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璐茜不顧一切撲向李白的同時。
一座小小的透明祭壇從李白的身體裡飛出,在接觸到趙璐茜的時候瞬間變大,將她包裹其中,控制了她的行動。
同祭壇一起飛出的一顆熒綠色小球則是穿過祭壇虛影,直入趙璐茜胸前的仍在燃燒的孔洞之中。
李白抬頭,雙眼狹長且猩紅。
左手虛空一攆,一根自無處生的土黃色細線就被他捏在了指尖,向後一拉,那線就被繃的筆直。
那始終緊握銅尺的右手向後一拉。
“噗!”
帶出一大蓬鮮血。
抖腕,銅尺揚起。
不,這會兒已經不能叫它銅尺了。
因為在插入李白身體時還是銅尺模樣的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初具了刀的雛形。
斬下!
“嘣!”
當李白的眼中猩紅褪祛,眼前出現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明媚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灑落在講台下三十幾名高中生,洋溢著青春和感激的臉上。
“起立!”
隨著趙璐茜的一聲口令,同學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鞠躬!”
禮畢後,在李白的注目下,同學們的身影一個個化作流光飛散。
直到只剩下趙璐茜。
“這是夢?”
趙璐茜搖頭,道:“你剛才嚇到我了。”
“對不起。”
“我是要你道歉麽?”
“之前認識了一位入朝小戰士,一不小心就被他的無畏精神給感召了。”
“我……”
“啥?”
“有一點喜歡你。就一點,但真的喜歡。”
“嗯。”
“嗯?”
“嗯。”
“我得報答你?”
“別。”
“為什麽?”
“我堅持認為這是夢。而以我這麽多年做夢的得出的經驗,你一報答。我就醒了。”
“一定得是那種報答麽?不過,要不試試?”趙璐茜說著,又要解衣服。
“這樣不好!”
“你剛才不是看的挺喜歡看的麽?”
“那時候以為自己會死。抱的是多看一眼不虧的打算。”
“呵。好看麽?”
“當然好看了!要是有時間,都值得寫首詩。”
“詩?”
“橫看成嶺側成峰,小荷才露尖尖角這種。”
“別說了。再說我就要討厭你啦!”趙璐茜羞怯的嗔怪。
李白撓頭。
“我得走了。”
“我都不要報答了,就不能讓我多做一會兒這個夢麽?”
“你聽不到麽?”
“啥?”
“外面有兩位修為精深的荒神正在誦經幫我直入輪回。我現在一隻眼睛看到的是你,另一隻眼睛已經能夠看到產房裡的護士了。”
淞江一中牆外的空地上,秦牧席地盤坐,口誦經文。七步則是站在他的身後,閉著眼睛,汗水在他下頜處匯聚,然後一滴滴的落在草地上。
陰風驟起,兩道面目模糊的身影隨之出現。
“既是荒神,就該知道不可擅動輪回!”
那沉寂空靈的聲音響起。
“滾!”
七步眼睛都沒睜的低吼。
“轟隆!”
星空下,旱雷驟響!
那兩道身影一滯,隨著一尊金色巨鼎的出現,有些倉惶的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那,抱一下?”李白。
趙璐茜一頭撲進了李白的懷裡。
少女很輕、很香,李白甚至還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這種情況,一定會記起來的。”
“嗯。”
“然後我就來找你。”
“也別太早。”
“嗯?”趙璐茜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疑惑的看向李白。
“下不去手還有法律風險。”李白悵然道。
“壞人……”
聲音落下,伊人化作流光飛舞。
於是,夢醒了。
李白關上那扇落下滿塵埃,曾屬於高三七班的門。
路過倒地抽搐,嘴裡不時發出奇怪聲音的於校長時,李白好心的用銅尺將他敲暈。
是的。
銅刀又變回了銅尺。
翻過圍牆周,李白來到秦牧面前遞過銅尺,道:“這是個真家夥。”
“唉。我就知道這玩意是個假的。”秦牧沒接銅尺,唉聲歎氣道。
“嗯……哈?!”
“總局這麽多年白白浪費了這麽多人力物力保管它。”
“不是。我說這是真的!”
“可能是上古練氣士的丹爐殘骸。也可能道門的法器碎片……總之太久遠了,如今已經不可考證了。”
“所……”
“碎了就碎了吧。有形之物終難免有破碎的一天。唉,也是可惜了。”
“謝謝啊。”李白明白了。
秦牧點了點頭。
“我送你回家?”七步。
“能送我去吃點東西麽?”
這個時間,沒什麽人的海底撈裡一個人旋肉,一人喝酒,一人看著。
空了的裝肉盒子已經在隔壁桌堆成了小山。
李白旋著旋著……睡著了。
“金人認主了?”
秦牧點頭。
“那玩意的標準是什麽?”
“來自金人的認可和心頭熱血。”
“心頭熱血?!”
“胸前的傷口你也看得到,是他自己弄的。”
“嘖,我都沒想到保住那個被祭壇同化的靈的辦法,居然被他找到了。”
“人世間,到底自由安排。不說這個了。”
“我帶他回去?”
“他這個面相,怎麽看都是有女人的。”
“你說的是他的班主任。可這都快天亮了……呵,我打電話。”
熟睡的柳傳業被老婆推醒。
“怎麽了?”
“小筠剛剛開車出去了。”蘇若溪。
“哈?幾點了?”
“快五點了。”
“睡毛了,起床買早點去了吧?”柳傳業說著,翻身還想再睡。
“你閨女到現在上班還得我去叫她!”蘇若溪說著,錘了老公一下。
“放心吧。會有人跟著她的。”柳傳業摸到自己老婆的手,拍了拍,親了親。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蘇若溪甩開收。
“你是說,她可能是去找那個小子了?”柳傳業聞言瞬間就精神了。
“不然呢?!
“沒事兒。那小子是個有分寸的。”
“呵,這話真不像是從你柳傳業嘴裡說出來的。”
“咳咳。睡吧。”
“要睡你睡。我睡不著!”
“真不睡?”
“不睡!”
“閨女還不在家?”
“你這不是廢話……呃,你要幹啥?!啊!別!輕點!”
上午,柳宅的門鈴被按響。
“小鄭啊。進來坐吧。”春風滿面的蘇若溪招呼。
“夫人早上好。我就不進去了。麻煩您提醒一下老板,上午還有個會。”鄭凱。
“開會?呵,那你還是進來吧。他應該是去不了了。”
“老板怎麽了?叫醫生了麽?”
“不用叫醫生。就是逞強結果把腰扭了。他就在客廳沙發上趴著呢,你有啥事兒進來自己跟他說吧。”
“腰扭……哦。那不用了,我先去安排一下原定會議的事情。晚一點我再來看老板。”
回到車裡的鄭凱擦了一把冷汗:這個時候去見老板,要是不被己記在小本本上那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