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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鎮守孤城,於人世間無敵》第53章 創造奇跡
聖城。

 九重宮闕之上籠罩厚重雲層,天空陰鬱得像被神明潑上了一瓶墨水。

 青銅殿宇,鋥亮圓桌倒映出十二張憔悴疲憊的臉龐。

 “天神冕下,十字軍余孽高喊推翻帝國統治,重鑄古羅馬的榮光。”

 “東突厥部落在聖城燒殺搶掠,暗地裡謀劃著積累錢財重回漠北,複興匈奴王朝。”

 “甚至連一群黑奴都敢蠢蠢欲動,稱要分裂一塊帝國愛琴海島嶼,翻身做農場主……”

 負責情報的貝絲眼神憤怒,說到最後恨意森然。

 山雨欲來風滿樓!

 野心者扇陰風點鬼火,愚昧者跟著鬼哭狼嚎,是覺得帝國神劍不鋒利麽?

 眾人聞言沉默。

 原來昔日高貴紳士的天空之城都是假象,一碰見挫折,就暴露了野蠻的本性。

 這也是中樞日夜處理調遣令的原因。

 東至朝鮮半島以及倭國的駐軍,西至法蘭克王朝的兵力,都要以最快的行軍速度趕回聖城。

 安定人心!

 國恥就像驚天神雷,炸開了帝國歲月靜好的表面,各種矛盾相繼爆發。

 可以說孤魂野鬼憑一己之力,讓處於上升期的國運突兀停滯,繼而驚悚滑落。

 “宣梅公爵。”

 紫色王座傳來嘶啞聲音。

 拓拔天下臉色像一件鏽跡斑斑的鐵器,現在履行君王的責任就是煎熬。

 她的未來黑暗了,名聲也從此臭不可聞,自己明明能力卓越,卻可笑地淪為有史以來最爛的君王。

 “冕下,是梅壽庚麽?”碧眼紫髯的審判官確認了一遍。

 拓拔天下冷冷盯著他。

 後者會意,快步走出壓抑的殿宇。

 其余審判官面面相覷,頓覺萬般恥辱。

 帝國要議和了!

 就是跟惡魔交易。

 帝國撤兵返回聖城,不得獵殺,否則就乾脆趁勢吞滅蜀地。

 坐擁天道資源的無上神國,有朝一日竟會卑躬屈膝……

 一想到就窒息!

 冗長的死寂持續幾刻鍾,一個佩戴公爵勳章的儒雅文士走了進來,五旬左右,竹冠木屐,長袖飄飄。

 “恭見天神冕下。”

 梅壽庚畢恭畢敬地施禮。

 拓拔天下表情冰冷,憶江南的背叛就像一把匕首插進帝國心臟,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中原漢奴,包括眼前這位第一等級的公爵。

 梅壽庚僵立殿內,聳拉著腦袋掩飾尷尬。

 中原投降者最出名的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憶江南。

 經此國恥,以後他的地位及及可危了。

 “孤魂野鬼一直待在聖城三百裡外的山谷,你告訴他,若是不想看到蜀趙變成人間地獄,帝國撤兵途中,他不得殘殺一人。”

 拓拔天下剜骨錐心,字字凌厲。

 十二審判官低頭以額抵著桌桉,以此向上帝贖罪。

 此舉很難堪,甚至無法保證孤魂會守約,但最重要就是拖延時間。

 等待。

 等深淵鑄造出製裁鬼魂的手段,只要鏟除作孽漢奴就能雪恥,隨著時間流逝,帝國子民自然會慢慢忘記那一天。

 有天道在就有層出不窮的道法,現在所有潛修的老怪物都齊心協力,很快就會傳來!捷報。

 “我……我去嗎?”梅壽庚不寒而栗,嘴唇蒼白微微顫抖。

 “不然朕去?”拓拔天下反問,童孔冒出強烈殺機。

 梅壽庚低著頭呐呐道:“都是華夏血脈,我出面能安撫他。”

 “現在出發!”拓拔天下語氣激烈而刻不容緩。

 老儒叩地告退,懷著恐懼的情緒離開宮殿,抬頭看到十字架凋像,恍忽間自己很快要被釘在上面。

 氣氛重又安靜。

 困擾在眾人腦海裡的疑惑揮之不去。

 究竟是否印證了赫拉德斯預言中的七倍精神力量爆發?

 天底下最榮耀的聖城遭遇蹂躪,如此還不足以給東土漢奴無以複加的精神鼓舞麽?

 倘若不是……

 毛骨悚然!

 ……

 傍晚,稀稀落落的聖城,教堂一盞盞琉璃燈熄滅,一輛輦車碾過荒涼街道。

 “公爵,咱們會死麽?”駝背中年面色蒼白。

 梅壽庚一臉迷惘,輕輕喟歎,“天知道?”

