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才出了皇宮,這才沒多少功夫,竟然再轉回來了。不過,竟然回來了,也就不用想那麽多了,直接和李承乾一起,便往甘露殿走去。
走進甘露殿一看,果然看到李世民已經坐在龍案之前,只不過,那神色明顯的不是很好,臉色那個陰沉啊。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心情十分的不好。
不過,看到李峰後,李世民也是一愣。很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李峰竟然會跟著一起來。不過,等到看到李峰身側的李承乾之時,頓時臉色又恢復了方才那副情景。
隨著李峰和李承乾一進來,那些內侍便退了個乾乾淨淨。很顯然,他們已經有些明白今日的不尋常了。在這皇宮之中,很多時候講究的是一個,不該知道的東西那就最好不要知道。要不然,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可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不過還好,看到來人中竟然還有一個李峰,那些內侍在走之前,倒是給李峰搬來了凳子。
“兒臣拜見父皇”
看到李世民黑著一個臉,李承乾心中也是一陣發苦。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知道,你這樣做對你的影響有多麽惡劣嗎?好嘛,一個國之儲君,竟然在如此場合做出如此有失體統之事,你這是存心讓世人笑話對吧。是想讓世人笑話你這個太子荒誕不羈,還是笑話朕教子無方,啊……”
“你隨口兩句,倒是痛快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就這麽兩首詩,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一國之儲君,竟然做出如此怪誕的詩詞來,公然的背經離道。你這是在公然的對全天下的讀書人進行挑釁,明白嗎……”
此時,李世民心中的怒火,已經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好端端的,突然卻發生這樣一件事情來。
這事情。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做了兩首有些不符合規矩,有些滑稽的詩詞而已。若是換成別人,做了便做了,大不了就當成愉悅眾人。給眾人平添一些樂趣而已。說起來,反倒是一件好事。
雖然,如此做法,肯定會讓那些直視正統,卻古板無比的讀書人,氣憤不已。但是,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為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大動乾戈。可是,那是相對普通人而言,李承乾可是太子。
太子,太子是什麽。那是一國之儲君,是未來的皇帝。而這詩詞之道是什麽,那是孔孟之學一直倡導的東西,可以說。那是孔孟之道的一個縮影,是其中的代表。什麽是孔孟之道。換句話說,那可是聖人之學。何為聖人,那就是定下的規矩,就不能隨隨便便破壞的。
現在可好,一個國之儲君,竟然公然的破壞這聖人之學的規矩。這是不是意味著,等到他當了皇帝之後,就會與聖人之道背道而馳呢?
這是一個不得不令人深思的問題。
而換一句話說,就這樣的太子,如此的才學,如何能夠讓世人滿意,這不是在丟臉嗎。讓這樣的人繼承大統,又如何的能夠讓眾人放心,如何的能讓眾人心服口服呢。
這也正是李世民之所以如此生氣的原因。這些日子以來,他確實是在努力的培養太子,希望把他培養成為下一代合格的君主。而李承乾呢,這一段時間的表現,雖然不能說完美,但是,比起之前來,那也是進步了很多,讓李世民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
可是,看一看現在,竟然一下子就捅出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簍子。可是說,李承乾是一下子就捅到了最不能碰觸的東西。
試想一下,李世民夠有能力,夠宏韜偉略了吧。而且,他的地位也夠穩固了吧。可以說,很多事情,只要他堅持,那就沒有什麽可以製約他的東西。可是,就算如此,有一樣東西,他都是小心謹慎的對待,不敢輕易怠慢的。
這個東西,那就是道統,說得更加仔細一些,就是以儒家為代表的傳統文化。而更加實際一些呢,那就是承載著千千萬萬讀書人利益的文化體系。
因為,這不僅承載著太多人的利益,更是已經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而通過無數年的發展,這些東西更是已經深入人心,成為了千千萬萬人最為認可的東西。可以說,誰若是不自量力,輕易去動這些東西,結果將會十分的悲慘。
