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骨場輝那邊,經已搞定。”
西貢,起子灣碼頭,集裝箱辦公室內。
豹頭站在西貢飛側邊,同他匯報具體情況。
“骨場輝,比利仔,軟飯忠,道友徐。加上一山,我同埋大老你。”豹頭掰著手指,“長樂十二大底,我們已經過了半數。”
“剩下的渣煲歡,大蛇恩,飛仔霆,南無強。一系黑柄的人,不然就是中間派。至於在赤柱進修的老鼠傑,已經沒了投票的資格。”
豹頭喜上眉頭,“大老,今次穩陣啦!”
西貢飛手上把玩著打火機,一言不發。
“大老?”豹頭見西貢飛沒有回話,又試探性地問道。“跟住落來,點做?那幾個叔父輩的?”
“幾條老坑暫時唔要管住。”西貢飛回過神來,“我自有安排。”
“知道大老。”豹頭點頭應道。眼見西貢飛又陷入沉默中,他也不敢再開口打擾,隨即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
他突然發現,平日裡跟在西貢飛身邊寸步不離的拳王鋒,今天居然看不見人。“大老,阿鋒去咗邊。”
“哦,他話自己身體唔舒服,去看醫生。好了……”西貢飛擺擺手,示意豹頭可以先離開了。“過兩日就開大會了,你記得同那幾條友保持聯絡。一有咩古怪,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啦,大老,甘我走先。”豹頭走出辦公室,順帶將門合上。
幾分鍾後,當西貢飛聽到門外豹頭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這才拿起桌上的電話。
只見西貢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從抽屜中抽出一張名片,撥打了過去。
“喂,你好。我系丁有飛,我搵郭生。”
電話那頭,隻說了兩個字,等下。機械且毫無情感。
西貢飛連忙點頭應是。
大概十幾分鍾後,電話那種,才重新傳來動靜。
“郭生你好,我系阿飛。”西貢飛聽見動靜,急忙打招呼道。
“嗯。”聲音沉穩而簡短。
“郭生,你放心,一切在我計劃中。”西貢飛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下個禮拜。我將會是長樂的新坐館。”
電話那頭依然是一片寂靜。
直到幾分鍾後,才回復一句簡短的話語。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放下話筒,西貢飛臉色陰晴不定。
他依然把玩著那個印著金發**的塑料打火機。
這個劣質打火機,就如同他的出身,低賤,一觸即爆。
……
農歷十五,長樂每月例行開大會,交數的日子。
渣煲歡拎著黑色公文包,和同樣拎著公文包的雞毛雄提前來到和樂酒樓。
這一會他並沒有在樓下過多停留,而是直接同門口的侍應生簡單打過招呼後,便直接走上二樓。
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走上二樓時。
這個綽號叫花七的年輕侍應生,還一直盯著他,知道後者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阿公阿公。”
四海廳前,渣煲歡敲了敲門,聽到門內有回應,就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黑柄同上次一樣,還是在神龕面前裝香,
每逢農歷初一十五,上香拜神,這是港島黑白兩道的習俗。
黑柄一聲黑色唐裝,看樣子剛理過頭髮,胡子也刮得乾乾淨淨,看上去異常精神。
“大會下午1點先開始,依家仲未到正午12點?做咩,想老頂我請你們吃午飯啊。”黑柄頭也不回,笑道。
“我們食飽啦,阿公。是這樣的……”渣煲歡眼神輕挑,雞毛雄急忙把手中的公文箱放到大理石茶桌上。
“這度系250萬現金。
阿公……”渣煲歡欲言又止,“對唔住,阿公。你投資那部戲,虧了……”《射凋英雄傳之東邪西毒最終票房是478萬,除去給邵氏院線的成分。金菠蘿公司實收分帳是,215萬。
這250萬,是渣煲歡擔心黑柄太過怪罪李逸。示意私底下掏腰包,給湊齊的250萬整數。
黑柄笑了笑,連公文包都沒看一眼。他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邊度有贏硬的生意?”
“逸仔呢,怎麽沒來呢。是不是怕我這個當坐館的怪罪於他呀。”黑柄調侃道。
“阿公,你誤會了。”渣煲歡急忙解釋道。“逸仔是看電影虧了,他好過意不去。這幾天一直在同邵大亨商量,看看怎麽辦這部戲賣到外阜。”
“這要賣到外阜,就不會虧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黑柄總算裝完香,他回過身,將公文包順手塞到茶幾底下,也不打開檢查。
“你記得同逸仔講。阿公我沒有怪他。讓他得閑可以過來陪我老人家喝喝茶。”
渣煲歡點點頭,“知道了阿公。”
黑柄沒有過多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同渣煲歡聊了聊最近公司的近況。
不過渣煲歡總隱隱感覺,黑柄話裡話外, 總是牽拖到李逸身上。
過多一會,社團裡的掌數大爺雞骨草也提前來到了酒樓。
他看到渣煲歡已經坐在四海廳內,也是有些訝異。
畢竟混社團撈偏的,哪個不是晝伏夜出。每次開大會,不說準時到,能不遲到已經不錯了。
“雞骨叔。”看雞骨草進來,渣煲歡也是急忙跟其打招呼。
長樂五大叔父輩,也都年事已高。除了有什麽大件事,不然一般月中的交數大會。也只有負責管帳的雞骨草出席。
“好了,時間差唔多了。”黑柄走到會議桌前,坐在了主位的太師椅上。
雞骨草也緊隨其後,坐在了前者右側稍稍靠後的位置。
這時候,一幫長樂的大底們也帶著小弟陸續感到了樂和酒樓。
小弟們都留在了門外。南無強,大蛇恩,飛仔霆先到了四海廳,跟黑柄打了招呼之後,也各自找位置坐下。
值得注意的是,前兩者都是稱呼黑柄為阿公。而飛仔霆則叫他契爺。
接下來,比利仔,軟飯忠,道友徐,一山,骨場輝也悉數到場。
除開還在祠堂的老鼠傑,就剩下西貢飛和豹頭還未到場。
眼見眾人來得七七八八,渣煲歡也隨意挑了張椅子,坐在了辦公桌末位。
時鍾剛好走到一點整。
“彭!”
四海廳的大門被推開。
西貢飛帶著豹頭,拳王鋒走進了廳內。
只見其環顧四周,隨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跨過數人,走到了黑柄左手邊的空座椅前,也不打招呼,直接坐了下去。
這位置,左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