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練武道分為感氣、培體、存真、先天、宗師五大境界。
感氣為第一境。
只需感應到冥冥中的氣感,就算破境成功。
培體為第二境。
內練武者以內氣滋養體內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從而使內氣運行全身暢通無阻。故此,這一境界又稱之為養體。
養出一個適合修煉內練武道的身體。
武道,絕不只是好勇鬥狠。
練武的真正目標是將人體的體能推到最高的極限。
而第三境——存真,就是不斷壓縮內力,養出一縷本命真氣,存於丹田之中。
……
孝義堂臨時駐點。
密室內。
馬師傅與徐行二人對坐,在徐行盤膝提煉內氣的途中,他開始不斷調節自己的呼吸節奏,力圖與徐行保持同一節奏。
他一心二用。
運轉磐石心法的同時,也開始運轉子午功。
很快,馬師傅周身放松,冥想到了無邊無際的太空之中,在他的頭頂有一滴一滴的甘露,形似荷葉凝露,從頭頂徐徐而下,進入身中,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將全身衝洗乾淨……。
借助這股貫穿頭頂的靈機甘露,他將其混合自己的內力,一並輸送到徐行的身體內部,借助這子午功的內力衝洗徐行的身體。
“我修行的子午功,全名為子午淨身功,又叫子午奪命功……”
“子午二字是因此功在子午二時修煉最佳,子時是陰衰陽盛之時,午時是陽衰陰盛之始……,子午與坎離相合,為練功最佳之時。”
“而淨身,是洗盡鉛華始見金之意。相傳此功為全真道基本內功,乃是重陽祖師親自編寫……”
“我現在就用此功凝聚的內力祝你破境!”
在輸送內力之前,馬師傅提前將此事告知徐行。
按照常理,只有修煉相同功法的人幫助人破境最是適宜。
不過,他是個例外。
他的子午功,是道家真傳,比一般內功層次更高。
兩人雙掌相合。
刹那間,一股洶湧的內力衝入徐行身體。
這內力與徐行的內力大不相同。
他修煉而出的內力宛若磐石,堅韌、運轉緩慢,而這股內力,更像是山間醴泉一樣,汩汩流動,在途經他經脈的時候,不僅沒有澀痛之感,反倒有一股被滋潤的清涼之感……。
閉塞的經脈、穴竅被衝開。
“關元、會陰……”
“膻中、玉堂、璿璣……”
在被滋潤的同時,徐行也努力開始引導這股內力在他體內形成周天循環,促使這股內力和他的內力結合,從而誕生出一縷本命真氣。
一個大周天。
兩個大周天。
……
七個大周天。
輸入內力近兩個時辰,馬師傅內力已隱隱有所不支。
就在他準備猶豫是否撤手之時,徐行主動雙掌分離,然後呼吸節奏漸漸加快,運轉磐石心法的速度突地猛增了一大截。
“成了?”
馬師傅攥緊的心略松了一下。
假使徐行沒突破成功,他說不定還得繼續輸送內力,畢竟只差一步之遙,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而現在徐行功成,他就能松下一口氣。
一縷真氣由三十六縷內氣凝聚而成。
徐行內視己身,在他的意念之下,一縷土黃色的真氣被他從丹田內引導了出來,然後在血肉的經脈中不斷貫穿。
在真氣流經周身的途中,他的五髒六腑不斷被淬煉,比以往堅韌、沉厚了許多。 一入存真境界,在江湖上亦算有名的好手。
甚至能以本命真氣附著在武器上,進行殺敵。
馬師傅之所以……,
算了,不提馬師傅。
徐行搖了搖頭。
馬師傅的境界,他猜不透。
孩哥尚且能夠以氣禦刀,更何況馬師傅。
不過他料定馬師傅應該介於先天和存真境界之中。因為據鳳溪國的江湖傳言,先天境界的高手,可以飛花摘葉殺人於無形之中。馬師傅雖說可以做到以氣禦刀,但比起傳說中的先天高手,似乎差了一些。
他少年時還沒決定科舉之前,也曾打聽過一些武林秘事。
只是……,江湖中人實在太差勁,連百人敵都做不到,所以他直接去科舉當官了。
之所以說馬師傅介於先天之間。
則是因為馬師傅修的是修仙功法……。
子午功,第一步,就是從外界導入靈機。
而武道的內練功法,是從食物中萃取精氣,然後走經脈,形成內氣……。
“秀才……”
“一定要考中!”
“全真龍門派的功法,價值何止千金!”
想及此,徐行眼熱了許多。
僅是全真道的基礎內功,就有這般本事。
那麽全真道所存的真正修仙功法,那該是何等的場面?
重陽祖師是在終南山遇見呂祖和漢鍾離後,得授全真妙理,這才開辟了全真一道, 開始修仙……。
“辛苦馬師傅了……”
存得兩縷本命真氣後,徐行這才收功,起身對馬師傅進行道謝。
得益於馬師傅以子午功幫他破境。
他破境之後的後遺症似乎並不怎麽大。
僅是這點,就足以讓他對馬師傅感激涕零了。
“都是同袍兄弟。”
“講究這些個虛禮沒什麽意思。”
馬師傅隨手拿起一壺冷掉的三炮台,給徐行和他分別倒了一杯後,將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擺了擺手道。
現在徐行的身份是孝義堂的香主。
盡管沒直接統轄弟兄,但論身份,僅比他這紅棍略低一頭。
再者,徐行先前送給了他磐石心法,這可是增強他家底蘊的好事。哪怕他自己用不到這功法,但後輩人總能用到這功法。
子午功不是誰都能修煉的。
百多年來,也才成了他一個。
孩哥只能算半個。
說好聽點,孩哥赤子心性,所以修行道家內功無往而不利。說難聽點,孩哥腦子不大靈醒,比正常人略有不如……。
他給徐行的“機緣”,亦只是浪費他一個人情。
倘若徐行沒考中秀才,這機緣就是空頭支票。
“一碼歸一碼。”
“恩,還是要分清的。”
徐行沒有順坡下驢,哈哈一笑將今日之事揭過。
而是轉為鄭重的說起此事恩情來。
馬師傅可以不介意此事,但他不能不介意。
不然今日好請馬師傅幫忙,明日呢?後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