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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暮謠》隨筆一十二・慕艾
  “少年慕色而思艾”,這句話,最初是在易子七的《君臨三千世界》中看到的。對這句話,我很喜歡。當然,或許用認同來說要更合適一些。

  易子七的《君臨三千世界》,這部小說我極為喜歡,至於原因,不是因為《吞噬星空》《雪鷹領主》《完美世界》《遮天》這樣的經典,也不是因為《寵魅》《神秘之旅》這樣的驚豔,而是因為,這部小說將一些我一直想寫的東西寫出了十之一二。我一直想寫一篇文章來專門說一下這部小說,卻始終沒有動筆。這裡,也不再多說。

  “少年慕色而思艾”出自《孟子·萬章上》中的這段話:“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不得於君則熱中。大孝終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於大舜見之矣。”

  “知好色,則慕少艾”的意思,就是知道男女之情後,就戀慕年輕貌美的人了。這所說的,就是少年時血氣方剛的衝動。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個人,一位春秋時期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展獲,展子禽(一字季)。這個展獲,也就是大家口中廣為流傳的柳下惠,坐懷不亂柳下惠。展獲,因封地在柳下,諡號為惠,故後人稱其為柳下惠。最初聽說這個名字,我還以為是個日本人。

  展獲其人,孔子和孟子都對他有很高的評價,孔子評價他是“被遺落的賢人“,孟子尊稱其為“和聖“。

  坐懷不亂的典故,最早出現在《荀子·大略》中:“柳下惠與後門者同衣,而不見疑,非一日之聞也。版本也很多,有的版本說是在酒宴上,有的則說是破廟中,還有“坐懷(槐)不亂”的說法。不過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對美色毫不動搖,甚至心中不生邪念。

  老實說,心中不生邪念這點……我真的也懷疑他存在和梁惠王一樣的生理問題了,畢竟,食色性也,孔子也是認同的,故而詩三百篇,第一篇就是《關雎》。不過,一個被孔子稱賢,孟子成聖的人,現在的聲明卻是這般,豈不悲哉?大抵是當今時代的人,因為自身的不堪,就以自身去揣度他人,懷疑別人也如此吧。

  關於柳下惠,就說到這裡。再回到最開始說的“少年慕色而思艾”。

  “少年慕色而思艾”,或許可以換成這個通俗一點的句子來說:“一見鍾情,明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連白頭到老,都只是習慣使然。”

  這段話,出自安逸《這咬人的愛》。

  當然,想比安逸的這段文字,我更喜歡學姐筆下的這段:“哪來的什麽一見鍾情,全都是見色起意;哪來的什麽情深義重,全都是一時興起。”

  這段,也是我最開始看到的那個版本。當然,到了我這裡,就成了“哪有什麽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表白牆上的表白信息,其中一種就是“海底撈”,所謂“海底撈”,不是吃的那個海底撈,而是取海底撈針之意。被偷拍照片,放在這裡的男孩女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顏值高,就是所謂的氣質出塵,也離不開姣好的容顏。

  其實很多時候,所謂戀情就是一方慕色思艾,一方不喜歡孤獨。

  記得之前有個女孩,在秘密裡說,男孩與女孩不一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被感動,女追男其實是隔層山的。

  這句話,對,也不對。確實,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只要顏值達不到他心中的預期,

那就是不喜歡,再怎麽努力也沒用。當然,女孩的顏值未必就低,也可能,那個男孩心中也有一個目標。說不對,那就是這一句了:“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單身久了,一隻貓都眉清目秀,男孩子都覺得可愛了,更何況是貨真價實的女孩子。  作為憑實力單身的我,似乎沒什麽資格來說這些話,尤其是像韓非子一般,寒眸漫漠,這以赤裸裸地說人性。

  韓非子赤裸裸的揭露了人性自私自利的醜陋一面,比如君王與臣子的關系:“臣盡死力以與君市,君垂爵祿以與臣市。君臣之際,非父子之親也,計數之所出也。”說君王的賣官的,臣子的賣智的,而不是儒家這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子於君,一個“忠”字。

