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鄭家出了一個貴妃，導致鄭家在這次‘劫難’當中，勉強篝火下來。

“兒啦，今時不同往日了。”大堂上，鄭老爺正在教訓自己的已經年逾不惑的兒子，“皇帝最開始搜刮走了家裡一大筆銀子，接著又收走了我們的田產，把田產全部分給了百姓。”

“現在的鄭家，已經沒法依靠收租維持家族運轉了。”

“以前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錦衣玉食的舒心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而且皇上最近還在搞什麽平等，自由。”

“讓我們鄭家，在別人眼裡已經不再是人上人。走在大街上不再有人對你前呼後擁巴結討好，不能再昂首挺胸，頤指氣使。”

“所以你以前紈絝子弟的毛病，應該改一改了，你今年都四十了，還是鄭家將來的當家人。要是再這麽不學無術下去，恐怕不出三代，我們鄭家就會徹底沒落！”

“唉！！”鄭老爺說完，一聲長長的歎息，“若不是你妹子是皇上的貴妃，我們鄭家，恐怕會像其他家族一樣，現在已經跨了。”

“都怪那頭叫秦宇的畜生！”鄭家大少爺，已經四十多歲了的鄭三裡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罵道，“如果不是他，皇上不會搜刮我們的銀子。”

“我們之前隱藏的那麽好，官府都以為我們經過戰亂，已經沒錢了。”

“如果不是他，皇上不會分走我們的田地，給那些農民。更不會提倡那些賤民和我們平等，導致我們現在走到大街上，百姓見了我們眼中都沒有了應該有的敬畏。”

“是啊。”鄭老爺道，“如果天下沒有秦宇這個人，以我們鄭家出了一個貴妃的福運，以後必定會空前崛起，成為龐大家族千年家族。”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皇上信任他，實施了他提出的一切新政。”

“那個秦宇，簡直就是我們這些家族的災星啊。”

“哼哼！”鄭大少爺恨的是咬牙切齒，“不要讓他有一天落在我手裡，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兒恨不得，將其食肉寢皮！”

一些大家族，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甚至家族裡還出了不少舉人狀元，屬於書香門第。然而只要走到大院的陰暗角落，就會發現。

這些家族也有地牢，也有刑房。

裡面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只要是龐大家族，光鮮亮麗之下，都隱藏了不少罪惡。

“事已至此，我們這些地方士紳還能怎麽辦呢?皇上信任他。”鄭老爺道，“另外你說話要小聲點，他現在是皇上的大紅人。”

“是平民百姓心中的救世主。”

“要是被人聽到你罵他，指不定又會惹出什麽禍事來。”

“同時你也千萬不要想著去對付此人，你知道近日在應天府發生的事情嗎?一位侯爺想要害他，都慘遭皇帝滅族了。而且聽說侯爺背後，還有國公暗中支持。”

“他們都在秦宇面前铩羽而歸死的很慘，更何況我們這些地方上的小家族?”

“你給我記住了！該忍的時候就要忍耐。”

“控制不住的憤怒就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只會給自己招災惹禍。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一旦找到機會就果斷出手，那樣才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兒知道了。”鄭大少爺若有所悟的道，“而且以後，兒也不會在人前罵秦宇了。”

“要隱忍！！！”

“我們目前的任務就是忍辱負重，以待時變。”

“現在我們家裡的銀子，已經是入不敷出了。”鄭老爺道，“你也應該想想辦法，想想如何去賺錢才能維持鄭家的生計。

”“現在鄭家已經節衣縮食，遣散了不少家丁丫鬟。”

“但依舊頂不了大用，畢竟家裡的開支太大了。再這麽下去迫不得已就只能變賣祖產，家具，一旦鄭家開始變賣祖業，鄭家可就真的要沒落了。”

說實話，鄭大少爺為了為此紙醉金迷的生活，已經瞞著他爹，在偷偷變賣家裡的東西了。鄭老爺早就看在眼裡，只不過沒有拆穿他而已。

“只出不進，就算鄭家是金山銀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啊。”鄭老爺道。

“爹你讓兒出去賺錢?兒不會啊！”鄭大少爺道。

“唉！”鄭老爺再次長長的歎息一聲，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四十多歲的好大兒，沒有賺錢的本事。除了吃喝嫖賭，啥也不會。

而且鄭老爺從小也沒有教過他該如何賺錢，不利用佃農的賺錢方式，他自己都不會。

鄭老爺從小教他的東西， 是如何駕馭那些佃農。如何披著仁義道德的外皮，去盤剝佃農，讓他們不至於造反，要對主人家忠孝。

教他如何和地方官吏接觸，種種人際關系如何協調……

這就是所謂的貴族教育。

但是現在大明局勢大變，他們不能再靠收租賺錢養家了。為了讓鄭家不至於沒落，迫不得已，他們只能想另外的出路，也就是另外的賺錢方式。

“現在朝廷在大量製造火器，需要的煤炭甚多，以後恐怕需要的更多。而我們山西又盛產煤，你何不嘗試做做煤炭生意?”終於，鄭老爺想出了一門賺錢的營生，“很多地方小販都依靠挖煤賺了大錢，你就不能學他們?”

“而且據說其他地方的一些家族，都開始染指煤炭生意了。”

“我鄭家還有一些本錢，可以投入到這上面去。如果能夠做好，也未必不能維持鄭家的繁榮。”

“爹你這是想讓我去當煤老板?”鄭大少爺聞言神情凝固，“煤炭又髒又臭，這種生意又豈是我們這種書香門第能做的?”

鄭老爺聽了一陣無言，

之前他就是因為自持讀書人的身份，沒有趕上煤炭生意的第一波大潮。眼睜睜看著一些家族靠挖煤賺了大錢養家族，而鄭家還在賣祖產。

“而且挖煤還很危險，聽說煤礦每年都會死不少人。”鄭大少爺繼續道。

“又不是叫你自己去挖！”鄭老爺訓斥道。

“爺爺，從應天府傳來一個大消息……”恰在此時，鄭家的小少爺，二十多歲的鄭三池，從門外急匆匆的闖進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