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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鼓聲響起,督戰隊紛紛上前,在兵刃的威脅下,守城的衛所兵和壯丁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搭弓射箭,不過那準頭和力道可想而知。
雖然老百姓們都沒讀過書,認不得幾個字,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些動不動就殺人屠城的蒙古人,那麽他們肯定會反抗,但現在攻城的都是山東的本地人,大家說不定還沾親帶故的,何必要反抗?
就算將叛軍打退了,他們又有什麽好處,什麽好處都沒有,為了官老爺們去拚命,沒人會這麽傻。
而衛所兵們的想法更簡單,那就是投降,畢竟叛軍那邊的待遇相比於他們現在要好太多了,
砰!砰!砰!
十來門虎蹲炮的炮***出數以千計的石子和鐵珠,石子和鐵珠如雨幕般灑向城外的大軍,不過在飛過五六十丈的距離後便開始下降,落在大軍前,完全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城樓上,高庭看著這一幕,心中歎了一口氣,雖然他沒有多少領兵經驗,但好歹也是將門子弟,他知道,這是火藥裝少了,導致了威力不足,正常來說,虎蹲炮能打到一百五十丈開外的。
這時候,在木幔戰車和轒轀車、衝車的掩護下,大軍緩緩靠近了護城河。
轟!轟!轟!
紅夷大炮開始發威,炮彈砸在城牆上,一時間磚石飛濺,與此同時,箭塔也靠近了射程范圍,數以百計的弓箭手借著高度優勢朝著城牆上的弓箭手們射擊,進行火力壓製。
隨著一袋袋沙石扔進護城河裡,沒多久,一條條數丈寬的沙石路便出現在了護城河中,下一刻,後方的雲梯也緊隨其後,還有數百架弩車也緊緊相隨。
與此同時,甘陽、伍烽、彭貫三人也飛身來到了箭塔上。
啪!
雲梯靠上城牆,前方的爪鉤死死地勾住了城牆,一個壯漢一手舉著盾牌,嘴裡咬著刀,一邊不斷向上攀爬。
城牆上,一個衛所小旗將一塊大石頭砸了下去,壯漢頓時連人帶盾被砸到了城牆下,生死不明。
「快把雲梯撞下去!」
看到這一幕,
劉迎九大聲疾呼,叛軍的兵力是他們的數倍,再加上守城的士卒本就沒有多少鬥志,一旦讓叛軍登上城牆,這城就守不住。
聽到劉迎九的話,一個青州左衛的千戶連忙帶人衝了上去。
看到有高手靠近雲梯,甘陽用力拉開手中的強弓,到他這個層次,尋常弓箭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因此弓箭都是特別製作的,弓身是鐵鑄的,其中還摻入玄鐵,所射出的箭,快如閃電,再灌注了內力,威力哪怕是同階高手都不敢硬接。
嗖!
長箭離弦,以閃電般的速度射向其中一個百戶!
噗!
一箭穿心!
「快退,有神箭手,上守城撞車!」
突如其來的長箭讓衛所千戶猛地一驚,退到跺牆後,連忙大吼。….
沒一會,一架前端有長長撞杆的撞車被推上了城牆。
看著撞車,甘陽眉頭一皺,再次舉起弓箭,只是推車的衛所兵被撞車保護得嚴嚴實實,讓他無處下手,無奈之下,甘陽只能放下了弓箭,他的內力也是有限的,用來射殺一些普通士卒根本不值得。
砰!砰!砰!