  我有時真懷疑,我就是韓非轉世,如韓非一般期期艾艾,與李姓同學一直不對付。當然,還有這對寒眸。

  我沒談過戀愛,沒有和女孩交往的經驗,這是事實。不過,關於暗戀、表白和被表白,卻還是有幾分經驗的。我曾暗戀一個女孩三年,我曾向一個女孩表白,也曾經被一個女孩表白。

  這一段故事,前幾日我才在日記本上回憶,如果有人能靜下心來看我寫下的這篇隨筆,一直看到這裡,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也不再向之前那幾篇那樣,先設置幾日隱私再拿出來,留給會深入挖掘的人看,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能靜下心來看這篇開始就是引經據典水字的不怎麽吸引人文章,大抵也只有同道中人了吧。

  那一年寒假前的回家,在學校門口那條東西向的道路上,有些木訥的我低著頭,伸手接過作為我曾經的同桌的她的那顆糖。那一刻,其實我就知道,我是喜歡面前這個女孩的。回家以後,在那個綠色封面的日記本上,我將這一份喜歡寫下。我從未像這個寒假一般,盼著開學,因為開學就可以看到她了。

  那個綠色封面的本子,是得自某個不願透漏姓名的馬姓同學的,僅僅記了幾頁筆記的本子。馬某人,也就是我現在正在寫的小說中羅應言的原型,“千騎天禦劍無情,一舞傾城萬鈞霆”中的“千騎天禦。不過那個本子,早就不知道放在那裡了。因為不久之後,我就專門買了一個檸檬切面圖案的本子用來寫日記,那個綠色封面的本子則被拿去寫小說了。

  那個檸檬切面圖案的日記本,我早已寫滿,在高中時就換成了另一個雪中小鎮圖案的線圈本。到現在,還是用的那個雪中小鎮圖案的線圈本,堪堪過半。我把日記變成了周記,又變成了月記,大學兩年,每年不過寫十余篇。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這句話放在我身上,對,也不對。我本就是個沉默寡言不善言語的男孩子,我一次次默默看著她的背影,當她側臉時,我就下意識地眼神躲閃。

  三年之後,中考結束,隔著屏幕我將這心意訴說,便沒有了下文。

  畢業典禮上,我拿出手機,偷偷拍照,想要留下一份她的容顏,卻被某人點破。她卻是轉過身來,擺好姿勢,讓我光明正大的拍照。

  不過以我當時那部手機的畫質,再加上進階直男拍照技術,拍出來的自然只能是黑照。後來她發了一張照片,我也就如她說的,將這黑照刪除。黑色長裙,白色斑點,娃娃臉,嘟著嘴,這張照片,我現在還保存著。有一張她穿著淺紫色長裙的照片,不如這張黑白長裙的可愛,我確實很喜歡,不過那張照片,我沒有,連記憶都已經模糊。

  那三年,我慕的是她;又三年,我思的還是她。不過我知道,我很久前就已經知道了,我記憶中的那個素衣少女,其實已經不是她了,而是我心中那個,以她為原型,不斷補全的夢中女神,我心中最完美的那個形象。

  她,不是她。

  其實,我又如何是我。日月運行,寒來暑往,以易的道理來說,一切都是在變化中的,《豐卦·彖傳》雲:“日中則仄,日滿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損卦·彖傳》亦雲:“損剛益柔有時,損益盈虛,與時偕成。”

  一個至交好友曾寫道“千年殤,萬年恨,萬年的等待,世界在變,人心在變,你我也在變。”或許有一天,我也會變成那個我最討厭的人吧,人間惆悵張子暮,自命清高偽君子,或許有一天,這個偽君子,也會變成徹頭徹腦的小人吧。而今的我,就已經在說“克己複禮為仁”,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我關於那部快穿小說的構思中中,狐妖世界的主角就是如此,“天地一劍,王權世家;人間青史,雲暮書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是作為雲暮書院創始者的主角所說,後世還對妖族抱有敵視之心的人物也是因主角的思想。當然,主角的思想,完整的應該是單個人與妖可以成為至交好友,但人與妖整個族群而言,在未解決某些基本問題的情況下是難以接受對方的,這一點,又有管子“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影子了。

