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神情,燕狂歌輕歎口氣,將圓珠還給覃清羽,然後招呼著謝端陽過來。
“既是如此,你便為這位同門演練下罷!”
說著,燕狂歌手掌輕輕按在謝端陽後心。
立時,就有股渾厚凝練的靈力灌入。
“這是……”
謝端陽汗毛本能輕乍,但旋即就被他壓下,開始接收消化起這道金火相生相克的法力來。
根本不消他多麽用心,就與本身靈力化合為一,幾乎無有消耗,輕易易將謝端陽臨時提升到練氣九層巔峰的地步。
他一見到燕狂歌,就覺氣息本能親近相合。
現在再無疑惑,對方顯然與他修行的同樣的《熔金大法》,這倒是先前袁博給出的資料中沒有提及到。
“莫非這位燕長老有意收我,這倒是不錯。
雖然他修為未至結丹,但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心中想著,謝端陽動作未曾放緩丁點兒。
無論心中如何看待付姓大漢,最起碼在表面上,他是做足了禮數。
衝其一拱手,探手將兩口飛刀抓至掌中,謝端陽身形同時後掠,拉開適宜鬥法的距離。
付揚出身元武三大家族,自是不需要像謝端陽需要他人相助。
給自己施加了道“回春術”,再吞服了顆鮮紅靈丹後,付揚的氣息也自茁壯起來。
雖然還未恢復十三層的巔峰,但也不下十二層。
只是立刻,付揚就自主動將氣息壓低在與謝端陽相當的程度。
這回是比拚雙方法器,若是他以渾厚法力壓人,就等於自承失敗。
但是當付揚一一將件半年獅首兜鍪、烏金劄甲,還有領赤紅披風一一穿戴而起後。
三件法器上依次有靈光泛起,連接到一處,呈現出種烏中泛金的光澤,將身軀上原本法器沒有覆蓋過的其它位置也一一蔓及。
登時多出種不動如山的氣勢來。
一甲在身,付揚心思立時沉穩下來,雙手同時抬起。
立刻就有兩個臉盆大小的火球同時生出,劃出兩道弧線,分別從左右夾擊謝端陽。
至於他自身,則是用力跺地,借著這反震之力激電殺去。
若是其它練氣九層的修士,面對付揚這一串攻擊,怕是難免手忙腳亂。
只是他動作雖然迅捷,但身法卻顯得生硬,缺乏變化,顯然沒有練過輕功身法。
謝端陽只是身子一晃,就分出六七道身影,鬼魅般地避開火球與大漢。
左手繼續握著飛刀,另外一口則是脫手飛出,斜斜向著付揚身上斬去。
金鐵交擊碰撞的鏗鏘聲響起。
飛刀上綻出一絲焰光,與對方身上光澤相互抵消。
靈甲稍加顯黯淡,但轉瞬就恢復如常,大漢身形隨之一頓,正欲抬手抓住飛刀。
飛刀卻已借勢輕點,彈射回去。
謝端陽輕抿嘴唇,“烏金靈寶甲”煉製時也用了三件靈材。
但與覃清羽那顆圓珠加持三道不同防禦術法不同,是將三件之力糅合到一處,護住周身。
每自攻擊一點,都會被靈甲分卸到全身上均勻承受。
除非動用極品法器或者符寶這種,築基期下,幾乎是無人能夠打破,對方確有猖狂的手段。
不過,謝端陽方才也只是小試牛刀,試試看這具靈甲的成色而已。
現在既然試出來了,自然到了真正出手的時候。
另一口飛刀縱出,與先前那口不同的光景。
兩刀中分別摻有百潮石,以及謝端陽先前用過的赤雲銅。
赤雲銅為什麽好說的,礦脈生於地火岩漿附近,天然帶有股炎氣,神兵門中出產最多的就是此種礦石。
付謝二人都修有火行法力,靈寶甲中用到的蛛絲亦是同屬,飛刀根本發揮不出多少威力,就相互抵消。
百潮石則是位於江河口岸處的石材,經潮浪衝刷百年後形成,天生水汽充盈。
這口飛刀一經飛出,就帶有淡淡寒意,軌跡附近的空氣中浮現出點點細碎冰晶。
等到臨近付揚時,飛刀上光華陡然亮起,六七道冰錐應機生出,連坐一線,前赴後繼地撲打在付揚胸膛正中位置。
“區區冰錐術,居然也想破開我的靈甲!”
付揚滿懷戒備,預備著謝端陽的驚天殺招,沒想到卻只是等來了這幾隻冰錐。
羞惱同時,亦是有些忍不住松口氣,覺得謝端陽技止於此。
冰錐的效果遠勝先前那口飛刀,但依舊未能取得什麽突破,只是留下幾點寒霜後,就自無功而返。
然後,第一口飛刀又自飛出,亦是帶起幾顆火彈落在冰錐先前擊打位置。
就這樣,兩人當著神兵門近萬弟子,連同十數位結丹高層的面,展開了場堪稱枯燥無味的鬥法。
付揚身法笨重,根本追不上謝端陽。
而謝端陽的冰錐、火彈,亦是無法破開靈甲的防護。
眼看著成為場比拚靈力深厚的拉鋸戰。
已經有不少築基修士露出不耐之色,但結丹修士卻是沒有絲毫表示。
感受最深的,其實是那些剛剛經過擂台賽,連續戰過數場才終於搶到個弟子名額的鬥法修士。
他們精於鬥法廝殺,自是能夠感受到謝端陽的身法在練氣期中能夠發揮出的巨大作用。
況且鬥法期間,謝端陽居然還能保證冰錐、火彈永遠落在同一處,表明這場比鬥的節奏完全在其控制之上。
如果不是烏金靈寶甲的防禦屬實強大,付揚早就不知什麽時候落敗了。
正當大多數人都以為這場鬥法將以誰先耗盡靈力而告終時。
終於生出變化。
極為細微的脆聲響起,混雜在鬥法中幾乎無人察覺。
但是這聲音一經起了個頭兒,就幾乎停不下來,一氣連響了十九記,綿綿不斷。
付揚胸膛最中的甲片上裂開道細紋,然後迅速變大,縱橫延展開來。
“啪!”
烏金碎塊四濺,足有六塊甲片在謝端陽不停的冰火連擊下破碎開來,露出正中一個碗口大的空洞。
暗紅玄光猛地匯聚,想要將其填充完整。
但已經太晚。
謝端陽清嘯一聲,冰火雙刀第一次同時飛出,在空中交紐旋轉,爆發出遠比先前凌厲的氣機。
招手將飛刀收於掌中,謝端陽垂手而立。
對面的付揚,身上未有半絲傷痕,但胸背上的套著那件烏金劄甲,卻是蕩然無存。
被謝端陽拆分成上百甲片,散落在廣場四周。
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