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也是沒想到:亂說話的後遺症居然比被亂刀砍還嚴重。
心臟挨了一刀,他只是躺了一天多就能上學了。
可這一次亂說話,卻讓足足躺了三天。
原因是他生病了。
病倒不是什麽大病,感冒。
可嚴重倒是非常嚴重。
高燒三天,意識模糊,身體出汗的量甚至一度超過柳筠黛強迫給他喂水的速度。
最重要的是,李白從小到大就根本就生過病。
直到三天之後,李白才能顫顫巍巍的起來喝點粥。
甚至對於餐桌上的牛肉都提不起絲毫的胃口。
要知道他可是李白啊!
要知道那可是牛肉啊!
“感覺怎麽樣了?”柳筠黛擔憂的詢問。
“感覺被扒了一層皮。”
“這回兒長記性了吧?”
“可是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
“能幫我一個忙麽。”
“跟我說這種話?”
“幫我洗個澡。我已經被汗泡的全身都餿了!”
“這麽過分的要求,你是怎麽有臉提出來的?!”
“反正你也不是沒看過。再說我都虛成這樣了也不能把你怎麽樣對吧?而且,晚上你就睡在我邊上,不嫌味兒麽?”
“沒事兒。我能忍。”
“我忍不了啊!我現在鼻子特別好使。不舒服的勁兒上來,我甚至都要被自己熏吐了。”
“那……除非你穿著短褲。”
“行……吧。”
“還不情不願是吧?姐姐的清白可都被你塗黑了!”
“嘿嘿。對了,你會給別人洗澡麽?”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看一部教學影片什麽的?”
“有這種影片麽?”
“有呀。比如XXX-XXX、XXXX-XXX這些!”
就這樣,惱羞成怒的柳筠黛實在沒忍住,毆打了正在康復中的李白。
最後,澡還是幫忙洗了的。背擦的也很乾淨。
甚至在她離開/李白要站起來衝水之前,還特別提醒:短褲脫下來放在一邊就好了,晚點我來洗。
李白安慰自己:理想和生活總是有差距的。
當李白穿著柳筠黛特別給他買來的冬季浴袍下樓時,發現鄭凱也在。
“好點了麽?”
“好多了。可還是虛弱的厲害。”李白挪到鄭凱的對面坐下。
“我煮的薑茶。你剛好也喝一點。”柳筠黛說著,給李白倒了一杯。
“老板讓我過來看看。還給你帶了一些肉。”
“上次那種的麽?”
“呵,上次那種老板買不起了。”
“不能吧?畢竟是那麽大的幹部。”
“幹部也分很多種。老板是比較窮的那種。咱們自家人說自家話:老板最近的大筆花銷除了給你買肉之外,還給夫人買了首飾和包。還有一款夫人一直心儀的手表。老板可能還要再攢一陣子。”
李白聞言看向柳筠黛,後者會意輕輕點頭。
“說起夫人。這不是快到中秋節了麽。夫人想要邀請你到家裡吃個飯。”
“求之不得啊。”
“嗯。那你多休息。這也沒幾天了。頭一次去見丈母娘,總得有一個健康的狀態是吧。”
“這個你放心。我這其實不是病。就是人世間給我的警告。讓我難受三天,以後別瞎嗶嗶這樣。”
“哈?那還真是玄之又玄啊。
”聽到李白這麽說,鄭凱有些許的錯愕。 “我也是今天才有了明悟。其實我自己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心裡就突然冒出這麽個念頭……明擺著這是人世間修理完我之後撂下的狠話。我爺爺以前常常念叨敬畏人世間,我想這種事兒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沒啥玄的,甚至還有些幼稚!”
一陣冷風吹來。
“阿嚏!”李白打了個噴嚏。
然後三人回頭看窗戶……關著的!
“你知道還亂說話!”柳筠黛氣的抽了李白一巴掌。
李白按住那隻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猜這些話我們這些普通人說是沒事兒的。”鄭凱若有所思道。
李白點頭,道:“我們這些人有時候會借用人世間的力量。所以慢慢就會跟它產生聯系。這樣也好也不好。不好的是因為我跟它有聯系,所以要是做了什麽讓它不爽的事兒,它抽起我來比較順手。好的方面是因為它抽我比較順手,所以就不會因為不好收拾我,所以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用天雷劈我這樣。”
“這……”
“我現在說的這些今天之前的我也不知道。都是跟那道明悟一起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裡的。”
“漲見識了。”
“鄭哥。”
“你說。”
“千萬不要懷疑因為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存在,就看低自己的價值和重要程度。人世間終歸是普羅大眾的人世間。 所以最無拘無束,擁有無限可能的只能是他們。我爺爺之所以一直沒讓我做選擇。想來他也是這般看法。嗯,這不是來自明悟大禮包,是我自己想到的。”
“你,是個偉才。這點毫無疑問。”
“呵呵。要不怎麽說她眼光好呢。”李白說著,摸了摸了柳筠黛的小手。
鄭凱告辭離開之後,李白又去睡了一覺。
等他睡醒,看到已經換上睡衣的柳筠黛正坐在他旁邊看書,屁股旁邊還擺著一大堆試卷。
於是李白機智的又閉上了眼睛。
“別裝了。起來補課。”
李白無奈的睜開眼睛,道:“我難受!我不舒服!”
“我說,別裝了!”
“你這就不講道理了。我難受不難受你怎知道?”
“我會看!”
李白順著柳筠黛的目光向下看。
“呃,沒誰規定我不舒服,它也得跟著打蔫吧?!”
“那你是不知道這三天它是有多老實!”
“我不管!我頭疼!”
柳筠黛挪動身子,李白還以為又要挨打所以本能想躲,結果就聽柳筠黛說:“別動。”
柳筠黛輕輕的抱起李白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按壓。
“我一邊給你按頭,一邊給你補習總行了吧。”
李白突然覺得自己那些荒誕的理想好像突然就實現了一部分。
“嘖。我這要是考不上清北,真應該自裁以謝天下。”
“不用謝天下。謝我就行了。”
“可你就是我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