在撞車的衝撞下,沒過多久,雲梯便被撞折了,朝著後方倒去。
這時,南面城牆傳來了鼓聲和喊殺聲,緊接著,東面城牆也傳來了鼓聲和喊殺聲。
聽到鼓聲,劉迎九神色一沉,敵人分兵了,叛軍的兵力在他們之上,對方分兵代表著他們也得分兵才行,否則其它城牆肯定擋不住。
「陳千戶,勞煩你帶八百人
去南面支援。」
劉迎九看向一旁的青州府錦衣衛千戶陳旻,如今他能調動的高手並不多,青州府的錦衣衛衙門的一流武者不及濟南府那邊多,全部也就六人,再加上衡王府的兩人,這八人便是府城中所有高手了,雖說那些豪門世家之中還供養有一些二流武者,城中一些武館中也有二流武者,但是他卻調動不了。
頓了一下,劉迎九又看向另一邊的府同知何瑜,鄭重道:「何同知,你帶人去支援東面,對方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這裡,你們務必要守住另外兩面城牆。」
「是!」
何瑜兩人應了一聲後,便匆匆帶人離去。
在劉迎九不遠處,高庭看著何瑜和陳旻帶人離去,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腦海中念頭急轉。
這時候,越來越多的雲梯靠上了城牆,越來越多的士卒朝著城牆爬去,遠處炮台上的紅夷大炮已經停止了炮擊,而弩車和強弩的攻擊頻率更快了,密集的箭雨壓得城牆上的衛所兵們不敢再冒頭攻擊。
看到這一幕,高庭眼睛微眯,沉思了許久後,走到了一旁,跟自家親兵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後親兵便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此時的劉迎九緊張地看著戰場,並沒有看到高庭的小動作。
沒過多久,第一個士卒登上了城牆,戰場開始出現了傾斜,劉迎九連忙將身邊的親兵以及兩個青州府的錦衣衛百戶派到了城牆上,這才堪堪挽回了局勢。
這時候,高庭突然走到劉迎九的身邊,然後一刀架在了劉迎九的脖子上。
「高庭,你想幹什麽?造反嗎?」
看著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劉迎九驚怒道。
「沒什麽,本官只是不想死罷了!」
看著驚怒的劉迎九,高庭平靜道:「現在青州府已經注定守不住了,繼續守下去,等城一破,我們必死無疑,所以勞劉知府你替本官當一次投名狀吧。」
聽到高庭的話,劉迎九頓時渾身發冷,青州府城本就及及可危,現在高庭內亂,可以說,青州府城已經完了。
不過到底是在官場上的老油條,劉迎九的心理素質還是過關的,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勸道:「高指揮使,你這又是何苦呢,朝廷待你不薄,你這麽做豈不是忘恩負義?」….
「不薄?」
聽到這話,高庭冷笑道:「家祖隨太祖征戰天下,出生入死,在鬼門關前走了無數遍,好不容易才為後人留下這衛指揮使一職,可是你們這些狗屁讀書人有了治理天下的權力還不夠,還要吞並兵權,老子一個正三品的衛指揮使在你一個四品官面前竟然還要惟惟諾諾。」
「這也就算了,那狗屁兵備道一個五品的提刑僉事竟然也能指著老子的鼻子臭罵,每次換個兵備道上任,老子就得屁顛屁顛地上門送禮,稍微有點不順你們的心意,便是一封奏本彈劾,你特娘的管這叫不薄,照你這麽說,老子是不是還得三跪九叩感謝你們給老子留了個官職!」
說到這裡,高庭怒吼道:「老子先祖在戰場上隨太祖拚死拚活才掙下這一官半職傳家!」
「你們憑什麽!就憑你們讀的那幾年狗屁聖賢書嗎?」
這時候,高庭的親兵已經在城牆上開始反水,一時間整片城牆亂成了一團,其他衛所千戶、百戶則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幫誰好。
看到這一幕,高庭怒吼道:「弟兄們,殺了這些狗屁文官,去投靠蘇千戶!」
高庭的話,頓時點燃了眾多千戶內心中的怒火,青州左衛就駐扎在青州府城內,在場的千戶、百戶誰沒受過文官的欺壓!
