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郊外,一處環境優美的宅院。
宅院後院,之前在柴房處理屍體的俊美男子,望著焚化爐裡熄滅的炭火。
一層灰燼散開後,浮現出一顆金色珠子,男子的神情怪異起來。
這個焚化爐是其師傅留下的,使用他師傅留下的配方後,爐內的火溫極高,甚少有東西能夠不被融化。
男子伸手拿出金珠,舉起來對著初陽,眯著眼睛打量了起來。
金珠只有新生嬰兒拳頭大小,透過掌心散發著一絲絲涼意,男子的神情更加怪異了起來。
這可是剛剛還在無物不化的焚化爐裡焚燒過,現在剛剛拿出來的啊。
而且之前這金珠藏在哪裡的呢?
他可以肯定,他在進入柴房之前,柴房內屍體身上的一切物品都被殺人者拿走了。
而且他在處理屍體的時候,也有過檢查,確定並無此物。
看來只能是存在屍體體內了。
估計常人想到這兒早就惡心的丟棄了金珠。
不過男子並不這麽想,能經受焚化爐焚燒而不化的東西,必然是寶物。
而且即使是有什麽人體組織殘留,也早就被焚化爐焚燒乾淨了。
男子名為夏元,是一名清潔工。
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清潔工,而是殺人事後,被雇主委托處理案發現場的清潔工,也被官方人員稱為清道夫。
夏元本是一名孤兒,後來被其師傅收養作為接班人。
乾他們這一行,規矩很是嚴格。
不能過問雇主身份,也不能追查死者身份及死亡原因。
可以把案發現場變為自殺,也可以處理乾淨。
總之一句話,做到讓人追查不出死者的真正死因,找不到真正的凶手為止。
他這次接的任務,雇主明確要求處理乾淨,而且傭金不菲。
所以夏元處理的時候比起以往更加的賣力,這也是狄不同找不到一絲線索,不爽的原因。
這處宅院便是其師傅留給他的住所。
至於他的師傅,三年前接到一份委托後便不知所蹤。
夏元等待多日無果後便為其師傅立了衣冠墓。
遵從他們這一行的行規,並未去追查師傅的任何線索。
他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江夏城南城捕快,因為他的師傅當初也是一名老捕快。
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和屍體打的交道比較多。
能夠從案發現場發現更多的線索,查起案來更加快準狠。
不過,他們這一行收入是相當不菲的。
每一單的收入抵得上普通捕快兩三年的收入了。
他這幾年的大部分收人都哪來做了善事。
在南城也博了個義薄雲天的稱號,受到了當地居民極大的擁戴。
每次他想到這兒就會撇撇嘴,這都是他師傅當初要求的。
按他師傅的說法是做他們這一行的有損陰德。
必須多做善事來相互抵消,不然必定活不長久。
夏元安置好了院子中的焚化爐,拿著金珠便回了前院房間。
在他給他師傅立了衣冠墓後,便把與他師傅有關的一起東西,使用焚化爐燒了個乾淨。
然後便搬進了他師傅之前居住的大房間裡面。
還沒等夏元研究明白金珠的用途,屋內桌上的腰牌就起了變化。
夏元放下金珠,拿起腰牌在手中感應片刻,便皺起了眉頭。
“說好的休假半月,現在才第五天就要召回,
這是出了什麽大案子?”夏元低聲嘀咕道。 腰牌是大夏天工院的產物,能過通過腰牌傳遞一些簡單的信息。
夏元每每拿起腰牌,就對天工院充滿濃濃的好奇。
這怎麽做到的啊,不得不說天工院是真的神奇。
夏元起身收拾好東西,拿起放到一旁的金珠沉思片刻放進了懷裡。
又從床上枕頭下方拿出一把小刀,插進鞋子的綁腿上。
卷下褲腿,使其不被發現,又利於取出。
這把小刀是其師傅留下的,也是一件焚化爐焚化不了的玩意。
並不鋒利,但勝在堅固。
徑直到了前廳,給死鬼師傅的畫像上了一柱清香後,關好門窗。
從馬廄遷出心愛的寶馬,一騎絕乘向著江夏城而去。
待夏元離開不久,從後方山林裡面慢悠悠的走出一隻橘貓。
伸出鼻子嗅了嗅味道,一躍翻過宅院的圍牆。
渡步到宅院的院子裡面,雙眼帶著警惕。
小心翼翼的靠近宅院前廳,進入到前廳後,橘貓的毛髮根根炸起,如同遇見天敵一般。
橘貓環顧四周一圈,並未看見任何人,眼睛中帶著疑惑之色。
但是它總感覺有一層濃濃的危機籠罩在它的身上。
橘貓四處打量著前廳裡面的物品。
待其眼光從一處靈台的上方劃過之後,迅速回過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靈台上的畫像。
“喵嗚。。。”
一聲淒慘的貓叫從庭院中發出。
其穿透力之強,驚飛了一群宅院後方樹林裡的飛鳥。
只見一直橘貓從宅院前廳裡面飛奔而出,其頭頂散發出絲絲霧氣,好似一直猙獰的貓頭。
橘貓急促的奔向宅院的院牆,一躍而起。
可是其來時輕松越過的院牆,現在像是一道高不見頂的鐵壁一般。
任其如何努力,也越不過去。
此時後院亦發出一陣金戈之聲,使得橘貓萎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江夏城南城執法大廳裡面。
“王叔,值班呢,不知道有啥消息沒,這麽急召喚我回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夏元進入執法大廳後,對著在休息廳擦拭手中利刃的中年男子問道。
王叔是一名五十來歲的老捕快。
他現在擦拭的利刃是官府統一發放的烏翎刀。
烏翎刀重約七公斤,長約三尺,刀背黝黑,刀脊有血槽,刀鋒泛著冷光,十分鋒利。
“小元回來了,好事呢,估計鎮守馬上快要傳你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王叔微笑著的說道,聽其語氣略帶一絲遺憾。
夏元帶著滿腦袋的疑惑,去了更衣室換上正式的製服。
只見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衫,紋著青色絲邊,腰束白色腰帶,襯托得夏元更加英俊不凡。
出了更衣間,王叔看見後打趣道:
“小元,就你這長相,不知道饞哭了多少富家千金,這幾年上門來提親的媒婆都快把執法廳的門檻踏破了。”
夏元適時的露出靦腆的笑容,回想起曾經師傅酒後的一番話語:
做我們這一行的大都沒什麽好下場,以後少去霍霍人家正經姑娘。
唉,師傅啊,你真是害人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