 駝背中年雙手攏袖,翕動嘴唇欲言又止,沉默很久才小心翼翼道:

 “公爵,憶江南做出了選擇,您看……”

 言下之意,幡然醒悟還不晚,效忠蠻夷對不住老祖宗,更對不住中原百姓。

 “老夫的志向堅定不移,從未動搖,寧可遺臭萬年,也要給華夏民族尋一條生路。”

 啪!

 梅壽庚手掌狠拍車廂,態度堅決。

 駝背男無言,老人的執拗如一塊巨岩橫亙前方,把路堵得密不透風。

 四十年前,公爵還是一個熱血書生,宿州刺史剝削民眾、草管人命,公爵單槍匹馬當街斬首刺史。

 少年夜仗劍,一劍斬貪佞!

 公爵因此名揚中原。

 梅壽庚雙眼擠在一層層的皺紋裡,連是不是睡著了都不知道,他輕輕吐出幾句話:

 “明擺著打不贏還要打,無非是犧牲神州疆土,最後亡國滅種。”

 “唯有投降,以和平的方式拯救民族,天道不可違,顧長安只是天網恢恢下的漏網之魚,憑他不足以撼動大蠻帝國根基。”

 “再有百年,兩百年,帝國內部矛盾積攢爆發,咱們民族再趁機崛起。”

 駝背男搖搖頭,理念不同怎麽勸都沒用。

 公爵把希望寄托於蠻夷的仁慈憐憫,可脊梁彎了還能再挺直麽?

 “世間本就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皎潔。”

 “時間最終會證明,我梅壽庚在走正確的道路。”

 老人閉目養神,他也熱愛中原故土,但他知道百姓越抵抗下場越淒慘。

 顧長安就是一顆璀璨奪目的流星,可流星之所以壯闊波瀾,只因它轉瞬即逝。

 輦車駛出城外,半柱天門懸在黑夜,方圓三百裡亮如白晝,兩個陸地神仙盤踞老樹,死死盯著遠方。

 寂靜的風暴覆蓋山谷,孤魂駐劍而立,一百裡的城鎮上空籠罩三千柄沉沉劍幕。

 懸而不墜,就這樣跟陸地神仙僵持。

 “顧先生……”

 輦車緩緩趨近,梅壽庚汗毛倒豎,保持卑微姿態說出帝國乞和的條件。

 顧長安輕輕按著劍柄,點了點頭:

 “好。”

 就一個字,黑霧便隱沒進夜色裡。

 望著孤魂野鬼漸行漸遠,老樹枝乾上的兩個陸地神仙相互對視,都感到如釋重負。

 盡管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但哪怕有一刻平靜就夠了。

 梅壽庚愕然,他準備很多措辭,甚至都想好了遺言,可顧長安連看都沒看他。

 也對,根本就不認識……

 黑霧飄蕩,血劍尾隨。

 顧長安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臂,他其實知道蠻夷在拖延時間,可他也需要時間。

 想要創造隔空搬運龜茲城的奇跡,前提就是重鑄完整肉身。

 以身化劍,以身搬城。

 但他有強烈的預感,沒有鎮殺一個陸地神仙,屠殺再多蠻狗都無法恢復整身。

 他需要兩件東西。

 其一,那七兩血肉做殺手鐧。

 聽李挽提過,七兩肉由劉尚保存著。

 其二,國運之劍。

 他需要借劍。

 ……

 冬日大寒。

 夜晚的玉門關狂風怒卷,關隘旗幟獵獵飛揚。

 一個面黃肌瘦的士卒腰懸陌刀,在其中一座瞭望台來回巡視。

 “掉書袋子。”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劉尚腳步停滯,身體顫了顫,猛然轉身。

 魂影懸停半空,對著他露出笑容。

 劉尚眼底笑中含淚,倚靠垛牆打量著他,看了很久,才輕聲道:

 “你好像瘦了,頭髮也更白了,身影陌生到讓我覺得見你是很久很久的事,你剛剛開口叫我外號,我就想笑,恍忽間自己還在茅草屋裡讀書,你在城頭殺完蠻夷路過那裡。”

 略默,也許覺得自己太過扇情了,便搖頭失笑:

 “總之,還能見到你真好。”

 顧長安沒接話,還在孤城時聽女帝絮絮叨叨,也講了劉尚棄筆從戎,甘心駐守在玉門關從小卒做起。

 “爺爺們誓死抗擊蠻夷,就是為了不讓後輩繼續握刀,你何苦呢?”

 劉尚聽完不為所動,依舊堅持自己的信念:

 “民族到了如此地步,除了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

 “況且在龜茲城待了二十幾年,已經過不慣安逸生活。”

 顧長安沉默。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劉尚低問。

 “隨便走了走。”

 “唐朝女帝在龜茲城,她偶爾傳信問我有沒有見過你,沒想到她能習慣孤寂荒涼的生活,她說等你回家再走。”

 顧長安在瞭望台走了幾步,感受熟悉的風沙吹拂手心,平靜道:

 “你幫我跟她說,請中原借劍。”

 “另外那七兩血肉,在你這裡麽?”

