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付出都會有回報,但是在煉金術中所有的交換都建立在等價之上,你在上面付出的越多能得到的自然也就越多,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過度依賴這份力量,等你反應過來時很可能已經為時已晚。”
林朔把煉金部長告誡記在心裡,黑色的長刀已經變成了雨傘的模樣被掛在牆上,實際上這把武器並沒有固定的形態,因為材料的特殊性致使它可以需要的情況下變換為各種樣子。
林朔躺在床上看著空白的天花板有些出神,他不知道剛剛到手的武器算是饋贈還是詛咒,每當他要使用這把武器隱藏的能力時意味著他都要失去些什麽,如果只是失去一些血液甚至壽命之類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困獸賦予了他強大的恢復能力和漫長的生命,更嚴重一些比如感官、情緒這些不可逆的東西甚至都無關緊要,他所擔心的是一旦需要的力量超過了自己所能支付的代價該怎麽辦?
名為“審判”的武器懸掛在牆上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高掛在林朔的頭頂,他不知道這把武器真正審判的是敵人還是自己,一想到未來可能不會死在敵人手裡而是死在自己手裡就感覺到一陣可笑。
付出代價,獲得力量,在解決一切麻煩後在無人的角落悄然離場,聽起來時如此的瀟灑而又可悲,或許這就是困獸的宿命。
突然響起的鬧鍾提醒他該休息了,明天一早就要開始行動了,一天的實驗讓林朔感覺身心俱疲,在第一次試用“填充”的能力時林朔就將全身半數的血液填充為燃料,由此得來的力量也相當可觀,將得來的力量全部化為增益加於己身後林朔本就不講道理的力氣與速度再一次得到了極大的飛躍,巔峰時的力速甚至達到了大部分五級升格者以魔力強化身體時的極限水平,而當力量不經轉換直接輸出時也有能對四級升格者造成致命一擊的水準。
“倘若僅僅是這樣的代價的話,這樣的威力到也不錯。”這是林朔的真實感受,可在邊上記錄實驗數據的乾員聽見這句話時人都愣住了。
這可是升格者全身一半的血液啊!這副輕描淡寫的語氣是怎樣?升格者的大部分能量都蘊含在血液中,正常的升格者在一瞬間損失一半的血液時如果沒有特殊保命手段已經當場去世了好嗎?
在記錄人員震驚的同時,林朔控制體內的困獸高速運轉,短短的幾秒內損失的血液便已經得到補充,如果不考慮續航問題全力出手,林朔只需保留足夠維持生命延續一瞬間的血液就夠了,將剩余的血液盡數填充後發射出去所能造成的將會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傷害,至於這次攻擊具體能夠有多大的傷害還不清楚,因為升格者到了五級之後多少會有點獨特的保命手段也沒人願意給林朔當活靶子去實驗。
這種程度的攻擊林朔在短時間內也只能發動一次,在發動後會有一個不短的虛弱期,瞬間失血所造成的損害不是簡單加減法,另外林朔本就不準備使用這種手段,倘若真遇到了無法解決的敵人付出再多的血也是無用功,乾脆就氪命算了,再者說了,真碰到那種人也輪不到自己去當出頭鳥。
林朔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逞強的人,遇到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還要逞強原本就是給所有人添麻煩,他對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地球少了誰都會接著轉,只要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夠了。
困意襲來,折騰了一整天也是時候休息了,林朔躺在床上意識開始逐漸模糊,牆上的時鍾還在嘀嗒作響,
在細微的響聲中林朔逐漸進入了夢中。 “傳送裝置將在五分鍾後將各位傳送到指定地點,現在最後確認一遍時間,由於事發突然,除了魔力受到一定限制外幻境內的情況我們依舊不夠了解,是否能夠保持正常通信,傳送結束後是否會降落在同一地點等情況都不能確定,在行動開始後請各位乾員隨機應變,最後祝大家武運昌隆。”
通訊結束,特管局的臨時會議室內,林朔低著頭看了眼載在右手手腕上的手表,穿著短袖的少年在全副武裝的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在同其他人確認過時間沒問題後林朔便走到角落看起了新的行動方案。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顯然也對林朔很感興趣,對於這種情況林朔也表示很無奈,他才剛睡著兩個小時就被火急火燎的叫到了這來,迷迷糊糊之中林朔隻帶上了變成傘形態的“審判”。
大家對林朔感興趣不僅是因為男孩年輕的面孔,男孩獨特的穿著更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幻境內魔力受到限這件事很之前就已經被確認屬實了,會議室中除林朔外的九個人都是五級升格者,即便如此在無法輕易動用魔力的情況下大家還是做了相應的防護。