而現在,李承乾所做之事,竟然就是衝著這些東西去的。雖然,這一次並沒有造成什麽十分嚴重的影響。但是,這確實一個十分不好的苗頭。這才是讓李世民最為擔心的地方,所以他才會如此的著急生氣。
不是他李世民不想動,想,他是做夢都想。因為,作為一個皇帝,誰都不願意被別的東西束手束腳的。特別是對於他這種,有大理想,大抱負之人來說。這樣的束縛,那簡直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然而,他卻十分的清楚,此時此刻,還不是時候,時機還不成熟。輕舉妄動,所造成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不堪設想的。
“我說,不是就兩首詩嘛,你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嘛。怎麽?定下的規矩就不能改了。招誰惹誰了啊,我們做我們的詩,關誰屁事了。還是,我們作詩做得不好,礙著誰了?沒有吧。既然沒有礙著誰,那不就得了。總不能,他們信佛,天天念佛吃齋,也讓所有的人跟著念佛吃齋吧。什麽狗屁道理啊。
看到李世民發火,李承乾只能低著頭在那裡,不敢說什麽。不過,李峰可就沒什麽顧忌了。李世民的意思,他也是聽明白了。
不過,李峰為人處世,隻講究一條。那就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只要不影響到別人,傷害到別人,那麽,不管怎麽做,那都是沒錯的。哪怕就是錯了,也是自己的錯,和別人何乾來著。
一句話,我不影響到你,你就別來管我。管天管地,還能管拉屎放屁啊。
別人吟詩作賦,那是做學問,顯風度,這並沒有什麽好說的。而自己作詩,追求開心一笑,這又有何錯?又不是作詩罵誰,然後別人有意見。
“別人可以隨便做,但是,他不行,因為,他是太子。”
被李峰一陣頂撞,李世民也是感到一陣氣結。平日裡,何曾有人敢在這種時候頂他的話來著。再加上,現在他心中正火著呢。因此,李峰的話一完,李世民也是瞪著眼睛看著李峰說到。
畢竟,在李世民看來,這一次李承乾捅出這樣的簍子,跟李峰也是有關系的。要知道,李承乾這段時間,可都是跟著李峰的。而且,看看那些詩詞,看看那風格,若不是受到李峰的影響,這太子就是三顆腦袋,也想不出這樣的詩詞來。
更為甚者,若不是有李峰在背後撐腰,這太子如何也不可能變得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此一來,李世民對於李峰,也一陣子意見。
“太子,太子怎麽了,太子就不是人啊。別總是開口閉口都太子太子的,他是太子不假,但是,首先,他得是他自己。然後,才是你的太子,朝廷的太子,大唐的儲君。若是當個太子,就這樣也不能,那樣也不準,這個太子當得還有個屁的意思啊。”
李峰這一聽,頓時就覺得心中也是一陣火氣。說實話,他最最反感,最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東西了。因此,言語之間,就更加的不客氣起來了。
“你……你太放肆了”
李峰那些話可謂是大逆不道到了極點,讓本來就心情極為不好的李世民,頓時就變得怒火朝天起來了,拍著桌子對著李峰大吼到。要知道,這件事情,他對李峰還是有意見的。換句話說,李峰也是有責任的。
“放肆,我就放肆了,你想怎麽著吧。別總是擺著你那皇帝的臭架子,老子告訴你,這一套,在老子面前不好使。你別總以為,你想當皇帝,世界上就人人都和你一樣。你認為當皇帝好,就覺得當個太子是個什麽恩賜,是個什麽稀罕的玩意。老子我還告訴你了,咱們還真不稀罕,換成是我,這樣的太子,就是八抬大轎來請老子,老子都不乾。至於皇帝,傻子才會去當呢。”
“小子,過來,今天咱就把話挑明了。你告訴他,這個太子,你到底願不願意當。放心,今天老子也豁出去了,就是天大的事情,老子和你一塊頂著”
看到李世民突然拍桌子,然後站起來怒視自己,不知為何,李峰心頭更是一陣怒氣衝衝,緊接著,同樣是一巴掌拍到他前面的桌子上。
只不過,雖然同樣是拍桌子,但是,這效果確實不同的。隨著李世民一拍,龍案上的筆墨紙硯,奏折什麽的一陣亂跳。而李峰一時氣憤,因此稍微用了點力氣,前面的桌子直接給他拍散架了。
一頓反駁之後,李峰還是覺得心中氣憤難消,一把便把李承乾給拉過來。然後,竟然準備讓李承乾跟李世民攤牌。
“我……”
李承乾怎麽也沒想到,這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而現在,李峰更是直接把他拉出來,問他想不想當這個太子。頓時就讓他心頭亂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