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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煥黎自傳》第133章 憶往昔歲月如昨
  白天,我想起上次看的犬夜叉,挺好看的,我一直以來喜歡看《聖鬥士星矢》,覺得沒有比這好看的了。除了《貓和老鼠》之外。

  我去柏枝台街上,今天逢冷場,所以沒什麽人。就在一家店門面買了一張碟子《犬夜叉》,一看集數不多。也就沒想那麽多,給了他7塊錢,把這本《犬夜叉》DVD帶回了家。

  家裡父親買了個DVD,聽歌的。我搬了下來,暑天看《新白娘子傳奇》和《封神幫》,曬谷子的日子看的。在逢場影碟攤上,我曾經想買《紅樓夢》,攤主說道:“《紅樓夢》只有三級版的。”我像聽見了老虎要吃人似的!趕緊不敢再問。

  這《犬夜叉》果然好看,可兩張影碟沒有多少集,幾下就看完了。

  逢場,我花錢買了幾張放在一起的影碟,《犬夜叉》幾百集呢!給了錢,拿回家。這下好,天天吃了飯,除了看牛,就在房裡對著電視望都,自己時間看長了也累!可又舍不得離開,一集一集的接著看。

  奶奶在外邊扎柴火,她喊道:“弟兒,你恰待屋裡搞麽得?你來幫我扎哈柴火!”

  “丟咧裡哈子多!”我說道。

  到了下午,我接著看《犬夜叉》。聽得她又在外面喊道:“弟兒,你來幫我扎哈!我手扎的疼!哎呦……一日到晚就恰的個房裡噠不出來。等會兒又要拉牛,天會黑!”

  她喊的好煩!

  “你不扎就不扎!沒得哪個焊鬥你噠扎!”我不耐煩的回道。

  “怕落雨!”

  我不理她了,隨便她怎麽喊。這個《犬夜叉》我不記得是具體看了幾天?

  有一天,下午時分,我在電視裡照舊看《犬夜叉》。奶奶照舊一個人在偏屋那裡扎柴火,但有個人和她聊天,我覺得這樣挺愜意的。慢慢扎,不慌,有個人聊天她就不容易喊,也能忘記累和疼。

  我聽著動畫片《犬夜叉》的聲音,但是外面的聲音也能傳進來。主要是奶奶在訴說,對方“嗯”一下,表示聽到了。

  我聽著聽著,不聽也聽到了,奶奶把這個家的事摟給別人聽。

  我忍不住了,從房裡走到灶房屋裡,出灶房屋的前門,然後轉身對著偏屋外面,衝奶奶訓斥道:“你把咧些事講給別人聽搞麽嘚!”

  也就這麽一句,那人我都不認識。老人也是多嘴,有怨氣怎能隨便摟給不相乾的人跟前訴說?

  我進了房,照舊看電視。

  一會兒之後,想必那人走了,奶奶在外面反而衝我抱怨道:“你呀!講話都不管有沒有個人在場,不管人家受不受的住!”

  我一聽,不服,走出來,嚷道:“咧人是哪個?你要把屋裡的些事講把人家聽!你還有道理!家醜不外傳,你還生怕人家不知道!”

  她沒做聲了。

  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放牛,也種菜,田裡被我撒了好多紅蘿卜,一田的白菜。

  么叔喜歡動不動就打開我家的菜園門,你罵他,他就說道:“嗲嗲不死,我還是要過來!”

  他這個人不管別人樂不樂意,準確的講是不管我們三口人樂不樂意,就喜歡往這個屋裡鑽,而且不打空轉身。他從菜園裡出來,手裡總要拿些什麽。又不是他種的菜,我回來之後,菜園難不成還不會打理?

  他一天當中,要進我們家好幾次!奶奶說也沒用,喜歡拿父親的工具使用,忘記了就不還回來了。進我們房裡,出來拿著針線,多半有去無回。

  有一回我看見他在他那邊樓上,

我從窗戶底下往上看,他手裡竟有一盒針。  有一回,他中午在我們灶房屋裡坐,我從後頭豬籠屋那裡過來。看見他把一盒火柴掉包,明明是我們灶孔裡一滿盒的,他把他帶過來的一盒快用完了的更換了。我看見了,懶得說了。我只知道這個么叔如此,以後一旦痛苦,將無人照顧。這也是咬牙切齒的一種詛咒,是自己無力的抗爭。

  奶奶曾告訴我:“咧外面嘀些人就在您么叔門口‘咚’……”

  這肯定有人在么叔面前挑撥,用不著外人,那個婦人就夠了。家都成這樣了,還內鬥不休,一直要傾軋要沒人為止。

  先前,奶奶告訴我:“么叔一搞噠搞啊柴火噠,跟咧邊送兩根過來。”所以我就沒有情緒上過多計較,計較沒用也就隻好省省心了。

  這時候天氣冷,晚上烤一會兒火之後然後上床是很愜意的,所以電視我多半沒看了。火坑裡燃燒的光景和火齒發出來的溫暖,在這個家裡顯得十分自然,又略帶著蒼涼,更多的是帶給我遐想和靈感。

  我滿意的準備上床睡覺,也大概是睡了。我起身出來,看見窗戶外面閃過一絲電筒光亮,我快速打開門,一開燈,發現么叔手裡抱著柴火!