作戰服?那種東西林朔就沒穿過,行動對作戰服的穿戴一直都沒有硬性要求,林朔不穿的原因也很簡單,一是他沒有自己特製的作戰服,二是雖然特管局提供的製式作戰服的防護性能毋庸置疑,但是和要和他身上的鱗片相比還是差了那麽“億”點。
林朔安靜的看著新的行動方案,參與本次行動的二十人被分為一組和二組,他和另外九個人所在的一組負責進入幻境內部幫助製造幻境的那位升格者並協助對方帶回“核心”,二組則是在幻境周圍負責接應以及阻止下界之物的入侵,在雙方魔力都受到限制的情況下,下界之物與生俱來的強大的身體素質便變的格外有利,如果再讓敵人的支援進入到幻境之內可就真沒得打了。
魔力受限對林朔沒有絲毫影響,甚至連“審判”的驅動也不需要任何的魔力,只是他沒有什麽同下界正面戰鬥的經驗。
五分鍾的時間轉瞬即逝,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打開,門外一道貫穿天際的虹光便是直達下界的傳送之門。
“那麽就由我來打頭陣,大家下界再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臉上留著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刮過的胡子,一邊說話還一邊衝著屋子裡的眾人騷氣的笑了一下,而後便拎著赤色巨錘跳進了虹光之內,如此行雲流水的操作看的林朔直呼“好裝”。
之後便沒有了過多的交談,會議室中的眾人在打過招呼後便拿起各自的裝備陸續的走入虹光之中,林朔在同一些不認識的同伴回應後跟在人們身後最後一個離開了會議室。
初次體驗傳送的感覺不是很好,刺眼的白光照的林朔睜不開眼,在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後林朔終於再次體驗了雙腳觸地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血的氣味,剛剛落地林朔緩緩的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環境就感覺到一陣強風向自己吹來,林朔下意識的後仰躲開了藏在風中的攻擊。
一顆動物牙齒一樣的東西擦著林朔的鼻尖飛過,他從沒在人間見過這樣的牙齒,那麽它的主人一定是下界的怪物了。
困獸的感知發動,林朔在躲避攻擊的同時已經確認了敵人的位置,數量只有一個,就在自己正前方。
茂密的鱗片瞬間包裹全身,漆黑的鱗片之下只露出一雙金色的眼睛,林朔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確定了敵人的方向後直接把“審判”轉換為了長刀形態。
全力奔跑的少年帶起一陣狂風卷起了地上的塵土,躲藏在樹林中的怪物被塵土遮擋了視野,等到再次發現少年時對方已經突進到了自己面前。
冰冷的長刀逼近了怪物的脖頸,一刀斬斷,林朔用另一隻手掐住了敵人的心臟將其一把抽出,這是最穩妥的做法,林朔需要信息,現在的情況與特管局的提供情報有出入,林朔雖然沒有魔力卻能感知到魔力,而他在現在的空氣中感受不到一分一毫的魔力。
下界的怪物不會輕易的死去, 它們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斬下它們的頭顱也只能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只要心臟不被摧毀它們便不會輕易死亡。
“你和那些無趣的家夥不一樣,人類。”掉落在地上的頭顱被林朔踩在腳下,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愉悅,從林朔動身再到戰鬥結束只是幾秒鍾之間的事情,林朔並未動用“審判”的力量,他只是用了自己常態下所能驅使的全力。
“這片幻境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感受不到魔力的存在?”林朔向腳下的頭顱發問,手裡捏著心臟的力度大了幾分。
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處境一樣,對方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那對你又沒有影響,至於具體原因我想你該問的人不是我。”
“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林朔手上突然發力捏碎了正在跳動的心臟。
“真是果斷啊人類,我還想著多和你聊一聊呢,那麽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會十分期待著與你的下一次見面,你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下次見面我會用我最正式的姿態面對你,在此之前可千萬不要死了,哈哈哈哈哈。”
怪物在被林朔捏碎心臟後終於不在掩飾自己的情緒放肆的大笑起來,倒在地上的屍體散發出一陣混濁的黑霧飄向遠方。
林朔記住黑霧的大致方向後收起武器轉身走向了與黑霧相反的方向,現在找到其他的隊員才是首位,被殺死的怪物顯然只是一個傀儡,對方口中所說的“正式姿態”是如何還不能得知,貿然追擊只會落入敵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