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的,感覺像個火爐……”
“這就是男人的懷抱……”
“我的臉快要燒死了,他一定也發現了。他外號浪人,抱過的女孩一定多去了,肯定在暗暗笑我。怎麽辦啊,丟死人了……”
粟雨筠低頭站在梨木樹下,腳指頭快要摳出三室一廳的時候,柯三良將散落地上的暗器都收好了,扶了摩托過來。
他問:“如果怕家人擔心,可以坐摩托車上,快很多。”
粟雨筠搖著頭,心想:“這麽陡的坡,坐摩托一定巔得不行。我要麽得抱緊他,要麽就一直撞他後背……”
腦補著那曖昧情景,臉就更紅了。
“他是故意的?果真這麽浪麽……”
柯三良倒不是故意,見她扭扭捏捏的,才忽然意識到了。
但此時解釋有點多余,反正人人都說他浪,就這樣了。
摩托震無法上線,就只能爬坡了。
但她身體柔弱,遇到陡一點的地方,或者大石頭,就不得不讓他拉一把。
原本這也沒什麽,她不至於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
但經過先前的些許旖旎,就只能低著頭讓他牽,不能再讓他看到臉紅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緩解尷尬氣氛,她問:“你怎麽放了那人走,不問明白是誰指使呢?”
柯三良道:“問明白之後呢?”
“讓我爸處理啊。”
“那又得向你爸解釋,我和你在坡頂上幹什麽了,這……”
潛台詞是說:那就很難掩蓋,你找我幫忙去現世的事了。
粟雨筠馬上意識到了,忙道:“對對,那樣反而麻煩……”
柯三良又道:“他應該是被派來的殺手,而且是個硬骨頭,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的。”
“那不是至少應該揭開頭套,看清長相嗎?”
“露了面,他也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不是被派他的人殺,就得自殺,我認為沒有必要。”
“這……好殘酷……”
傻白甜如她,竟然不忍心綁匪因此而死。
聊得幾句,曖昧的氣氛變淡了,她的表情自然了許多。
心說後面默默爬坡就好了,得快點回去,不能讓爸媽擔心。
這樣想著,卻見柯三良回頭道:“那件靈器,是我的咯。”
她便也微笑道:“那是你的戰利品,當然歸你啊!”
一來她對靈器不感興趣,二來柯三良救了自己一命,又是他搶到手的,作為戰利品天經地義。
兩人便愉快地達成了默契,回去之後什麽也不提。
柯三良心想:“這傻白甜就是好糊弄!她一心要去現世,不會把遇襲之事說出去,幽浮就是我的啦!”
原本這回到別苑,打算查一下靈器的下落,沒想到直接弄到手,自是興奮不已。
但也有隱憂。
“原住民哪有這麽好的身手,而且力量也極大,對幽浮的控制又那麽自如,更重要的是臨危不懼,顯然還有底牌未出。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原住民,而是仙人……
“他不用照印,是因為不想暴露仙人身份。如果我非要揭他的頭套,就相當於撕破臉,會逼得他不得不用照印,那才叫糟糕。”
這才是他那麽乾脆地放黑衣人走的原因。
“但如果是仙人,為什麽要冒充原住民綁架傻白甜呢?”
“難道另有目的……”
默默分析的時候,粟雨筠的一句話,讓他吃了一驚。
“對了,
在你追來的時候,那黑衣人說的一句話,我總感覺有點奇怪。他說的是‘到底追上來了’,好像預料到你會追上來似的。” 柯三良頓時心中一稟:“難道直正的目標是我,劫走傻白甜只是個幌子!?”
這樣一想,前面的疑惑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他不動聲色,說道:“他就是小看我,以為我不會追來吧,卻不知道沒有地方是浪人不敢去的。”
然後馬上轉移話題:“你真的要去現世?”
粟雨筠用力點頭,“嗯!”
柯三良問:“要是回不來呢?”
她沉默了一會,低下頭小聲地說:“那也去……”
好一個戀愛腦女生!
竟然為了奔現,連桃源的家也舍得!
