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霧:「......」
她忍俊不禁,「你是過來找我對戲的嗎?」
被她這麽一提醒,葉芳靈從驚豔中回過神來,她點點頭:「對對。」
「趁著還有時間,我們去那邊對一下吧。」
「好。」
梁奇山的電影都是用的原音,原本葉芳靈還有點擔心祁霧的聲音會不會太軟,但是當她一開口時她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你便是這次的任務目標。」
祁霧手持著那份台詞原稿,往日裡溫和清軟的嗓音此時無端多了一絲銳利的冷茫,壓迫感於無形中浮現。
葉芳靈唇瓣錯愕地啟開。
「......你這氣勢,和靳司專門練過的?」
「是呀。」
祁霧不置可否。
除了有靳司這個好老師之外,神殿祭司與生俱來的威嚴也無法忽視。
葉芳靈突然有些擔心自己了。
她之前拍《第七密室》時就被靳司搞得人都要變態了,如今又碰上他女朋友......
雖然祁霧性格很好,葉芳靈和她認識的時間也算久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負擔。
但她突然想起來,祁霧飾演的之華,是亦正亦邪的雙面角色啊!
她明明是一個天生的壞種,卻同時擁有著出類拔萃的自製力。
——這對情侶是有什麽飾演反派的獨特愛好嗎?
和祁霧對完戲後,葉芳靈如此恍惚的在心中想著。
......
昏暗的地下密室之中,剛從演出舞台上歸來的之華慢條斯理地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石壁上是若隱若現的燭火微光,她一身素白幽蘭的旗袍如同這黑暗中的一抹光華,身形窈窕,步履搖曳。
「哢。」
鐵門發出細微的聲音,之華打開門走了進去,看到了審訊室裡手腳被綁在椅子上說不出話的杜莘莘。
「你便是這次的任務目標。」
她來到杜莘莘面前,瞥了一眼她面前的木椅,拿過旁邊一塊乾淨的毛巾墊下才肯坐下。
杜莘莘嘴裡被塞了東西,之華一來就把它取下了。
能夠說話的杜莘莘一臉震驚地盯著她:「你、你不是那個舞蹈演員......」
「之華。」
她接上了杜莘莘的話。
她樣貌清冷精致,剛結束一場演出的她呈現出一種雅致的慵懶,一隻手撐著下頜,微微上挑著眉眼打量著對面的「犯人」。
「潛入譚公館,是為了找到義父的犯罪證據嗎。」
「那你找錯地方了,譚公館裡裡外外都是乾淨的。」
「......」
杜莘莘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她頭腦一片混亂,之華不是來審訊她的嗎?怎麽看這情況,好像是要幫助自己似的。
話鋒一轉,之華便懨懨地往後倒去。
她靠在椅背上,清冷的眉眼中流露出一絲無趣。
對面的杜莘莘卻不由得思維發散:「你受製於譚華?」
之華的容貌太具有欺詐性,再加上她聲名在外,她的演出更是受到無數達官貴人的追捧。
杜莘莘讀書時也曾有幸去看過一場她的演出。
那時候的之華還年輕,但骨子裡卻透出對這個世界的疏離冷漠。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甘願成為譚華的劊子手?
之華眼皮掀了掀,一言不發。
杜莘莘卻脫口而出:「他有你的把柄嗎?為什麽不去尋求幫助反而還幫他——」
「他是我的養父。」
「可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把你當成一個工具!」
杜莘莘語氣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你若是在健全的家庭裡,一定會比現在活得更加光鮮自在!」
她來到譚公館之前,就聽說譚華在暗處有一個得力助手,憑借著那人,譚華在五年之內就成為了東南省地位無法撼動的富商。
沒想到,卻是面前這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人。
「如果你幫我,我們一定會——」
杜莘莘話還沒說完,之華便笑著站了起來。
本就清冷的五官上突然流露出一抹嘲弄愉悅的笑容,讓她那張如玉無瑕的臉龐上無端增添了幾分詭譎的邪惡。
「謝謝你的配合。」
杜莘莘傻眼了。
她後知後覺,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背後還有人,能將你送進譚公館,甚至有實力查到他只是把我當工具......」
之華漫不經心地開口,她垂眸瞥了一眼杜莘莘:「還有恃無恐,看來你的援軍已經知道這裡了啊。」
杜莘莘眼神驚駭:「你——」
太可怕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他們調查那麽久都查不清譚華爬那麽快的原因。
因為他背後的利劍,最擅長的便是攻心。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寥寥幾句卻攻破了杜莘莘的警惕防線,讓她不明所以的說了許多。
之華甚至可以從那些細碎的言語片段中推測出大致的情報。
話音落下,之華突然砸爛了剛剛坐的那把木椅,她目光冷漠地拿起一根尖銳的木頭,猛地刺入腰側。
「你做什麽?!」
杜莘莘看著這一幕頭皮發麻。
之華旗袍腰側上的精細刺繡逐漸被鮮血染紅,上面的蘭花被鮮血澆灌,呈現出一種靡麗詭異的美感。
之華卻將那傷口視若無睹,一身傲骨沒有絲毫的彎曲。
她慢慢後退抵在牆邊,眉眼微眯:「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卡!!!」
場記的聲音響起後,場外不少助理都圍了上去。
葉芳靈被身邊的助理圍著,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了祁霧,看著她身上的旗袍已經被道具染紅,不由得嘖了一聲:「破碎美人,我也喜歡!」
祁霧:「......」
她無奈地笑了笑。
葉芳靈稀罕地湊了上來:「真沒想到你這戲裡戲外怎麽反差那麽大,剛剛你動手的時候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像靳司,那是真的蛇精病,本性出演罷了。
祁霧眨眼:「嚇到你了嗎?」
「這倒沒有。」
葉芳靈無所謂地擺擺手:「我這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在靳司那練成了,你先去處理一下身上的東西吧。」
祁霧點點頭:「好。」
還好劇組財大氣粗,不然祁霧這一身定製旗袍還真不能說弄髒就弄髒。
祁霧被導演助理帶著去了休息室。
不遠處梁奇山正在和幾個副導演以及董孟浩複盤剛剛拍的那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