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腦海裡傳來的文字感應，王景修身體微微僵直。

　　“好……離譜。”他發出最貼切心境的一句感歎。

　　這江湖騙子……確實是從頭到尾都貫徹著一個“騙”字啊！這種“靈者”少了似乎是一件好事啊……如果滿大街都是“江湖騙子”——雖然理論上不成立，但是滿大街都是“騙子”這句話好像也是事實。

　　不過如果都是“靈者”方面的“江湖騙子”的話……

　　——“哎喲！是同行吧?幸會，幸會！”

　　==“哎！您也是個騙?幸會幸會！”

　　——“誒！說什麽騙不騙的，哪有這回事！不過是懂點行詐之術，討點生活罷了！低調，低調！”

　　==“嗯，瞧您說的！會騙就會騙！能騙多騙點！這年頭大家誰不是個騙?今天騙完這個的，明兒個又叫那個給騙走了。”

　　——“說的也是！這年頭大家夥不都是騙來騙去的嘛！相互也得體諒一下！”

　　==“不錯的——您還有什麽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行一步了，告辭！”

　　——“兄台！此言差矣！鄙人怎敢無事冒犯?一看那桌菜……是你點的吧?怎麽?不付點錢再走?我這幾個兄弟可都是等錢吃飯的呢。”

　　==“喲呵！好家夥！你這幾個兄弟長得可真夠結實的啊！什麽付沒付錢的?逃單?霸王餐?哪有的事！你看你說的！只是方才與兄貴交談甚歡，一時忘記罷了！嗯……錢嘛……讓我找找……誒！兄台！您說怎恁巧！出門太急，忘帶錢囊子了！你放心，我現在馬上就回家去取，馬上送來！等著小弟……”

　　——“哎喲！哪有的事?這不急！怎敢勞煩您老人家親自去取?您隻消坐於此地，聽我幾位兄弟好好地伺候您！張二麻子！王五貴！來，給這家夥拖到後廚，好好揉揉肩，捶捶腿！放松放松！”

　　==“哎！別客氣！真的不用這麽客氣！我馬上回家取錢！別！我……”

　　(一陣悅耳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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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王景修將自己飄飄然的思緒拉回，開始上上下下地審視著自身:

　　嗯……好像沒什麽變化——漂亮！還是一個廢物！

　　“你成功成為一名’靈者’了！恭喜你。”

　　吳信面色絲毫不變，“作為指引你進入靈性世界的人，我有責任告訴你一些’靈性世界’的常識——但是你切莫將此隨意地告訴其他人，哪怕是其它靈者。因為我接下來說的東西，一般靈者根本接觸不到。”

　　“比如你先前問的為什麽’靈者’秘密沒有公諸天下——現在你成為’靈者’了，我可以給你答覆。”

　　“因為諸神不允許。”

　　“什麽……哈?神?諸神?”

　　王景修聽著這幾個字，感覺有一點熟悉，但又感覺與認知產生了不小的衝突。

　　我靠……這個世界有神的嗎?為啥原主的記憶裡沒有這一點啊?我還以為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古代加了點古武者元素的世界啊！

　　雖說王景修認為古武者自然有其非同凡響之處，但也沒想到還能證道成仙神！

　　他本來還把古武者理解為科學中的神學——也就類似於生物基因學。

　　他認為玄學本身應該根據的是科學法則為基礎從而進行發展的——他本以為那些所謂的古武者，除了本身習武之外，還能有一些其它神奇的因素助力，現在看來……

　　“沒錯……就是神！字面意思上的神！祂是真實存在的，

是’靈者’裡的支配者，是至上的存在，是你信仰的具象。”吳信說著，語氣微微掀起波瀾，“不過由於種種常人無法探知的原因，祂們似乎無法親自降臨人間。”　　“人間?”王景修這會是徹底傻掉了，“難不成還有天庭和地府?”

　　“天庭?地府?那是什麽?”

　　然而王景修沒想到吳信卻是全然不知曉這二者，而只是說到:“你說的是星界和陰間吧?”

　　“星界傳聞是諸神生活的地方，而陰間則傳聞是死後諸魂回歸之地。”

　　“星界……陰間……”王景修反覆咀嚼著這四個字，“這個世界……”

　　王景修感覺自己先前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太片面了，身體原主了解的世界似乎只是表面層次上的。

　　“不知道也沒事，以你現在的層次，知道這些東西還是太早了。”吳信擺了擺手，將話題拉了回來，“雖說信徒越多、靈性越高——但先前我也說過，一條晉升途徑上’靈者’越多，那這條途徑的殘余的’靈性’就相對稀薄一點，因為眾多’靈性’都被’靈者’們給吸納了。”

　　“而一旦一條途徑上的’靈者’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本途徑的最上層’靈者’將會面臨’靈性’枯竭的可怕境遇。”吳信補充道，“情況稍好的，就是會日常’靈性疲勞’，有時會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而嚴重的甚至會出現體內靈性潰散、分解，回歸自然，供底層靈者們吸收的悲慘境地！”

　　也就是說……信仰本途徑至上存在的人越多，本途徑就越強勢，至上者更有可能步入更高的境界。但加入本途徑的“靈者”越多——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個信眾，本途徑至上存在就越有可能“崩潰”。

　　所以……一條途徑的至上者要想方設法增加本途徑信徒，減少本途徑靈者?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悖論。

　　不過，這該算是所謂“諸神”的秘辛了吧?最起碼我這種層次的小人物根本沒資格了解吧……眼前這家夥能這麽自然地告訴我這些事情……該不會……他也是個“神”吧?

