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我的命格……似乎有了變化?”
傾盆大雨大概下了半個時辰,徐行在自己的身體上感到了一絲異樣。
像是胸腹間壓著一塊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天地對他產生了惡意一樣。
他下意識將心神沉浸在意識空間內。
古井無波的青銅古鏡產生了變化,在【道果】一欄裡面的明黃命格【官賊】正在緩慢的進行潰散,不成字樣……。
“難道說……”
“祈雨,會減少人主的氣運?”
徐行暗忖。
他得大運垂青,理應不會感知到天地對他產生的惡意。可在祈雨過後,卻分明察覺到了世間萬物對他隱隱的針對。
而且雨水下的越多,他越是感覺到了自己氣運的減少。
擁有偽先天明王體後,他對外界天地冥冥之間有所感應。得天地鍾愛,他修煉內練功法之時,得到的靈氣灌溉越多。
運來天地皆同力!
但此刻……外界的靈氣卻似乎有了靈性,遠遠的避開了他。
運去英雄不自由!
“也是,氣運並非恆定之物。”
“我今日祈雨,是以【官賊】命格的氣運換來了雨水……”
徐行恍悟。
……
然而——
下一瞬間。
青銅古鏡卻釋放燁然鏡光,輕輕顫抖了一下。
潰散的【官賊】命格又再次重新凝聚,穩穩屹立在了【道果】一欄中。
天地針對他的惡意亦消散一空。
“一證永證……”
“【道果】固化的命格永世恆有。”
徐行見此異態,立馬就想起了青銅古鏡的特質。
【道果】不僅能固化副本世界凝聚而出的虛幻命格,作用在主世界之中。而在主世界的命格,亦永世不會進行潰散。
永遠提高他的下限。
“祈雨減少氣運……”
“這恐怕也是為何王朝皇帝不進行祈雨的緣故。相比於氣運鍾愛,區區的饑民又算得了什麽……”
“不對,崇明帝不一定能求來雨水。”
徐行搖頭。
若是崇明帝天命加身,關西道理應風調雨順,不可能大旱數年,以至於百姓無所食,輕易民變,被他和四明山摘了桃子。
倘若皇帝各個有天命……。
還有什麽王朝末年可言!
改朝換代就是個笑話。
“可惜我現在還沒涉足修仙界……”
“或許等我接觸到修仙後,這些天地大密就會呈現在我眼前。而在鳳溪國,唯一知道修仙者蹤跡的……”
徐行收斂心神,將目光投射到東北方向的神京。
借赤色命格【義賊】潰散之際,他窺探到了命運的一角。知道神京有一白發男子,疑似修仙者,在他舉兵攻入神京的時候,將他一劍梟首。
二十萬大軍都奈何不了這白發男子。
這等力量,才是真正的超凡!
……
大雨一直下了大概半天。
“天王……”
“雨水夠了,別下了,收回法力吧。”
法壇外面,一眾百姓見雨水漸漸積蓄到了他們的腳踝處,連忙對法壇所在的方向叩首,讓徐行收了神通,停止下雨。
盡管春雨貴如油。
可後面還跟著一句話,“下多了也發愁”。
一旦雨水太多,也會淹死種苗。
“天王,雨水夠了,
別下了。” “快別下了……”
在觀禮台旁的門閥家主們,亦開始了疾呼。
“可。”
徐行點了點頭。
他一甩袖袍,撤走了遮蔽在鼎口的真氣。
雨水瞬間倒灌而下。
澆滅了裡面的點燃的長香。
緊接著,一聲悶雷傳來,烏雲漸漸散去,天空再次清朗,萬裡無雲。
跪在地上的士紳、門閥、江湖宿老抬頭望向天空,各個內心震撼,怔然發愣,久久無聲。
若說祈雨成功,還能說刑天王僥幸走了狗屎運。
可徐行這一聲令下,說雨停雨水就停……,無疑是刑天王得了天命的最好明證,他們心中的最後一點懷疑也隨之徹底擊碎了。
“明公……”
“大事可期也。”
“鐵掌幫、花間派、素山門紛紛對我們四明山表示了臣服。杜家、韋家這兩大世家剛才也找我求情,想給他們的嫡子討要一個官職……”
見徐行下了法壇,公羊儀連忙湊了過去,附耳說道。
“杜家?韋家?”
“這些門閥,見風使舵的本領,一向都不錯。”
徐行聞言,輕笑一聲。
韋杜兩家的臣服,在他的意料之內。
事實上,以前韋杜兩家也沒明面上反抗四明山的統治,也捐了好幾個官。只不過韋杜兩家並沒有徹底投靠四明山,而是只派了旁支別系從了龍。
如今韋杜兩家派嫡子入場,意味著這兩大門閥將徹底倒向於他。
這就是天命的威力!
“三大派……”
“三大派的武功秘籍,你讓他們摘抄一份,送到天王府。”
“就說本王有用。 ”
徐行目光一閃,吩咐道。
相比於門閥世家,三大派著實無足輕重。之所以讓三大派站隊,一是穩固四明山在關西道的統治,二則是覬覦於這三大派的武功秘籍。
或許世家有傳承更好的武功秘籍……。
但他知道輕重緩急。
“明公……”
“武學不過是小道,可學之,不能沉湎其中。”
公羊儀見狀,勸諫了一句。
不達先天之境,武學練到死,也隻比普通人多活一些年頭。而這些年頭,遠沒有練武消耗的時間長。
得不償失!
況且先天境界……,能敵百萬大軍嗎?
尚和尚輕視《八臂明王經》,也是因為此故。
“本王知道該如何抉擇。”
徐行皺眉,呵斥道。
禦下,需要恩威並重。
以前,他實力尚缺,統治未穩,所以對屬下多以懷柔。但如今不一樣,他得了“天命”,地位穩固了,也該逐漸樹立自己的威信。
“臣……多嘴了。”
公羊儀嚇了一跳,立即道歉。
他可甚少見到刑天王發怒,一直認為刑天王是個文弱書生。
“無礙。”
徐行搖頭,又安撫道:“本王知公羊先生是為了我好,不過現今朝廷氣數未盡,我四明山又缺糧少衣,此時更應積蓄實力,以待天時到來……”
“我聽崇明帝言本王是守家之犬。”
“練武,不過迷惑他這個昏君的把戲……”
他隨口編撰了一個理由,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