  先前,奶奶告訴我:“咧筒道校不扎實,悄悄地跑到這邊來撈柴火。”我一聽,很氣憤,“哪麽就咧麽個人?”

  奶奶說道:“沒跟您爸爸講,怕吵架。”

  這回我發現了,被我抓了,我罵道:“咧山上有柴火!隻搞嘀!你不撈個人屋裡嘀東西哈!”

  這件事情,我不記得有沒有告訴父親。但是有一件事,我是告訴了父親的。么叔偷我們家的米,說起這種事情,也是爺爺不明,就留給我們這麽一個頗有影響力的“財產”,家庭頑固的要敗到底!攔都攔不住。

  我一開始就發現裡邊房裡的米壇靠著窗戶,窗戶外邊撒的有米?不多,但也很明顯。我歎了一口氣!心道:如此家庭,到了如此地步?真的只有懵懂無知到了極點的人,才感覺不到悲劇,就連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然而有一天,我一進房門,被我逮了個正著。么叔用了一個什麽東西,他人站在窗戶格那裡,偷我們米壇裡面的米,我氣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忍不住,走到他那邊堂屋門前,大聲說道:“么叔?你不門麽搞哈!”

  晚上,父親回來後,我告訴了他。父親聽了之後,也沒有衝動,這很難得。

  他走到那邊去,我側耳聽著,他在那邊對著么叔嚷道:“你要不要臉你!”

  自那以後,么叔沒有再偷這邊的米了,也沒看見偷柴火了,想必還剩下那麽一點兒羞恥心發揮了作用。這件讓奶奶“怕吵架”的事,就這樣消停了。

  千萬別以為這個家會消停,除非……我曾經是這樣感慨:這個家隻一人也不剩了,也就消停了。似乎只要還有人在這個家住著,這個家的鬥爭就不會停止。悲劇的樂曲會一直演奏下去!

  我當然希望這是我的心理疾病,可我的判斷在當時沒有錯,就是現在我也肯定了我當時的分析思路。我這個250的頭腦有善思的一面,這個愚昧的家庭裡有一顆奇葩的頭腦,可惜不能扭轉這種悲劇在這個家無休止的演下去了。

  我的闡述是有意義的,我發現這個家庭裡面的矛盾不會停止。矛盾不會停止,外人的挑撥就會發生作用,那麽內鬥和傾軋就不會止歇。

  自行車的兩邊不會倒,是因為有前進的力量在發揮作用。雖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但多數家庭還是欣欣向榮的。可如果沒有前進的動力,兩邊的平衡很容易傾覆,就容易出事情。家弱,則外人欺;家不和,就會引來外人的挑撥。但外人哪裡想到,出事情是能夠外延的。

  天很冷了,早晨的空氣像是要結冰了,水桶裡已經結冰了。我發現雞籠裡有被凍死的雞兒,我讚同奶奶的結論,雞兒是被凍死的。嗉囊裡空空如也,簡直就是活活餓死!雞籠裡的雞兒晚上睡覺,它們盡可能挨在一起。半夜會聽到……有時候是凌晨,“咯!”聽起來淒厲!

  “黃鼠狼?”我說道。

  “是雞兒冷!”奶奶在床上說道。

  我聽到聲音起床來,希望速度能讓我抓到黃鼠狼,可以賣錢。打開燈,朝雞籠裡一看,什麽都沒發生。我看看裡面,雞兒沒怎麽睡著,都擠到一起,緊緊挨挨。

  早晨,又有雞兒凍死了。

  我看看堂屋裡放著的一口谷壇,這個谷壇裡面自從爺爺死了就沒裝過谷子了。記得小時候給雞兒挖谷吃,就是從這裡邊,如今沒了。

  我要父親把一塊小田栽雜交水稻,專門用來喂雞,他不肯。養雞兒不能投本錢,劃不來。

  有天傍晚,進雞籠的時間剛過,又有一隻雞兒躺在少水缸底下了。它已經去了美好世界了!我卻還在人間。

  我傷心的拿起它,摸了摸它的嗉囊,空空如也。這時候就需要么叔了,我不願叫他。奶奶叫他過來剝雞兒。

  我不吃雞肉,傷心!當初一個不死的雞兒,如今只是剛剛成年,還只是十八九歲,竟餓死了一個又一個。在饑寒交迫中,它們把肉體還給了人間,去了美好的世界!它們的遺體瘦骨嶙峋,可眼睛像是死不瞑目?死去的時候一點都不幸福。

