低聲道:“昨天夜裡，公子靈堂鬧鬼。”

　　狄仁傑一驚，與李元芳對視了一眼。

　　李元芳問道:“怎麽鬧鬼?”

　　劉大歎了口氣:“守靈人聽到棺材裡‘咯吱’作響。”

　　狄仁傑沒有繼續追問。

　　他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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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堂上，劉員外站在公子的靈位前，手持三炷香，低聲禱告，而後將香插入香爐中，轉過身來，長歎一聲。

　　瑩玉道:“老爺不必煩惱，這世上哪裡有鬼?當時，妾身也在靈堂中，怎麽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定是守靈人庸人自擾。”

　　劉員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狄仁傑等三人緩緩爬上了梁頭。

　　劉大伸出左手向前一指:“大人，前面那道梁頭就是公子墜崖的地方。”

　　狄仁傑點了點頭，和李元芳一道加快腳步，走到梁頭上。

　　梁頭上的路非常窄，只能容一人行走。

　　一陣風吹來，狄仁傑敞開外衣，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好一陣風啊。”

　　李元芳四下看著。

　　劉大指著路旁的懸崖，道:“大人您看，公子就是從這兒摔下去的。”

　　狄仁傑走過去，俯身向下看了看，果然下面是萬丈深淵，從這裡掉下去，若無意外，絕無生還之理。

　　他歎了口氣，道:“劉大，你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說一說。”

　　劉大道了聲‘是’，便把當時的情景描繪了一遍——劉大走在最前面，劉傳林走在中間，劉員外落在最後，三人爬上了梁頭。

　　劉大喊道:“老爺，公子，轉過這道梁就進到山裡頭了！”

　　劉傳林點點頭，回身扶住氣喘籲籲的劉員外:“爹，您沒事吧?”

　　劉員外喘著粗氣道:“累、累了。”

　　劉大喊道:“我先到前面探探路，你們慢慢走。小心點兒，這道窄！”

　　劉傳林扶著員外慢慢走著。

　　劉大轉過山彎向前跑去，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叫。

　　劉大轉身跑回去。

　　只見劉員外橫躺在山道中，公子劉傳林已經不見了蹤影。

　　劉大大驚，趕忙上前扶起員外，連聲喊叫:“老爺！老爺！”

　　劉員外悠悠醒來。

　　劉大問道:“公子呢?”

　　劉員外猛地坐起身，帶著哭音大聲喊著:“快，快去找公子！公子掉到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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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完，劉大長歎一聲:“當時把小人嚇得魂兒都沒了。”

　　狄仁傑道:“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公子墜崖?”

　　劉大點點頭。

　　狄仁傑問道:“後來呢?”

　　劉大道:“我服氣老爺就往山下跑。”

　　他把當時的情況描繪了一番——懸崖下，劉傳林的屍體靜靜的躺在亂石堆中。

　　劉大扶著劉員外走進來，劉員外一聲大叫，撲到公子的屍身上痛哭起來。

　　劉大嚇得目瞪口呆。

　　忽然，員外喉嚨發出‘咯’的一聲，昏死過去。

　　劉大抱住員外大聲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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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抹了把臉:“真慘哪，公子摔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員外哭得無法起身。小人無奈，隻得將員外留下，自己跑回莊裡招來人手，將公子的屍身抬回莊去。”

　　狄仁傑點點頭:“如此看來，你家公子也不是個孝悌子弟。”

　　劉大一愣:“大人何出此言呀。公子的孝名遠播，這時盡人皆知的事。”

　　狄仁傑道:“山陡路狹，劉員外已年過花甲，怎能讓父親走在最後，而自己卻走在中間呢?”

　　劉大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開始上山的時候，小人走在最前面開路，員外走在中間，公子走在最後。爬到半山，員外汗流浹背，氣喘如牛，公子攙扶著他，勸他歇一會兒再走。可員外不依，叫公子走在他前面，他在後面慢慢跟著。公子說這不行，萬一一個失足連攙扶的人都沒有。”

　　“員外非常固執，說萬一有事，他會叫公子的。這樣，公子隻好走在他前面。”

　　狄仁傑聽了劉大的解釋，點了點頭:“啊，是這樣。我說恩。”

　　說著，他對李元芳使了個眼色。

　　李元芳拉住劉大，道:“走，你陪我到前面看看。”

