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李小哥真是海量啊!”
祁彬當然得這麽說,雖然心裡是不信的。
畢竟當年淞下祁三斤,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下午四點,日頭在西邊天際的雲後半遮。
山裡林密風涼,雖是白天,斜照之下卻已經有了暮色。
轉過一條林中岔路的彎口,一座破敗的小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呼!領導。就是這裡了。”
祁彬喘著粗氣說道。
“老板,我先進去看看。”鄭凱。
“一起過去吧。沒啥事兒。”一直走在最後,背著柳筠黛的李白走過來說道。
“小筠下來。這是爬山。不能這麽欺負李白。”柳傳業皺眉。
“哦。”柳筠黛下來,還揉了揉眼睛。
是的,在光影晦暗、山風習習、趴在愛人背上有節奏的晃動和李白暖和的身體等等加成之下,柳筠黛差點睡著了。
李白脫下外套,給柳筠黛穿上。
破敗的古刹只有一正殿兩偏廟,沒見圍牆。或許之前是有的,如今塌了。當然也可能從來就沒有過。
“領導。我查了縣志,這間古廟最早記錄於明朝。後世維修翻新也都是僧侶鄉民自理的。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所以一直香火不旺,也沒有什麽傳說流傳下來。”
雖然柳傳業沒跟他的這個老部下說明自己來此的原因,但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有誰不是人精呢?
柳傳業點了點頭。
“祁叔叔。辛苦你在外面陪一下我女朋友。”
“這?”
看到下屬投來的目光,柳傳業再次點頭,道:“辛苦你了。”
“嗨。這有啥辛苦的。”
李、柳、鄭三人走進正殿。
正殿不大,大約十幾個平方。一門三窗。
門早已經朽爛,兩個大窗的窗欞一個倒扣回正殿裡,另一個已經消失不見。
至於殿後的換氣小窗用的則是石棱。
斑駁的泥塑佛像還在,佛前供案卻早就塌了。
柳傳業對著佛像雙手合十。
“叔叔不用拜。佛像裡一點靈性都沒有了。”
“無妨。我拜的是心中佛,又不是泥胎。”
隨著那柳傳業的話音落下,在裡面的眼中,果然看到佛像之上,燃起了一點靈光。
嘖。
潛龍就是潛龍。
鄭凱謹慎的到處看看,剛要伸手掀開一塊碎掉的窗欞。
“那下面有小動物。”李白出聲提醒。
鄭凱聞言,放輕了手下動作,輕輕抬起一個角。
兩條擀麵杖粗細的大蛇果然盤在下面。
鄭凱也是猛人,除了眼角忍不住的抽動之外,並沒有其他別的反應。
“你怎看出來的?是有什麽痕跡麽?”放下窗欞,鄭凱忍不住詢問。
“你把我想深了。我哪會那些?是因為它們修出了靈氣。在我的眼中那個位置上的虛空飄著兩簇灰色的靈光罷了。”
“那我這明明是想淺了啊!”鄭凱吐槽。
“呵。不用到處翻了。我沒看到什麽線索,倒是有十幾個類似的存在。”
“嗯。”柳傳業點頭,又問李白:“會衝撞了它們麽?”
“不。是怕它們被我嚇死。因為對於它們來說,我才是那個恐怖的妖怪。”李白笑著,率先退了出去。
螣蛇散發出來的威壓之於這些弱小的生靈來說,實在是有些過於的沉重了。
眼見著三人出來了,
柳筠黛問:“這就看完了?” “沒什麽線索。你們都在這裡等著吧。我去另外兩間廟看看。”
佛教初入中土時,修塔供佛。
僧人在塔前結廬,用以自住,稱廟。
後來香客多起來了。
登塔禮佛變的不再方便。
於是佛像就被搬進了廟裡。
再後來,信眾越來越多,佛像也越來越多。
便逐漸有了更細的劃分:
殿是用來供奉神仙的。
廟則是僧用來存身的。
凡此種種。
“我跟你一起?”鄭凱。
“行。”
走進左邊的那間廟時,鄭凱詢問李白:“我怎麽覺得這裡荒廢的年頭更久?”
“你的感覺沒錯。因為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沒有小動物、沒有蟲子、沒有其他什麽東西來過了。老人不是總說嘛,房子這東西是需要人養的。”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說這間廟連蟲子都沒有來過。為什麽?”
“真聰明。真會抓重點。”
“跟你說過幾次了。這是你小哥我吃飯的本事。”
“這間廟裡住過一個很厲害的人。就跟我家似的,別說蛇蟲鼠蟻了,就是我幾天不打掃,也不會有什麽灰塵。”
“蛇蟲鼠蟻什麽的我倒是能夠理解。但灰塵……”
“別看我。我也解釋不了,覺得很神奇。”
“當當當!”
突然間,三聲鍾磬響起。
詭異而突然。
深秘而悠遠。
遠山驚起一行飛鳥。
幽深吹來一陣清風。
“走吧。”李白拍了拍嚇了一跳的鄭凱。
李白剛一出來,柳筠黛就緊張兮兮的跑過來問:“你聽到了麽?”
李白摸了摸柳筠黛的頭, 然後對柳傳業說:“叔叔,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好。”
半路上,柳筠黛忍不住問李白:“哪裡來的鍾聲?”
“廟後。”
“祁叔叔去看了。說沒有啊。”
“以前有。”
“哈?!”
“哈什麽哈?有我在,你怕啥?”
眾人回到度假村時,房間什麽的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晚飯時間也到了,祁彬安排了包廂和一大桌子菜。
“領導,你們平時魚肉都吃夠了。既然到了這,咱們就吃點山野菜吧。”
說是山野菜,也都是很貴的山珍。
“別呀!我沒吃夠!祁老板,請務必安排一下牛排燒雞大肘子什麽的。”李白。
“怪我忘了提醒。”鄭凱道:“我這就出去安排。”
沒多久,鄭凱回來了,對李白說:“這裡有特色烤全羊,我先給你烤了一隻。不夠再說。”
“謝謝鄭哥。一只夠了。我最近沒那麽能吃了……對了,你們也是要吃的,那就再點一隻。”李白認真道。
“好。”鄭凱。
經過小半天的相處,坦白說祁彬沒看懂李白。
柳家女婿這重身份自不必說。
但僅僅是這樣明顯是不夠的。
高門府邸家的女婿祁彬也認識幾個。他們在這種同老丈人在一起的場合不說處處小心謹慎吧。但做到鄭凱那種程度,也只能算是起碼的標準。
可這位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