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陽剛剛升起。
一點都不強烈。
海上順著風吹過來的濃霧沒有散去。
一輛大卡車停下。
何麗麗推開車門,跳了下來,開始招呼跟車過來的幾個工人卸貨。
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袋子,從車上趕下來直接堆在店門口,熟悉的人一眼就開出來,這一些袋子裡面全部都是一張又一張的漁網。
何麗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但是現在卻是精神得不得了,一點都不覺得累。
宋飛雲來店裡面訂了漁網。碼頭邊上,特別是自己的店的這一條街都是賣漁網,宋飛雲想要的那些漁網在這裡就能夠買得到,可以在這裡買轉手賣給宋飛雲或者乾脆的不賺錢,幫宋飛雲一個忙,這是最省事的方法。但是,她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是一個擴大經營的好機會,根本就不能夠放過,乾脆地直接到了縣城,找到了專門生產漁網的廠家,這幾天時間賣排鉤賺到的錢全部拿出來買了漁網,這不過就是第一輛汽車拉過來的,接下來還有另外的五輛汽車。
汽車上面的漁網很快的全部都卸了下來,堆在店門口的話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
何麗麗昨天離開的時候,已經和店裡面自己請來的兩個人說好今天一早必須在店裡面,三個人開始忙活,漁網一袋又一袋地搬到店後面臨時租來的一個空房子裡面堆放。
汽車一輛又一輛的抵達。
一袋又一袋的漁網卸了下來。
忙活個不停。
太陽越升越高。
何麗麗看著店門口堆放著的剩下來最後的十幾個袋子的漁網松了一口氣,一早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一直不停地搬送這些漁網,實在是有點累。
不過這一切馬上結束,一會可得要好好地休息一會,喝幾口水什麽的,中午再好好吃一頓,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把宋飛雲定的那些漁網送到碼頭,絕對不能夠耽擱宋飛雲出海捕魚。
何麗麗順了一口氣,大步地走到了一個比自己還高的袋子前,伸手剛想要抓住這個袋子,旁邊傳來了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
“這是幹什麽來著的!?”
“這是錢多了沒地方花,是不是?要不乾脆燒掉得了!”
“賣排鉤還不夠你賺的嗎!?”
“現在還賣起漁網來了!”
何麗麗松開的雙手,扭頭一看,隔壁店賣漁網的張春花雙手叉腰地站著,狠狠地瞪著自己。
“喲!”
“有本事你賺錢去!”
“老娘賺的錢如果要燒掉的話,那燒給你的了。”
何麗麗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幾天自己店裡面的生意非常的好,明眼人都知道賺到了很多錢,早就妒忌得不得了,張春花這幾天時間一直或明或暗地拿話擠對自己,現在看到自己進貨漁網,分明是覺得自己會搶她的生意。
何麗麗一點都不客氣,硬生生地直接一句懟了回去。這一整條街的店鋪都是賣漁網或者賣排鉤這些東西的,同行是冤家,這樣子的話可不是開玩笑,賣排鉤的時候賺的錢比較少,沒有人看得上眼,現在看到自己賺錢而且賺大錢,特別是進貨了漁網,一定會成為整條街的人的眼中釘,自己這個時候如果軟弱的話一定會被欺負,不僅僅被張春花欺負,而且會被整條街的人欺負,接下來想要在這裡做生意,非常的困難。
時間已經不早,周圍的店很多都打開門做生意,而且有不少的人都來這裡買漁網或者別的東西。
何麗麗和張春花劍拔弩,馬上就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全部都圍過來看熱鬧,鎮子或者碼頭這樣子的地方,這種事情雖然並不多見,但是絕對不少見。
張春花沒想到何麗麗會說這樣子的話,反應過來立馬破口大罵。
“喲!”
“你這個克夫的有家歸不得。”
“現在找的野男人尾巴就翹起來了是吧?”
張春花張牙舞爪。
“哼!”
“找了野男人又怎麽樣的呢?”
“你這種母夜叉。”
“有本事你找個野男人!”
何麗麗知道張春花說的野男人指的是宋飛雲,事實上,自從自己店裡生意火爆,一些閑言閑語開始流傳,自己都已經聽到,張春花現在說這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妒忌自己店裡面的生意這麽好。這幾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就算開店做生意都小心翼翼,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一股怒火從心裡面衝出來,乾脆的直接豁了出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何麗麗這個話一說,頓時就大聲地笑了起來。
張春花長得又矮又肥又黑,加上一口黃牙,真的就像是一個母夜叉。相反,何麗麗是遠近聞名的美女,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簡直就像是一朵花一樣。
“哎!”
“我可不敢當野男人。”
“離三尺就得要隔夜飯都吐出來的吧。”
看熱鬧的人群中不知道誰嘴欠大聲地吼了一句,頓時又引起了另外一陣哄笑聲。
“喲!”
“春花?”
“這是什麽破名字!?”
“缺什麽補什麽的嗎?”
人群中又傳出了一聲大吼。
張春花氣得渾身顫抖,瞪大著眼睛,想要找出到底是什麽人說這樣子的話,可是全部都是看熱鬧的,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找不著。
“瘦猴子!”
“伱死到哪裡去了?”
“你家婆娘現在正被別人欺負。”
張春花轉身衝著店裡面大吼了一句。
“哎!”
“來了來了!”
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從店裡面衝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衝得太著急,有點站不穩,腳下滑了一下,差一點摔了一個狗趴屎,好不容易才站穩。
“找死是不是?”
“在這樣子說話,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鍾大柱衝著何麗麗大聲地吼了起來。
“喲喲喲!”
“丟臉死了!”
……
“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爺們。”
……
“呸!”
“老子再不到他的店裡面賣漁網的了。”
……
鍾大柱臉紅一陣白一陣,火燒一樣。
光顧著出頭,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村子裡面過日子又或者做生意,難免有摩擦,吵架打架都有可能。人群裡面有人起哄,嘲笑張春花,自己找這些人的麻煩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有一個默認的規矩,那就是男的對男的女的對女的。張春花和何麗麗不管吵架或者打架,自己都不能夠插手。否則的話一定會被別人瞧不起,現在自己找何麗麗的麻煩,犯了大忌。甚至如果現在這個時候自己動手打何麗麗的話,周圍看熱鬧的這些人說不定不會和自己客氣,狠狠地揍自己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