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高庭已經反了,越來越多的叛軍登上了城牆,這青州城肯定保不住了,繼續頑抗只有死路
一條,還不如投誠了,好歹還能保住條小命,況且有這獻城之功,蘇浩總不能虧待他們吧。
下一刻,眾人帶著親兵朝著兩個青州府的錦衣衛百戶圍了過去,身上殺氣騰騰。
看到這一幕,陳翼和謝昭兩人頓時驚恐道:「各位兄弟,我們是錦衣衛百戶,不是文官,你們要殺也別找錯人啊!」
「兩位百戶,現在我們準備投靠蘇千戶,你們呢?」
一個千戶開口道,雖然他們有親兵相助,但陳翼和謝昭兩人是一流武者,真想殺兩人,他們也肯定不好過。
「我們也願意!」
陳翼連忙道,投靠蘇浩未必有好下場,但不投靠的話,他們估計也沒好下場,大概率得死在這裡,外面箭塔上可是還有三個一流武者拿弓箭等著他們露出破綻呢。
青州衛的千戶和百戶們一降,其他衛所兵和鄉勇自然更不可能反抗,紛紛拋下了兵器。
城外,正在樓車上指揮著戰鬥的田明也有點懵,他們明明沒有策反,怎麽還有人臨時反水,不過愣歸愣,田明急忙傳令甘陽、伍烽、彭貫三人登上城牆,控制住戰場。
控制住了戰場後,甘陽、伍烽兩人帶著兵馬朝南門和東門趕去,支援薑世忠和梁平。
衡王府,此時的王府中,衡王朱翊鑊和世子朱常氵庶兩人臉色蒼白,高庭反了,城牆失守了!….
朱翊鑊低聲道:「王兒,你帶你幾個弟弟立即離開青州府,為父已經讓崔侍衛他們去了西門,你們去了之後帶著崔侍衛他們快馬趕去京城!」
「父王,你也跟我們走吧。」
聽到朱翊鑊話裡決別的意思,朱常氵庶急忙道。
「為父走不了的。」
朱翊鑊搖了搖頭道:「藩王有守土之責,為父一旦棄城而逃,那麽京城那邊肯定會問罪,為父只有留在這裡,京城那邊才不會問罪於你們。」
之前他就想要將王府中的財富和朱常氵庶他們幾兄弟都送出去,可是卻被劉迎九給攔了下來。
朱常氵庶臉色蒼白道:「父王!」
「立即走!」
朱翊鑊冷聲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想讓為父死的毫無價值嗎?」
聽到朱翊鑊的話,朱常氵庶一咬牙,扭頭離去。
朱常氵庶幾兄弟離開沒多久,田明便帶著士卒來到了衡王府。
此時的衡王府中正一片混亂,宮女和侍衛們都在爭奪著各種貴重物品,在田明帶著士卒到來後,又一窩蜂地逃散而去。
當田明帶人走進承運殿,衡王朱翊鑊和王妃正端坐在大位上。
「王爺,我家千戶正在濟南府等著,請吧。」
看著威嚴十足的朱翊鑊,田明澹澹道,雖然青州府城已經被他們拿下了,但朱翊鑊作為王爺,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不是他可以隨意處置的,這個是規矩,處置朱翊鑊,現在只有蘇浩有這個權力,越線了,只會給自己招來禍端。
「哼!」
聽到這話,朱翊鑊冷哼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這些叛軍面前擺王爺架子,只會讓自己更狼狽罷了。
將王府中的財富和寶物清點完畢,登記造冊後,田明便調集了大量民夫和士卒將所有財富和寶物統統運回了濟南府。
………
另一邊,經過四天的長途跋涉,朱常氵庶終於在眾多侍衛的保護下趕到京城。
作為藩王世子,朱常氵庶的地位不低,剛進京城便引起了無數人的,在錦衣衛的護送下,朱常氵庶見到了朱由檢。
看到朱常氵庶,朱由檢的腦海中嗡的一下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念頭。
朕的皇叔祖也沒了!
這時候,朱常氵庶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叛軍的殘暴,同時訴說著朱翊鑊與青州府城同生共死的忠義。
「王叔節哀,朕會為叔祖報仇的。」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朱常氵庶, 朱由檢寬慰道:「王叔先在京城中住下吧,等平定叛亂後,朕再下旨讓王叔繼承衡王之位。」
對於青州府城的陷落,他並沒有多憤怒,因為他早就知道,山東這些府城守不住了,如今整個山東的兵馬都被王從義付之一炬,叛軍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十幾萬,僅憑府城中那幾千衛所兵,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當然了,他也沒讓衡王和魯王撤離山東,藩王有守土之責,這朱家天下若是連朱家人自己都不守了,那還能依靠誰來守?
所以他寧肯讓衡王一系死在蘇浩手中,也不會讓衡王一系離開青州府城,不過現在朱常氵庶活著逃到京城了,他也沒追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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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韓爌和錢龍錫等內閣閣老也紛紛來到了乾清宮。.
這恆河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