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寧問:“我很少見到過,年輕人喜歡喝茶,並且還這麽悶。”
石不危說:“人生難離吃喝睡,這幾樣我從來沒虧待過自己,出去旅遊趕交通麻煩,走街串巷也只有一時的興趣,還是躲在家裡好,無論外面有多少生死存亡都與我無關,吃好好吃,看書就好好看,累了我再睡會兒,不妨礙誰,誰也不妨礙我。”
茶泡好,趙佳寧從公道杯分出。
石不危喝上一口,說:“這茶泡得不錯,可能是動作不嫻熟的原因,導致泡茶的水溫恰到好處,不錯,不錯。”三口喝完,余一小口。主動拿起公道杯分出其剩下的茶湯。
趙佳寧說:“我喝茶的時間非常少,具體好不好還是得你做主。”她又再次看了一眼石不危,她幾乎每次偷看時他只有一個樣子,深邃、滄桑,如若不是皮膚的質感能看出他的年紀的確不大,不然真得懷疑他是不是林志穎那種不老男神了。
石不危說:“今天的問題,問得怎麽樣?了解我真的很簡單,只是我不希望你把我透露給別人,我就想好好的呆著,我從知識到實踐、從虛無的深淵再回到地面,經過了許多個黑暗的日子,好不容易迎來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不如就把我當個擺件,放在那兒好了。”
趙佳寧說:“我是個女人,你有你的很多年經歷,我又何嘗不是呢,在眾多鬼祟男人之中,我從沒見到過比你特別的。你剛回來沒多久,這樣的生活我不信你能長期堅持下去。”
石不危說:“堅持不過是咬咬牙,頭點地的事,算不上難。你所追求的高度遠非我所能達到,有什麽讓你誤會之處只是一時痰迷心竅,饒了我吧。”
趙佳寧羞愧不已,坐在茶桌前久久沒有說話。
石不危知道這種事需要極大的時間去思考。只見她緩緩攥緊了左手,不到幾次眨眼的功夫,快速拿起燒水壺。趙佳寧站起身來,後退兩步,將手裡的水壺舉過頭頂,說:“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用這水壺裡的開水從頭上澆下去。”眼中蘊涵的淚水也隨之流淌。
石不危被這一舉動嚇到了,說:“先把水壺放下。”
水壺裡的水有一半之多並且離剛燒開只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水冷卻的速度在夏季本就比秋冬慢上許多,此時茶壺裡的水溫不低於九十度,足以把人體皮膚燙傷。不過兩三次呼吸間,淚流滿面的趙佳寧將水壺傾斜,幾滴滾燙的開水低落至鎖骨上。石不危快速起身奪過手裡的水壺放在書桌上,一把抱住纖瘦的趙佳寧,在耳邊說了句:“此生有你,夫複何求。”
趙佳寧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趙佳寧逐漸從哭聲中緩緩安靜下來,她笑了,笑得如一個在街上拉著家長買棒棒糖最後如願以償的孩子。
兩人分開了擁抱,石不危檢查傷口,問:“疼不疼。”
趙佳寧眯絲眼笑,齜牙咧嘴,說:“有點兒疼。”於是看了看開水燙過的位置,幸好只是泛紅,說:“可能是我舉得高,開水在空中就涼了。”
石不危說:“傻姑娘,你要是真燙到了,怎麽辦。”
趙佳寧說:“這就是你的事了,如果真燙傷了,那你這輩子都要活在內疚之中,有一個女孩兒因為你被燙毀容了,而且你就只能要醜趙佳寧了。”於是挑逗起石不危來,說:“你是要醜趙佳寧還是要美趙佳寧呀。”
石不危說:“最毒夫人心呐,居然用這樣的打法。”
趙佳寧哈哈一笑,說:“你這麽厲害都被我製服了,那我是不是比你還厲害?”
石不危有些無奈,說:“是是是,我們趙小姐手段潑辣,在下自愧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