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
西貢飛話口未落,豹頭第一個站了起來,冷聲道。
“哦?反骨仔!”西貢飛斜眼望著豹頭,說:“我說漏了一句話。”
“你們只要選我,一定相安無事。”
“而這個反骨仔。耶穌來了都救不了他!”
西貢飛稍微往後退了幾個身位。他還是有點忌憚這個反骨仔突然暴起的。
畢竟豹頭是大聖劈掛門的高手。
“阿鋒!叫街外邊的兄弟們作野。一半堵住酒樓門口,一半上來!”
西貢飛說罷,直接拍桉而起。
而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西貢飛明顯感覺到,有一把刀,頂在他的腰間。
“對唔住,飛哥。”
是拳王鋒!
拳王鋒提著一把大馬士革獵刀,刀尖已經嵌入西貢飛的腰間軟肉中。
這是西貢飛兩天內,第二次遭受到拳王鋒的背刺。
不同的是,上次是拿槍,這次拿的是刀。
上次是假的,這次好像是真的。
上次西貢飛還可以誇誇而談,這次他看上去,是一臉愕然。
“阿鋒,這個時候,你唔系同我鬧著玩吧?”西貢飛露出一張尷尬的笑臉,勉強說道。
“對唔住,飛哥。我都系身不由己!”拳王鋒明顯面帶愧疚,說話都有些顫抖。
“我根本有通知大d那邊,現在長樂的地盤,一點問題都沒有。”
拳王鋒繼續說道。
“還有,外面根本沒有我們的兄弟!由頭到尾,整隻旗,只有我跟你兩個人過來!”
這兩句話,似乎已經判了西貢飛死刑。
他緩緩閉上眼睛,語氣平靜。“點解!”
“黑柄找你,想籠絡你。你都第一時間同我說,站在我這邊。”
“點解?”
“唔通這裡有哪個死老鬼,也承諾讓你上位當坐館?”
西貢飛實在想不明白,連黑柄想策反拳王鋒都沒成功。反而讓自己成功搞了一波反臥底,試探出黑柄藏身的位置。
黑柄都收買不了的拳王鋒,那個叔父輩能策反他?
“根本就唔系好處的事?”拳王鋒苦笑。“飛哥,你應該了解我。我這個人對於名利,一直唔系幾看重。”
西貢飛點點頭,表示在讚同。就是如此,他才會感到意外。“點解,卑我做個明白鬼!”
拳王鋒歎了口氣,“豹頭系我大哥,親大哥!”
說完之後,拳王鋒仿佛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咩話?
在場所有人,剩余的十位堂主!五個叔父輩!在內,全部都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長樂最惡四九仔,拳王鋒。是豹頭的親細老。
西貢飛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將近十年前的那天。
……
“大老,我就要扎紅棍了。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的人身安全點算?”
記憶中,豹頭還不到三十歲,面白無須,渾身肌肉,是港島大聖劈掛們的嫡系傳人。
“我頂你個肺,我可是雙花紅棍!用誰保護。”
“趁這個機會,你一定要扎職,豹頭。”
西貢飛拍了拍豹頭的鐵肩,笑道。
“你扎職後,我會幫你在觀塘打下一片地盤。你的勢力越大,對我以後爭坐館,越有幫助。”
“爭?”
“嗯,我算是看透了。黑柄是唔會那麽輕易把坐館傳給我的!”
“知道啦,大老。系啦……”豹頭突然說道。“大老,你都系要找個身手好的馬仔在身邊保護你。”
“我可是……”
“我知你系雙花紅棍。”豹頭打算了西貢飛的話語。“但系你身為大老,唔通下下自己上嗎?”
“甘樣啦。
我聽手下講,蘇龍的泰拳館。有個身手幾好的靚仔。”“他老豆欠了我們貴利。我手下的兄弟去收數,十個都唔夠他一個抽。”
“甘嗨犀利?條靚仔叫咩名?”
“陳鋒!”
難道?從那時候起,豹頭就已經有二心?西貢飛那陰晴變幻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苦笑。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前後兩任頭馬,居然是親兄弟。
道上的人誇我心思縝密,詭計多端。仲有人叫我做西貢算死草。可被身邊的人算計了十來年,都懵下懵下。
該輸,該死!
西貢飛身子氣得微微發抖。他緩緩則著身子,雖然場面上已經輸了,但至少想拜托掉拳王鋒的鉗製。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身後的拳王立馬加大力度,狠狠將其製住。那把大馬士革獵刀的刀尖,更是深入半指有余。
鮮血,已經慢慢開始滴落。
“對唔住,飛哥。我知你系雙花紅棍,雖然這幾年沒怎麽動過手,但我還不是你的手腳。”整天朝夕相對,拳王鋒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西貢飛的人。比他老婆還了解。
眼見計劃行不通,西貢飛眼珠一轉,說道。“豹頭,你唔可以殺我。殺咗我,你們會有大麻煩的。”
“我背後的人,你們長樂得罪不起的!”
別人或許不知道自己背後有大水喉撐著,拳王鋒和豹頭肯定知道。這也是西貢飛目前唯一可以脫身的辦法。
希望這兩兄弟忌憚自己背後的勢力,先留自己一條活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話的,系唔系郭生?”豹頭咧嘴笑道,笑得異常爽朗。
“你知就好。”西貢飛剛想點頭,立馬感到異常。“慢住,你點知他姓郭的?”
“呲呲呲……”豹頭搖搖頭,語氣帶著嘲弄。“西貢飛,我們兩兄弟在你身邊十幾年,不是白待的。”
西貢飛也不反駁,他繼續說道。“你既然知道是郭生,也肯定知道他是什麽人物。還有我和他的合作計劃。”
“如果我出了事,影響到了郭先賺錢。後果你知有幾嚴重嗎?”
“我知啊!”豹頭接過話頭,“你們的合作計劃,我知道啊。”
“不過……”
“郭生話,要同長樂坐館合作。可沒有說,長樂坐館一定得是你呀!”
豹頭用手指抹頸,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下世人再見了,西貢飛。”
拳王鋒收到指令,還沒等西貢飛反應過來,直接一刀,捅進了後者的腰間。
一刀,兩刀,三刀……
剛開始,西貢飛還在奮力掙扎,還要豹頭上前抓住前者雙手。
兩刀過後,西貢飛身體已經緩緩僵直。呼吸急促,斷斷續續。
臨倒下前,他兩手不停在空中抓撓,雙眼也死死盯著豹頭,拳王鋒兩兄弟。
紅色的血,滲透了老舊的槐木地板。而血泊中的西貢飛,也已經一動不動。
“嘿嘿……”豹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指尖上的鮮血。
他一腳踢開西貢飛的屍體,拉開椅子,一屁股坐在了黑柄的太師椅上。
“我當長樂的新坐館。誰讚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