  在高考後的那個暑假,那個曾經作為同桌的女孩,告訴我她曾經內心的一抹悸動。在我印象中,這個女孩,是一個很野很瘋的丫頭,與男生稱兄道弟,做事,也有些肆意不羈的意味。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而有些人,有些過客,擦肩之後,卻是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就比如,這個女孩。或許我認真去想,或者去列表去查找,我還可以找到這個已經遺忘的名字,不過,我卻沒有可以去尋找,緣生緣滅,皆在於此,何必執著。

  三年,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時間,我暗戀一個女孩三年,默默慕她三年,而後三年,我思她念她,將那個夢中的完美形象不斷補全。第一個三年結束的時候,我告訴了她我在心底埋藏三年的秘密;第二個三年結束的時候,又有一個女孩如是對我說。仿佛一個圈,輪回往複。

  而今又過去了兩年多,這兩年,我所思所念的,卻是一個連名姓都不知道的女孩。我自詡觀察者,目光卻總是在她身上凝滯,旁的,不過匆匆一眼。南餐最西邊的幾排,每天放學時刻的出現,仿佛成了一個定律。這第三年的開始,卻是再看不到她的身影。未曾有勇氣留下那個女孩的身影,只有筆端,容顏恍若心間。記憶所停留的時刻,便是那一襲黑色蕾絲長裙,如茶藝般寫意的動作,還有那永遠一個人的身影吧。我說是為那出塵的氣質所吸引,忍不住去為那風景駐足,卻不知有幾分為氣質,幾分是慕色思艾。

  還有一個學姐,我可以確定,我真的只是喜歡她筆下的文字。為什麽會如此肯定?因為學姐的容顏,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模糊的。幾次例會留下的身影,還有學姐的自拍,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就連學姐真實的姓名,我也帶著幾分刻意的隱去。

  白羽為裳,白羽為殤。我列表中學姐的備注,便是“某隻凶殘的學姑”。

  或許,每一個隱去的名字裡,都藏著一段不願回憶的往事吧。比如學姐,比如那個喜歡女裝的學弟,還有我。我一直不願別人叫我真實的姓名, 故而刻意的隱去,非是必要,備注永遠的張子暮,子暮是我的字,我卻將之當作名來使用。還有舍友間的稱呼,“三床”“三哥”甚至是“阿三”,都成了我的代名詞。

  那一段往事,我從記憶中斬去,連同那些人那些事。卻終是如猛虎困於籠中,我企圖用筆下的文字,一本本書卷將這猛虎馴服,我卻知道,它還在,它一直都默默注視著我,偶爾,它也會跑出。或許有一天,我終於會被這隻猛虎吞噬吧。

  故而我常常慶幸,我遇到的,都是好人。正如同那把折扇上的“好人”二字。

  其實我更相信,一啄一飲,自有天數。禍與福,誰又說得通?《易經》中言:“無平不陂,無往不複,艱貞無咎”,這句話的就是說,沒有見到平地就不會見到高山,沒有去就不會有回,在艱苦中堅守純正,這是沒有壞處的。《易經》的卦辭只有四個字,元、亨、利、貞,貞,就是正的意思,“貞者爭也”。無咎,也是《易經》中常出現的一個詞,沒有妨礙,沒有害處。“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曾經提到過尼采的這句話“一切文字,余愛以血書者”,故他對李後主詞句的評價極高。

  一切文字,余愛以血書者。我大抵也是如此吧,喜歡那以血書成的文字,所謂血書,便是那在經歷過苦難之後,寫下的文字,血與淚,皆可說如此。亦如紅樓夢:“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2019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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