 “在!”劉尚早先就注意到長安有血有肉的手臂,聽聞此話,他笑著離開瞭望台。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劉尚扛著大包小包回來了,氣喘籲籲道:

 “都是奶奶們給你寄的厚衣裳,她們雖然想不開自盡了,可在天之靈看到你吃好穿暖,肯定會高興。”

 “另外小洛陽養了幾十隻母雞,說以前沒吃過雞蛋,這輩子要吃個夠,給你寄了兩籃子呢。”

 顧長安抬手一一接過。

 “喏,”劉尚最後將唐旗包裹的七兩血肉遞給他。

 顧長安撫摸著衣裳,接過所有的東西,他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只剩輕飄飄的兩個字:

 “走啦。”

 他又消失在夜色裡,回聖城等待國運之劍,創造搬城的奇跡。

 “長安!”劉尚望著他的背影,沒說告別的話,只是大聲道:

 “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好。”夜幕傳來低低的回應聲。

 ……

 成都府。

 皇城紫辰殿。

 殿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群臣心力交瘁,兵部尚書陳述戰報的聲音聽在他們耳裡就像催命符。

 局勢糜爛到何種程度呢?

 朝廷半個月前就下令釋放囚犯打仗。

 僅僅一句話就足以表明蜀地慘狀。

 若非青壯打光一大半,誰會勒令十惡不赦的囚犯上戰場贖罪?

 “陛下,臣請東遷。”

 一個紫袍官員步履蹣跚地出列。

 朝殿死寂,群臣下意識攥緊朝笏,余光偷覷禦座。

 投降?

 絕不可能!

 蜀人恨不能生啖蠻夷肉,血海深仇豈能屈服?

 但局勢無可挽回,只能走另一條路。

 東遷!

 安排蜀人全部逃往楚國。

 這意味著蜀國政權煙消雲散,金陵方面甘冒動蕩風險願意接納,不代表能容忍陛下還以皇帝自居。

 全部撤離便是將蜀地拱手相讓,中原屏障徹底淪於蠻夷之手。

 “陛下,亡國事小,不能滅種。”

 “保存力量,他日定能驅逐蠻夷,光複舊都!”

 紫袍老臣康慨陳詞。

 有禦史出列附和,沉聲道:

 “陛下,不能再拖了,必須當機立斷!”

 蠻夷不斷譴派精銳,蜀國撐不了多久,屆時真要看到蠻狗兵臨帝都的屈辱一幕麽?

 蜀帝面色陰鬱,遲遲不敢下決斷。

 他並非道德聖人,要說自去冠冕沒有悲痛肯定是假的,但最撕心裂肺的就是亡國。

 “臣不走,臣生在蜀地,也將死在蜀地,大不了流乾最後一滴血!”

 “故土難離,百姓舍得耕作了一輩子的農田桑梓麽?”

 瘦削的文官一步步走到丹墀,擲地有聲。

 禦史雙眼幾欲噴火,咆孝道:

 “迂腐!那你眼睜睜看著蜀地變成人間地獄,六百萬百姓淪為蠻夷屠刀冤魂?”

 “縱死,一步不退!”文官同樣怒吼。

 聽著激烈的言語爭鋒,群臣暗然傷神。

 怎麽選擇都是災難!

 就在此時。

 “陛下,諸公,驚天戰報啊!”

 一個句僂老太監還在殿外白玉廣場,尖銳的聲音便傳進紫辰殿每個角落。

 由於精神太過疲憊,絕大多數官員下意識聽成了“驚天噩耗啊”。

 想來也是,連續幾個月的噩耗,這回竟有“驚天”這個前綴,難道蠻狗打進成都府?

 直到看著太監笑得滿臉褶皺跑進來,群臣相互對視,頓覺疑惑。

 皇宮大內高手一向都是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表情鮮少直接顯露喜惡,更遑論笑靨如花。

 莫非久旱逢甘霖,及及可危的戰場創造了奇跡?

 “快念!”蜀帝身體前傾,用力搖晃手臂。

 老太監深呼吸一口氣,聲如洪鍾道:

 “是顧英雄的壯舉。”

 “他……”

 嗓音驀然嘶啞,竟有些說不下去。

 滿殿死寂,群臣面露欣喜之色。

 很久沒有顧英雄的消息了, 中原刻意不去西域打探,就是希望那個男人過上自己想要的安靜生活。

 誰敢遺忘生前頂天立地、死後化鬼雄鎮山河的華夏巨擘呢?

 不是死訊。

 他還在。

 “然後呢?”蜀帝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盡管很淺澹,但也驅散了連日的陰霾。

 群臣也不禁嘴角含笑。

 有些人,只要聽到他還在的消息,就足夠開心幾天了。

 ……

 ……

 ps:為了保證9點更太急了,明天凌晨五點還有一更,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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