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燕子師弟。”“下午好,桃之師兄。”
聚會一個星期以後的某個黃昏與夜晚交織之時,寧燕子一臉疲憊的拖著暮色走近事務所,作為一個高中生,暑假的真實天數自然是比較少的,此時的他剛上完一天的補習班,正處於欲仙欲死的狀態。桃之師兄依舊在打理事務所的衛生,見得燕子這幅樣子,於是他問:
“上補習班了,晚上還要過來實習啊。”
“嗯,因為這裡比較有意思。”
燕子回答道。
“其實還因為今天何鬱師姐要出去和師父師兄一起加班,你要在這裡等她回來對吧。”
李桃之放下手裡的抹布,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回來說道。
“那也是一方面哈哈哈。”燕子笑道。
“正好師兄我這裡等下會有一個客人過來,你有沒有興趣在旁邊幫師兄一把?”桃之師兄說。
“當然有興趣,不知道客人什麽時候到?”燕子坐在沙發上,問道。
“已經快到樓下了。”桃之說。
“噠。噠。噠。”門外,水滴滴落的聲音有節奏感的傳來,燕子尋思難道是下雨了嗎隨後將頭轉去,一怔之下,卻看見一個留著長發,長發潤透滴水的男子駝著背一步一個水腳印的走了進來。
“客人來了。”桃之師兄輕聲對燕子說了句,便講客人迎了進來,請他坐在了沙發上。
那人穿著很重,明明是夏天,卻好像是穿了冬天的黑色羽絨服似的,上身濕透,頭髮蓋下來,幾乎遮住了他那雙顯得有些陰鬱的眼睛,那人坐下,半晌,抬眼對坐在一邊的桃之說道:
“你就是桃之先生吧。”那人說。
“我是,您是微生雨先生吧。”李桃之說道。
“這位是?……”那人很有些警惕地瞥了燕子一眼。
“我是李桃之先生的師弟,我叫寧燕子,今天是過來和桃之師兄一起負責您的鏡界問題。”寧燕子回答道,“需要我為您拿一條毛巾嗎?”
“拿毛巾?為什麽?”微生雨抬眼,驚訝地問道。
“因為先生您上身完全——”
那人驚愕地看向自己的上身
“【濕透了啊】。”
“啊……啊?”
那人宛如大夢初醒,忽然一聲不吭地張開嘴巴,臉色愈來愈差,愈來愈差,燕子還沒反應過來,桃之卻已經從洗浴室裡抽了毛巾,快速地為微生雨抹去了身上、臉上、頭上的水,這時微生雨似乎才反應過來,隨後開始劇烈地咳嗽,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呼吸不了!……剛剛!……”微生雨好容易克制下來,艱難地說道。
“是宛如溺水一般的感覺嗎?”桃之拍著對方的後背,關心地問道。
“是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經常感覺自己宛如置身深海,在深海裡……我感到非常的害怕,卻又有孤身一人的一種奇怪的安全感,漸漸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起……我就習慣性地將自己打濕,以獲得那種神秘的體驗。”微生雨說。
“然而,最近,我開始從習慣性將自己打濕變成了無意識把自己打濕,而且,最近時不時會在自己被打濕的時候感到窒息……我很害怕,我怕自己會死。我問了很多心理醫生了,醫生們說我是有點強迫症,但是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狀態卻也說不太清楚……所以,我想來找你們……”
“剛剛桃之先生給我擦去水……真是謝謝,你看起來果然很可靠。”
微生雨宛如喃喃自語般說出了剛才一副要死一般的情況的原因,同時也說明了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漸漸地,他也冷靜下來,喘著氣,卻清晰地對二人說道。
“我覺得,我一直置身深海,現在,我想擺脫這一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