柯三良想了想,倒也沒再打擊她,“從閣皂荒墟回來後,我們再研究看看。”
“好!”粟雨筠的眼睛一亮,又道:“那就麻煩你,但我暫時沒什麽可回報的,就幫你留意黑碌石的消息吧!”
她是粟氏商行的女兒,打聽起來還是有些便利的。
傻白甜就是傻白甜,人倒是善良,就是太單純。
不久之後,兩人回到坡頂。
柯三良的燕尾服有兩處破損,便取了件西服換上。
粟雨筠的裙子也弄髒了,但是沒辦法,柯三良照印裡沒有裙子,換別的又太顯眼,只能拍拍泥土稍作整理。
兩人這般形象,若是讓人看到了,實在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柯三良是浪子無所謂,傻白甜就不好了。
“雖然,生米煮成熟飯的情節,她爸應該會樂於見到……”柯三良這般想著,快走到林子盡頭時說道:“你先回別苑,我一會再出去。”
粟雨筠馬上說好,提裙快步進去。
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節。
柯三良等了一會,觀察附近無人,這才施施然出去。
不料一到外廊下,就迎來了林冬天審視的目光。
“一男一女去了那麽久,結果一個髒了裙子,一個換了西服,師兄你真是……”她搖著頭,鄙視道:“浪人!浪人!”
女人就是眼尖心細。
難怪很多男人一出軌,老婆就能敏銳地發現。
柯三良心想,林冬天畢竟是師妹,是自己人,是革命同志,不會隨便出賣自己,可以把真相告訴她。
正要說,忽然身後一個聲音道:“對,他這種人就是浪,就得使勁罵!”
洪七穿著一身西裝,滿身酒氣地過來了。
手裡還拎著一瓶高檔五糧液,有點兒少搖晃。
過來後繼續數落:“這小子把人家寶貝女兒拐走,不知去哪幽會去了,害得人家畢業宴連主人也找不著。人家剛剛畢業,還是個不知世間險惡的傻白甜哪,你這個浪小子!”
這一來,柯三良便不打算說了。
畢竟洪七是仙社局的公務員,若知道他佔了靈器幽浮,說不定要插上一手,不但會讓他把幽浮拿出來充公,還會調查一通。
他一指別苑後院西北角,胡口瞎扯道:“悄悄告訴你,剛才粟雨筠說,她爺爺年輕的時候,在那牆外埋了16壇女兒紅,上面種了棵桂花樹的就是。”
“是嗎!?你是我接引到仙界的,你可別晃點我!”
“那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告辭!”
他拉著林冬天就走。
反正這趟過來, 經過和粟原的“親切交談”,已經給梁李兩家施加了壓力,往後稍微抬抬價不成問題了。
更重要的是還得到了靈器幽浮,到荒墟後保命能力大增。
此間事了,沒必要再留了。
兩人一道上了車開出去,他簡單解釋了坡下之事,林冬天的臉色才漸漸緩和起來。
“這麽驚險的嗎?不會是蒙我的吧?”
柯三良將幽浮取出來給她瞧,她才信了。
“師兄你是錦鯉嗎?怎麽沒經過一事一定有收獲?上次賺了40萬,這次又白得一件飛行靈器,飛行靈器誒!”
她又是興奮又是感歎,過了一陣後,忽地想起什麽,問道:“洪七他……真的有那種不良嗜好嗎?”
這問題問得很奇怪,沒頭沒腦的。
柯三良笑道:“少年人嘛,偶爾練練麒麟臂很正常。”
“你又開車!”
“那你指的是什麽?”
“你先前不是說,他過來偷人嗎?”
“哈哈哈。”柯三良大笑幾聲,“你又發現什麽了?”
林冬天猶豫著道:“他剛才戴的領帶你看到沒,是一條深藍色帶白色條紋的,但來時戴的是白色方點。我開始以為是被酒弄髒了,但仔細一看,西裝和襯衫卻又一點也沒髒。那麽,除了偷情,還有什麽場合需要摘下領帶呢?”
柯三良聽樂了,“你觀察得還真仔細,也許……”
忽然像被什麽哽住似的,後面的話吐不出來,心裡陣陣發涼。
摘領帶,換領帶,那是因為……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