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大小姐!發發善心開開門吧!”劉金洲扒在門上,邊錘邊喊。
“你快進來!小聲點!別吵著她睡覺!”林尚辰斥責道。
劉金洲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林尚辰隻覺著他眼熟,這不是朝堂上告發王方枸的黑甲暗衛嗎?林尚辰不免有些緊張。
“我開門夠小心吧~”劉金洲張大嘴巴小聲道,每一個還都拖著長音,這讓步箏想不醒都難了。
“有病吧!專門趁人夫妻倆睡覺的時候來敲門。”步箏彈起來就罵,她也只會對劉金洲這樣,因為也只有他敢這麽招惹她。
林尚辰躺床上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值得步箏這樣罵的,應該是她親近的人,不免松了口氣。
看著天已經黑了,桌上的蠟燭應該是宣兒她們準備的吧。
“我是來跟你說件大事的,我今天去看王方枸了,還沒聊兩句,他就死了。”
“怎麽死的?”步箏問道。
“被我氣死的。”劉金洲如實回答。
步箏: ……
“大俠好功力!敢問你都說了什麽?”林尚辰不禁佩服道。
“我就跟他說我跟阿琮是如何搜索他犯罪證據的,還有紅桃的死狀,還說了他哪個侍衛睡了他哪個小妾,最後我還說了他兒子因難以忍受嶺南的酷暑掛了,還騙他說他們全家秋後也都要問斬了!說他們家要死絕啦!然後他一臉悲憤,絕望撞死在了我面前。”劉金洲無奈解釋道。
“死就死了唄,反正他乾的這些事也夠他死幾百回的了。”步箏看上去倒是十分淡定,劉金洲的嘴嘛,王方枸沒拉著監獄裡的其他人一起死算他心理素質好的了。
“我不就怕他們要追究我的責任嘛,來找你幫幫我,讓我這件事看上去跟我毫無關聯,我不想引火上身啊!你可是軍中的大元帥,肯定有辦法的吧。”劉金洲哀求道。
“人家畏罪自殺關你什麽事?對了,我已經向皇上舉薦了你,讓你接任你主子的位置,過幾天或許就有消息了。”步箏提醒道,現在大家都知道劉金洲是步崇陽未公開的乾兒子,步箏的乾弟弟,自然是有活找上他的。
“什麽?我要做宰相了?到時候你們都得歸我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道自己有官當,沒想到當這麽大,這步大小姐說的話果然夠分量啊!
“是讓你接任彭佐譯的位置,你還得歸我管!直系下屬!”步箏覺得他是有問題吧,這麽大的官他都敢想。
“哦,對了,我剛剛看阿琮似乎有點好轉了,誰啊這麽狠心,這麽一個大帥哥都舍得捅下去。”劉金洲搖了搖頭。
“聽嬤嬤說,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王夏玉。”步箏低下頭無奈道。
“誒,這小娘們還真敢啊!好歹自己也是他未過門的媳婦,簡直就是謀殺親夫啊!不過以前在丞相府我就感覺她不是善茬,只是沒想到可以這麽狠。”劉金洲覺得不可置信,可一切又全都說得通。
“我以前見過她就覺得她心機頗深,可她是王方枸的女兒,她的心機對我們不利,我就怕我哥他…哎…”步箏搖了搖頭。
“對啊,阿琮如此重情重義,就怕他舍不得。”劉金洲也搖了搖頭。
“我們在他醒過來之前先把王夏玉處決了不就行啦?反正他們全家獲罪不堪受辱,自盡也是正常的。”林尚辰忽然提議道。
“有道理啊!”步箏跟劉金洲異口同聲道。
“我這就去安排!”步箏忽然站起來,事不宜遲,速戰速決。
步箏剛想出門宣兒又闖了進來激動道“小姐,好消息!二少爺他醒過來了!”
其他三人:…
“真是個好消息,好了,你去安排吧!”劉金洲笑話道。
“要安排你自己去安排,反正她不死也得流放,還翻得了天了?”步箏白了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你媳婦兒跑了不去追嗎?”劉金洲望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林尚辰。
林尚辰:難怪步箏會這樣罵他。
步箏走出門,原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劉金洲這貨敲門定是存心的吧!
步箏端著雞湯站在步琮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叫了聲“哥。”
步琮剛想坐起來,卻連忙被步箏製止了“你別動,小心傷口。”
“總是躺著也累。”步琮虛弱道。
“可大夫說了,你傷的那個位置暫時還不能坐,只能躺著。”步箏提醒道。
“我來喂你吃點東西吧,流了這麽多血,看著我多心疼啊。”步箏端著雞湯蹲到床邊,輕聲說。
步琮又想起了早上的王夏玉,不由地歎了口氣,虧得自己掏心掏肺,果然妹妹還是自家的好。
“聽說妹夫也暈倒了,現在怎麽樣了?”步琮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發了點燒,現在能坐能吃了,金洲在那裡守著呢。”步箏邊說邊喂。
“他是個好男人,別離開了吧。”步琮知道步箏有離開的想法,實在不忍讓林尚辰再等個兩三年。
“我知道,還有我剛剛聽說王方枸在大牢裡畏罪自殺了,而且明日他們全家老少就要流放至嶺南,王夏玉她…”步箏欲言又止,她害怕步琮對王夏玉還是念念不忘,如果步琮執意,自己當然也會托人多照顧一二的。
“她自己無情無義我又何必再去掏心掏肺,是她自己要選擇走這條路的,我也不想再搭理她了。”步琮閉上眼睛無奈道,是生是死全都由她吧。
步箏放下了手中的碗“你能這麽想就好,確實不必多搭理她,只是以後這偌大的院子裡就你跟劉金洲兩人,要不我調幾個下人回來吧。”步箏提議道,自己若回到林家,宣兒跟鳶兒肯定是跟著回去的,丁豔跟丁蓮兩人又不知道為什麽賴在林家不肯走,這偌大的步府就只剩他們兩人。
“那倒不必了,我只求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金洲需不需要自己去問他吧。”步琮拒絕道。
“那他是不需要了,剛剛看他跟尚辰聊得可歡了,可能以後三天兩頭就得往林府裡湊。”步箏撇撇嘴嫌棄道。
“那我無聊時也可以啊,我可不會像金洲那樣整日裡招惹你哦!”步琮笑著說道。
“你來我自然是歡迎的,最起碼得不會半夜前來騷擾我們。”步箏又想起了劉金洲的半夜敲門,還只為了說他把王方枸給氣死了,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騷擾過。”步琮笑嘻嘻地說道。
步箏愣了下忽然想了起了什麽“當年潛入林家害得我們戒嚴的黑衣人是你!所以你是在提醒我小心的嗎?”
“當年你救了樓蘭公主, 他們覺得你始終都是個禍害,想要解決你,被我偷聽到了。”步琮解釋道。
“果然是我的親哥哥,還是向這我的。”步箏撒嬌道。
“王方枸當年多次想要收我為兒子,入他們家族譜,進他們家祠堂,都被我拒絕了,正因為這樣,他才想方設法地讓王夏玉留住我,我又何嘗不是不知道,他不過是想利用我的身份,還有我手中的這把劍。”步琮感歎著這十幾年來在丞相府的日子,刀劍相逼,各懷鬼胎,最單純的可能就是那個一眼就看出不是好人的王世傑了。
“那入步家祠堂呢?”步箏問道。
“求之不得。”話音剛落,兩個人都不自覺笑出了聲。
以前他是步家不可聲張的醜聞,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步崇陽的親兒子,步箏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