  么叔他,剝個雞兒,等會兒燉了,他插上幾筷子就算是給他的報酬了。他家喂的豬像是野豬,我跑到那邊豬籠裡看過。

  下雪了,太棒了!灶房屋裡的火坑裡的火是我的最愛,奶奶也坐在旁邊。堂屋裡有個烤火爐,但我不喜歡,我喜歡原始一點兒的火苗子。外面的雪,灶房屋裡的火,都是我的最愛。這兩種事物,都能為我的想象力注入源源不竭的動力,激發引人入勝的構思。我對著火看的入迷,聯想外面的雪景,首烏國的人和女兒國的人,她們生活的圖景在我腦海裡浮現了。

  看著看著,去拿來《三國演義》下來,看了幾個回目。又換成了《封神演義》,也抽看了幾個段落。出來門,看了看遠處和屋頂上,一片雪白!真希望這樣的雪能多蓋些日子,好讓我多想些時間。這時候,比平時的想象力尤為活躍。

  我先出去,手裡提著籃子,出門到了平上田裡。一塊三角田裡長滿了菜,所以白菜根本不會缺,我的最愛不會少。我擇了許多菜,到了上蕩堰裡。菜葉子要一片一片的洗,洗的乾乾淨淨,我很重視食品衛生,回來再用井水衝。

  時候還早,我給奶奶說了一聲,我拉牛去了,會早點回來。家裡自從收割機割谷之後就沒有預備稻草了,所以我就去看牛。

  農村裡的雪景可能比不上著名景區,我猜的,但是我對老家的土地很有親切感的。一草一木都能讓人蕩氣回腸!

  聽說還有兔子,聽說有黃鼠狼,我想,它們這麽冷的天,不知道有沒有出來散步?它們和孩子們躲在某個洞裡或者草叢捂成的拱形崩裡,也看著路過的我。它們在思考什麽?可是無力改變現狀啊。

  我拉牛到了堰堤上,堰水還沒有結冰,風吹過,波浪都帶著一股冷氣。遠處的水草陸地變得乾枯了,我可愛的浮島暫時消失不見了。水底的生物估計也到了堰深處,它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商量著什麽?可惜我看不到,也聽不到。

  站在堰堤上,回頭一望,好漂亮的田地!農民們作業的痕跡,如今也像是大地需要歇息,被蓋上了白色的棉被。我猜大地是不怕冷的,春夏秋冬是大地的一部分。

   4年了!為什麽老人耕作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我的母親,您早早的拋棄了自己的孩子,您可知您的孩子淪落到了什麽田地?您躺在山地裡,十幾年如一日,把困苦留給活著的人……寒風吹來,如同您的手親切的撫摸我的脖頸!

  大地的聲音,是您在訴說嗎?我僵直的站在堰堤上,讓風灌進我的嘴裡,浸透我的心脾,通潤我的七竅,讓它們通篇閱讀我的美好世界!帶走我的想法,分享我的思路,喚醒大地, 讓每一顆細胞活躍,使每一顆原子覺醒。

  我手上的這頭小牛就知道吃,它東看看西聞聞,看見黑色的崩裡,就把掛著牛繩的嘴對了過去,碰到草,就吃上幾口。可冬天裡能吃的東西比起春夏,自是乏善可陳。因此,它有些囧!由於我僵在那裡了,它四周都逛了一圈兒,想去遠處,我拉著牛索,想在這堰堤上多待一會兒。它回過頭來,略低著頭,一雙牛眼睛像是看著我,舔了舔舌頭。我摸了它一把,知道它想吃東西了,於是拉它到思闊山靠堰邊,順便拉它喝水。

  冬天裡放牛,由於沒有嫩綠成堆的草,所以只能多走些路,我逛到了山頂,好安靜!我喜歡,我和大地、吹風、田野、堰塘,一草一木的對話,只有我們能懂。

  可惜,世上的事,我與之距離愈來愈遠。在雪白的山地田野間,我拉著牛的樣子,真讓人懷念!

  我們曾經向往城市,是因為農村的困窘。可真到了城市,我們竟又發現失去了某些更珍貴的東西。難不成人們的得到要以失去為代價嗎?我是不向往城市的了,那是蒸籠,是有錢人揮霍的天堂,是無產者勞苦的地獄。人們擠到一起,兜裡沒三分錢,一樣如處沙漠。缺了防備心,都是一雙胳膊頂個腦袋,竟有人如同猛獸。弱小者戰戰兢兢,得勢者面目猙獰。我不會讓自己的青春按照多少錢每月奉獻給車間的,我的生命始終與自然融為一體。既然自己沒能力成家立業,就自我消弭,我的靈魂永遠屬於我自己。

  牛也小,容易飽,它看似是滿意的了。於是牽它回家,準備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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