　　劉大點頭，二人快步轉過山梁向山裡走去。

　　狄仁傑站在梁頭上，一雙鷹眼迅速的搜尋著:山石、樹木……

　　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崖邊的一株矮樹上。

　　狄仁傑走過去，只見矮樹的兩根枝乾折斷了，露出了白茬，一看便知是剛剛折斷的，斷肢耷拉在崖下。

　　狄仁傑蹲下身，攀住樹枝，探身向下望去，下面約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塊凸起的岩石，約莫有三四尺方圓。

　　狄仁傑的雙眼仔細的在岩石上搜索著，忽然，亂草中的一點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撥開樹枝吉利的想要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但總是隱隱約約看不分明。

　　他雙手攀住矮樹的主乾，背過身，雙腿一點一點的向崖下攀登著。

　　慢慢的，他的身體全部伸直了，卻離那塊凸出的岩石還有大約一米多的距離。

　　狄仁傑一咬牙，雙手一松，整個人追了下去，落在岩石上，身體一晃，險些滾落懸崖。

　　他探頭向下看了看，下面是萬丈深淵，他一點一點的把身體撤回來，背靠在山壁上長長的喘了口氣，隨後伸手撥開亂草，一串水晶佛珠映入了他的眼簾，狄仁傑拾了起來。

　　上面刻著幾個字:‘贈夫傳林’。

　　狄仁傑愣住了。

　　忽然，上面傳來了李元芳焦急的喊聲:“大人，大人！”

　　狄仁傑應道:“我在這兒！”

　　李元芳和劉大從上面探出頭來。

　　李元芳道:“哎呀，您、您怎麽跑到那兒去了?”

　　狄仁傑笑道:“下來看看。”

　　李元芳道:“您坐著別動，我帶您上來。”

　　他身形一展，猶如大鵬展翅一般，向山崖下落去，把狄仁傑和劉大嚇得一聲驚叫。

　　李元芳的身體在空中一收，‘唰’的一聲落在了狄仁傑站腳的岩石上。

　　狄仁傑責備道:“哎喲，我下來都沒受那麽大的驚。”

　　李元芳笑道:“大人，走吧。”

　　說著，背起狄仁傑縱身一躍，三下兩下，便爬了上來。

　　劉大趕忙伸手把狄仁傑從李元芳的背上扶下來，誇道:“哎喲，李將軍，我們公子要有您這兩下子，就不至於摔死了。”

　　狄仁傑笑道:“天下人要都有他這兩下子，就誰都不那麽容易死了。”

　　劉大笑了起來:“狄大人，您老人家可真叫有意思，那麽大的官兒，可一點兒也沒架子。”

　　狄仁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問道:“劉大，你們家公子娶親了嗎?”

　　劉大答道:“還沒有。可上門說親的不少。”

　　狄仁傑點點頭:“走，到懸崖下看看。”

　　懸崖下，礫石堆中布滿了一片片血跡。

　　狄仁傑等三人走過來。

　　劉大道:“您看，這兒還有血呢。”

　　狄仁傑點點頭，四下觀察著。

　　一陣風吹來，將一塊碎片揚到空中，又慢慢的飄落下來，狄仁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回頭看了看，那邊劉大正給李元芳將這抬劉傳林屍體的過程。

　　狄仁傑於是快步走到碎片旁，定睛一看，是一塊猩紅色的絲綢碎片。

　　狄仁傑彎腰將碎片撿起，放進了左手衣袖之中。

　　再說那縣令曾泰在正堂中焦急的等候著狄仁傑。

　　他不停的踱著步，向外看看。

　　門聲一響，狄仁傑和李元芳走了進來，曾泰趕忙迎上前來:“閣老，您可回來了。”

　　狄仁傑問道:“曾縣令，有事嗎?”

　　曾泰道:“是這樣。今天早晨，縣衙捕快來報，說是停屍間丟了一具屍體。”

　　狄仁傑愣住了:“屍體不見了?”

　　曾泰點了點頭:“卑職覺得此事非同尋常，特來稟報。”

　　狄仁傑道:“湖州之事，可真是愈演愈奇呀！好了，本閣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對外人說起。”

　　曾泰應道:“卑職明白。這就告退了。”

　　狄仁傑點點頭，曾泰快步走出門去。

　　狄仁傑微笑著望著他的背影。

　　李元芳道:“大人好像很欣賞他?”

　　狄仁傑點點頭:“是個不錯的官兒，就是缺乏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