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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潮主動提出一起散步。
顧裴海欣然同意。
走了幾分鍾,顧裴海才找到話題。
“過幾日,你就要發單曲了吧?”
“嗯。”
尷尬的沉默。
顧裴海絞盡腦汁想話題,這時,弟弟突然說,“我給王老師打過電話。”
他下意識道:“他最近身體還好吧?我記得他風濕挺嚴重的。”
沉默。
顧望潮停住腳步,和穆雪相似的眼看向顧裴海。
“王老師沒有教過大哥,大哥怎麽對他這麽熟悉?”
顧影帝:“……”
影帝想啊想,還沒想到理由,顧望潮垂眸道,“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顧望潮淡聲說了幾句。
他想表示感謝,又覺得說謝謝太生疏了。
思考的時間太長,等他抬頭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緊張到冒汗的大哥。
“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能說是緊張嗎?顧裴海輕咳,“那個,這個,我沒有監視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關心我。”
顧裴海頓住,凝視弟弟。
“哥,”顧望潮認真道,“對不起,之前一直避開你。”
為他可笑的自卑和自尊心避開關心他的大哥。
“別,沒必要說對不起,”俊美的影帝雙手亂擺,“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是你,聽到那些人那麽說,抹去我的努力,我也會生氣,也會遷怒……不是遷怒,是我沒保護好你。”
語氣有些失落。
顧裴海心想,他都能夠為堂弟顧澈保駕護航,卻保護不了親弟弟,真夠差勁的。
“我沒有生氣。”
顧望潮突然看向遠方,耳根微紅,“外人說什麽,都影響不到我。我也從沒責怪過大哥。我……我其實一直以大哥為榮。”
大哥就像是一顆璀璨的星星,身為家人,他當然自豪。
“嘿嘿。”
聽到奇怪的聲音,顧望潮轉過頭,入目的是大哥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仿佛剛剛聽到的傻笑聲是錯覺。
“咳咳,”顧裴海努力維持正經的神色,“小潮,沒想到你心裡是這麽想的。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顧裴海有些說不出口。
這時,耳邊回響起妹妹的聲音。
“大膽勇敢的表達啊,你們是親兄弟啊!你也覺得望潮哥哥人很好,不管你說什麽,他都不會嘲笑你的!”
私下裡,妹妹不僅一次這麽勸自己,且總是驕傲的停直小腰板,“你要向渺渺學習,想吃烤雞就說要吃烤雞,討厭香菜就說討厭香菜。坦率溝通才能得到真實的反饋嘛。”
盡管妹妹總喜歡用食物舉例,這會想想,其實挺有道理的。
“我還以為,”俊美的影帝站直,神色肅穆得像是在領獎,“你很嫌棄我。”
年輕的歌手睜大眼看他,表情有些錯愕。
“因為,”顧裴海忍不住摸摸鼻子,“你看,我不會做飯,每次乾家務活都要你收拾爛攤子。而且我唱歌,很難聽。但你唱歌就很好聽,而且還拿過這麽多獎。大街上,很多店都喜歡放你的歌。”
學習和演戲之外,他時常笨手笨腳,歌聲更是讓人退避三舍。
弟弟和自己生疏後,他就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笨手笨腳不會唱歌才惹人厭。是不是那些酸言酸語太多,弟弟因此討厭自己。
因為他這個哥哥,大家才會抹去弟弟的努力和才華。
“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顧望潮隻覺眼眶有點酸。
“怎麽也該是我這麽想吧?”
他不自在道:“從小我的學習成績就很不好,成為音樂人後,也就只有幾首歌比較受歡迎。你可是最年輕的三料影帝,有那麽多影迷,拿過那麽多大獎。”
一時衝動,他暴露了內心深處的自卑怯弱。
“這麽差勁的我,根本不配當你弟弟。”
小時候,周圍小孩都說,“你真的是他弟弟嗎?”“你和你哥差得也太遠了。”
中學時,老師們都說,“你們兄弟倆差別也太大了!”“別給你哥丟臉啊!”
大學時拿下全國青年歌唱大賽冠軍,很多人說,“和他哥比起來不算什麽”“他唱得一點都不好,我懷疑評委是看著他哥的份上”“他要一直是這個水平,黑子們又有理由黑他哥了。”
顧裴海沉下臉。
年輕的歌手扭頭,“你都是三料影帝了,不會做飯也沒什麽的。”
“難道你覺得影帝比大廚厲害?”
顧望潮還是第一次聽他用這麽冷酷的聲音說話。
顧裴海冷著臉,“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根本沒有比較的必要。影帝和大廚不能比較。會演戲的影帝不會做飯。廚藝高超的大廚不會演戲。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都不比對方差。”
他以為自己笨手笨腳被嫌棄,但不曾自卑,隻想拉近和弟弟的關系。卻沒料到,弟弟的心結是這樣的。
“小潮,”兩隻手按住顧望潮的肩膀,“也許和老前輩們比,你還需要努力。可在新生代歌手裡,你真的很厲害。我從不覺你的成就比我低,我也一直以你為榮。”
許久後,兄弟倆才並肩朝回走。
走出一段距離,顧裴海恢復本性,笑嘻嘻的攬住弟弟的肩膀。
“小潮啊,家人之間就該坦率,以後有事別憋在心裡,向哥學習。”
顧望潮瞥了他一眼,“這話是渺渺告訴你的吧?你自己不也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裡?我應該向渺渺學習。”
兩個兄弟都有心事,不和人說,才漸行漸遠。好在現在,出現了一個可愛的契機。
又走出一段距離,他們聽到‘嗚嗚’的哭聲。
“這聲音怎麽像渺渺?”
顧望潮一巴掌將影帝的手打開,急匆匆走過去。
只見團子抱著他母親‘嗚嗚’的哭, 大眼睛水潤潤的,鼻尖紅紅的。
“渺渺,發生什麽了?”
顧望潮和顧裴海一前一後走近,想抱抱她,又怕她拒絕。
穆雪有些茫然,“她突然就哭起來。”
團子癟著嘴哭。
“因為裴海哥哥和望潮哥哥太傻了,渺渺才哭哭的。”
她聽到兩人的對話了。
這兩個哥哥是傻子嗎?明明那麽優秀那麽在乎對方,結果誤會這麽些年,她都被傻哭了。
兩兄弟:“……”
【古武系統:你明明是感動得哭,騙他們做什麽】
【渺渺:可說出來,就暴露渺渺偷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