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之世?當真是狼子野心!難道在你眼裡,諸天萬界只是一世嗎?”
蘇清秋神色陰冷,並沒有逃離的意思。
先前她的不甘心,也並非不甘心即將身死,而是不甘心無法斬殺薑止戈。
“不走,那就死吧。”
薑止戈懶得多說,抬手便朝蘇清秋打出一道駭人魔氣。
蘇清秋見狀也不再遲疑,浩蕩帝威席卷北黎聖地,面前浮現一道通天道紋擋住魔氣。
眼看兩帝交戰,北黎眾將自知待在原地也會被余波轟死,開始前仆後繼的衝向薑止戈,以血肉之軀化作蘇清秋的武技神通。
可惜他們人再多,也不過是飛蛾撲火,一如蘇清秋無法觸及到薑止戈的寒冰,盡皆化作齏粉消散於天地間。
薑止戈面無波瀾,目睹數千強者慷慨赴死的大義,如視草芥湮滅。
輪到晚夏時,薑止戈面露不耐煩,罕見出手將其一掌拍飛。
這一掌下去,當場讓晚夏倒飛數萬裡之遠,落在北黎聖地邊境再無法動彈,渾身筋骨盡斷難以治愈。
薑止戈內心暗歎,他不可能放過每一個人,但至少能讓見過幾面的晚夏活著。
交戰數百招後,蘇清秋漸落下風,薑止戈卻還是遊刃有余,明顯沒出全力。
蘇清秋自知不是對手,擺脫攻勢後退千米開外。
薑止戈也不追擊,饒有興趣的看著蘇清秋。
蘇清秋臉色難看至極,沉聲道:“薑止戈,我承認你很強,若是你還能再接我這一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看得出來,交手數百回合,自己仍舊沒有遭受重創,不是本身力量很強,而是薑止戈抱著貓戲老鼠的心態戲耍自己。
“出手便是。”
薑止戈巍然不動,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蘇清秋見狀冷哼一聲,周身道紋幻化成無數飛禽走獸。
霎時間,北黎聖地呈現一股祥瑞極寒之勢,萬千冰藍鳥獸奔走,天地間回蕩著莊嚴睿緖之音。
“陣起!”
隨著蘇清秋的聲音,北黎聖地上空煥發出奪目幽光,大地轟然作響浮現繁瑣陣印。
薑止戈目光微閃,此等威勢,已然超過誅殺曲不吝的北黎決。
待到陣法成型,蘇清秋肉身之軀已然化作虛無,而是一道飽含聖潔氣息的幽藍光影,周身更是流轉著令天地萬物臣服的大道本源之力。
“北黎不夜月千裡,天地無私道萬門。”
“頌世諸邪不及此,位帝賢心難斷塵。”
“以寒為歌鎮一界,詔若不成不入墳。”
“......”
陣陣似訴似泣,似大道梵音的詩謠徘徊在天地間。
薑止戈試圖中途打斷,卻發現體內力量被牢牢束縛,連同軀殼也被陣法所困,即便他動用魔氣都無濟於事。
不多時,蘇清秋驀然睜開眼睛,釋放出令人心生虔誠卻無比恐怖的威勢。
薑止戈頓感萬均襲身,渾身骨骼哢哢作響。
只有純粹的威勢,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攻擊,然而即便是他這副大帝之軀,也如燒軟的金鐵般在被不斷敲打。
威勢還在成倍數的迅速疊加,薑止戈從難以挺直脊梁,再到渾身溢血,骨肉分離。
咚!!!
威勢猛地暴漲不知幾何,瞬間將薑止戈碾至地面,只剩一汪血水。
若是從上方看去,便能發現威勢雖無實質,卻已將薑止戈周身萬裡區域碾平,冰川與冰山都不見蹤影,只剩一塊凹進去的圓形天坑。
如此威力,只是在空間秩序超越三大神域的北黎聖地,換做是在低等位面,這一擊足可湮滅一方星系,使得空間崩壞斷絕淪為混沌。
蘇清秋重回人軀,身體失衡無力跌落至地面。
她艱難穩住腳步,沒讓自己當場倒地,看向薑止戈那一汪血水時,目光有著些許絕望與淒涼。
那一汪血水之中,依舊充斥著勃勃生機,看著慘不忍睹,實則比活人還要活人。
“不錯,居然能傷到我,要是再來幾次,還真有點吃不消。”
血水眨眼間重塑成薑止戈原樣,他依舊是神色淡然,依舊是毫發無傷。
蘇清秋淒涼一笑,再來幾次?怎麽可能再來幾次。
這是她在北黎聖地調動靈域本源才能施展的絕技北黎寒歌,並且提前布置好上宇萬理大陣封鎖薑止戈行動,如此全力一擊,卻隻毀掉薑止戈肉身,沒能傷及本源分毫。
交戰之前,蘇清秋還以為自己勉強能有一成勝算,此時看來連一分一毫的可能性都沒有。
在薑止戈面前,同為大帝的蘇清秋只能算是有出手機會,至少也得五個她才能稱之為對手。
“如此道與法,真是可笑,稱帝也不過為滄海一粟。”
蘇清秋仰天長歎,她已然提不起鬥志,隻想速速赴死。
薑止戈踏步走向蘇清秋,搖頭道:“道與法,於我等而言只不過一種刀槍劍戟,何須質疑?”
“雖然同為大帝,但你道法不均,而我恰好比較特殊,才會造成這些差距。”
他這番話,看似惺惺作態,實則是真心在提醒蘇清秋。
薑止戈根本不是真心要殺蘇清秋,蘇清秋若是因此戰道心崩壞,即便今日不死,往後也會受到極大影響,淪為真正的偽帝。
蘇清秋聞言神色微滯, 旋即冷笑道:“你是在告訴我,你的特殊,凌駕於道法之上嗎?”
她雖是出言相譏,卻無了之前的頹勢。
薑止戈說得沒錯,大帝確實是大道之真理,宇宙之鴻蒙,只不過是兩帝交鋒,終會有高低之分。
薑止戈也不反駁,他踏步走到蘇清秋跟前,靜靜注視著這張稍顯狼狽的絕世容顏。
蘇清秋眸中寒芒迸濺,抬掌直刺薑止戈心口。
薑止戈不躲不閃,任由素手刺穿心口,面色毫無波瀾。
他身懷不死不滅之體,早在入聖境就能做到滴血重生,如今配合大帝之軀,這種平平無奇的攻擊,縱是把他千刀萬剮都隻如蚊蟲叮咬。
蘇清秋臉色陰沉,冷聲道:“要殺就殺,休要辱人!”
在大帝眼裡,懷揣不善的目光,便已是最大的挑釁與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