　　想到這裡，王景修頗為驚慌地偷瞄了一眼臉上刻滿了平靜的“劍聖”一眼，但又不敢與對方直視，旋即就低下頭來，看著對方的襠部，遲疑著出聲問道:

　　“所以，那些試圖傳播’靈者’秘密的人都以某種方式再也不能造次了?”

　　王景修的另一種意思是:

　　那些人都死了?

　　“對。對於普通人而言，靈性世界的事物屬於禁忌，是充滿了晦氣的東西，正常人根本不會想著去觸碰這些東西。”

　　“而在’低階靈者’一般能接觸到的信息裡，這件事屬於流傳出來的’古老規則’。他們也都默默遵守著這條金規玉律，畢竟沒人想以死試法。”

　　“在’中階靈者’的群體中，這屬於禁忌，根本沒有人觸碰它。”

　　“在某些’高階靈者’中，他們興許隱約接觸到了點事情的真相，但根本不敢進行傳播——這是涉及神靈的事情。一個能混到高階靈者’的人絕不會腦子發熱去挑戰生命的時限。”

　　“至於那些’半神’們，祂們之間也保持著相當的默契。因為在成為半神之後，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本途徑的高位者了。了解真相的他們不會去做這影響自己利益的事情。至於’神靈’……呵呵——這些東西尋常靈者根本接觸不到，今天我把這些告訴了你，我也要你守口如瓶，直到你成為’半神’為止——待你成為’半神’了，對這些事情你才有了真正的了解，到時候你想說，或是不想說，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半神……那是什麽東西……感覺好強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感覺半神什麽的離我也太遙遠了吧……

　　王景修暗自怎舌，隨後便將話鋒一轉，問道:“這靈者是怎麽劃分的?有什麽依據嗎?”

　　聽著王景修的發問，吳信笑笑，不假思索:“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有。一二級靈者劃分為’低階’。幾乎一半的靈者都屬於’低階靈者’。他們就像是’靈性世界’與’普通世界’的中間存在，基本生活在普通世界，所擁有的能力也只是比常人多上一點，沒有什麽太大的差距，偶爾能接觸到’靈性世界’的事情。”

　　“三四級靈者被劃分為’中階’。’中階靈者’算是真正踏入了’靈性世界’的大門並成為其中的一員。’中階靈者’的數量也不可小覷，前四級的靈者的數量便是有靈者總數的大半了。”

　　“五六級靈者被劃分入’高階’，成為了’靈性世界’的中堅力量。他們中的有些人的能力已經開始超出常人的認知了。事實上，即便是有些’半神’對上了某些特殊途徑的’高階靈者’，都是存在著陰溝裡翻船的可能。”

　　“七八級靈者，被稱作’半神’。祂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開始脫離了’人’的范疇，成為了一種新的生物……之所以說祂們開始脫離了人的范疇，是因為祂們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相當程度的異變。到了這個層次，你能存活的年限都會大大提升——一般而言，能多活個一二百年，最多的甚至可以多活半個千年。”

　　“至於神靈……呵！你可以不相信祂們，但決不能褻瀆祂們。一位’神靈’，幾乎是不朽的存在。哪怕成為了’半神’也盡量不要對祂們做出不敬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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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之後又是交談了無關緊要的東西，隨後又是把那個“生命契約”給達成了。

　　單單就王景修的感覺而言，這次跟先前他還尚未成為靈者時所感受到的差不多，只是多了額頭微微刺痛的感覺。

　　等到二人發現確實沒有什麽可談論的時候，吳信便是提醒道:

　　“你是時候該走了。我估計還會在此地待上兩個月左右，到時你應該也能吸收完’算命先生’的’靈性’了。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我可以幫你講解一些’靈性世界’的常識——只不過……這些常識是要付費的。我也不為難你，你每次過來的時候待上一壇酒就行。嗯，好久沒喝酒了，有點嘴饞。”

　　“酒……”王景修斟酌了一下，遲疑著出聲:“恐怕只有農家自釀的粗糙的米酒。”

　　“哈哈哈哈哈！老米酒?多少年沒喝過了！可以。”吳信爽朗地笑道，看這架勢，似乎是對這酒有著一種狂熱。

　　“可是……”王景修往細處一想，頓時便面露難色了，“即便是米酒，家中也只剩下一小壇了。要是偷偷帶過來的話，怕是要被發現……到時候就難以解釋了。”

　　這糙米酒是他家為數不多的稍微值點錢的東西了。

　　先前為了給他和母親治病，家裡已是賣掉了一頭僅存的老母豬了。如果再把酒帶走，那多少也是給這個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聞言，吳信一陣沉默，隨後還是開口問道:“一隻死兔子，能在你們村裡換來一壇酒嗎?”

　　“呃……應該不行。怎麽說也得是兩三隻活著的兔子。”王景修回憶了一下自己腦海中以往村莊裡以物易物的情景。

　　“嗯……好吧……看來還是得稍稍活動一下了。”吳信歎了口氣，伸出右手，旋即是閉上了眼睛。

　　只見他二指並攏，三指一收，指尖在空氣中劃動幾下，眉頭微皺。

　　不一會兒，又是睜開雙眸，放下了手，淡淡笑道: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先告訴你一句，自你昏迷伊始，現在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唔……王景修雖心存疑慮，但通過剛才男人的那些小動作也是能猜出了個七七八八。所以沒有猶豫，道了聲別就轉身走去。

　　“咳！”

　　王景修只聽得背後傳來吳信一聲似乎帶有幾分提醒的咳嗽聲。

　　“怎麽了?”王景修回頭反問一句，行進的腳步已是停了下來。

　　“你走反了，出口在那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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