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從奪舍曲魂開始】 【】
不過,也不能一概而論。
這卷《百花譜》,畢竟是百花山對外放出的縮水刪減版本。
有許多真正有價值的未記載在內,而且此宗底蘊終究有限,本來也不可能通曉一應靈植靈花。
《百花譜》中所言,未必準確。
青梧與天鳳血裔息息相關。
在那頭彩鳳隕落於此前,彩霞山絕然沒有此樹。
若是能夠理清其根源,未必不能將之移走。
只是因為擔心傷損此樹,謝端陽在探查時格外小心,許多術法不能施展出來。
觀察了半晌,也未能得出結論。
“或許……”
謝端陽視線下移,看向樹下泥土,若有所思。
在上面,他是未發現什麽,說不定奧妙在於地下。
只是泥土對神識的阻礙之力,遠勝過空氣。
以他神識之強,亦是難以延伸太多。
深入二三十丈後,感應到的就模湖許多。
此樹表面看著並不如何高大,但根系卻是格外發達。
不是向著四面八方擴張,而是深深扎根於下,似是朝著一個方向。
順著其走向,謝端陽的確也隱約感應到此地靈機比地上要活潑濃鬱許多。
心中想著,他將銅環中的土行孫放出,借助其天生的禦土之能,分開泥土,鑽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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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它開拓出的道路,自己感應到的東西霎時清晰起來。
“這是?”
謝端陽眉毛微挑,不出意外地看著眼前此景。
一副骨架,雖被掩埋於土中,四周還有根須包裹。
但不難看出,身形與困在謝端陽掌心的那頭五彩雉鳥有著七八分相似,亦是頭靈禽,只是體型要大出數倍。
骨架並非尋常灰白,而是潔白溫潤,有種金玉之質,顯是非凡。
看著眼前情景,謝端陽腦海中不覺浮現出幅畫面。
一頭彩鳳負傷於此,在相中山谷,拚盡最後一絲法力匆匆做了番布置後,不久便自坐化。
然後,在其屍骸掩埋之地,卻有株靈植漸自萌芽生根,破土生長為青梧。
隨後,又有五彩雉鳥因樹而生,逐漸長大。
雖然肯定沒有謝端陽猜想的如此簡單,還涉及到鳳族概不外傳的傳承之秘,但大概過程應該就是如此。
“時間過去的有些長啊。”
謝端陽感慨出聲。
彩霞山這名字,已經稱呼了兩三百年。
在此之前落鳳山的年限,更是不可考,但依著謝端陽估測,少說也得千年打底。
那頭彩鳳雖說修為定然不低,最低也是結丹妖獸起步。
但如此多年頭下來,筋骨皮肉毛羽等材料,早已被時間消磨得一乾二淨,化作青梧與雉鳥生產的資糧,空余具骨架。
雖說此物也算是件不錯的靈材,煉器、合丹都有用,但裡面靈性也已沒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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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端陽乾脆也就不再出手,算是給它留具全屍。
正好令土行孫重新將土掩住,謝端陽目光忽地一凝,小心施法撥開泥土根須,探手一抓。
是塊拳頭大小的渾圓石頭。
雖是石質,卻是水潤可愛,宛若美玉。
通體藕粉,只在正中有團何在矚目的豔紅,彷若雞血凝聚。
色澤雖豔,卻是格外純粹清正,絲毫不讓人感覺刺眼不適。
石頭表面,光滑如鏡。
但是經光一照,卻是可以看到裡面自有內在肌理紋路。
隱約如絲,精細無比。
青梧樹靈氣逼人,其根須亦是有些影響到己身感應,以至於險些錯過了此物。
雖然與手中兩塊有些不同,但謝端陽仍是立刻明白這也是塊血玉髓。
而且在血玉髓中,也絕對可稱上品。
小心用神識搜翻數遍,確認再無任何遺漏,謝端陽這才重新命令土行孫填土回坑。
右手握著血玉髓,往裡渡入道法力。
藕粉圓石立時,蕩起圈盈盈光華。
左手法力牢籠微微裂開道縫隙,放出一線粉中帶紅的光輝流入其中。
只是一息時間,牢籠就再次恢復到無漏狀態。
在其中左奔右突的五彩雉鳥陡然一靜,然後以遠比先前瘋狂的姿態,肆意衝撞啼鳴。
謝端陽臉露笑意,本來他覺得至少得花上是十多日,才能熬練掉此鳥性子。
至於真正令其心悅誠服認主,怎麽也得調教數月才行。
但是這塊血玉髓到手,可就要方便許多。
一時間,就連青梧樹無法移植的問題,對他而言也不那麽氣惱了。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便是。”
謝端陽環視四周,墨居仁挑選的神手谷雖說也有些淺薄靈氣,但終究比不過此地。
既然自己移不走青梧樹,乾脆搬到這裡便是。
正好也省得七玄門那些人前來打擾自己。
雖然時間還未過去多久,但那些高層回去後,卻是早已試著練過那本《厚土真罡》,只是並無一人練出什麽名堂來。
很快,他們就根據關系親疏遠近,從內親外戚、親傳弟子,然後是某些資質背景不錯的新入門弟子,先後傳授此功。
野狼幫覆滅後,七玄門這三十年內發展順遂,弟子比之當年自也多出不少。
在這種廣撒網戰術下,居然還能讓他們抓到了條新魚,又出現了個能夠修習此法之人。
當然,考慮到《厚土真罡》只是本土行法訣。
未必沒有身居靈根之人從中漏過。
雖然與那些門主、長老預期有些不符,但畢竟也是兩名修行者。
那兩人立刻就半主動,半被催促地將全部精力放在了此功法修行之上。
一無丹藥,二無名師指引。
兩人資質也算不上多好,其進度可以想象。
修至現在,也不過生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細微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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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花上一兩年時間都無法將第一層修成。
在這種情況下,七玄門那些高層自然又將主意打到了看著十分和善的謝端陽身上。
他們見識過謝端陽神通,自是不敢做什麽。
只是表現得越發熱情起來,時不時跑到谷外,想著敬獻什麽奇珍異寶旁敲側擊。
考慮到張家良、張秀修行未成,張家還需他們關照,謝端陽並未殺人懲戒,只是露了次面將其打發。
但可以預見,有一尊神仙就在左近,他們絕對不會消停。
借機離開也好。
“給他們透露一兩張藥方出去,應該能夠旁他們再忙上三兩年時間。”
謝端陽對此早有計較,回憶起墨大夫在韓立身上用過的藥材,不由暗暗發笑。
七玄門現在是此地霸主,比之驚蛟會勢力也弱不上多少,只是鏡州不及嵐州繁華富裕。
但也好過當初孤家寡人的墨大夫許多。
如果全力搜集,供應兩人順利修至練氣三層還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三層到四層,乃是一個門檻,跨過去後就是中期。
如果沒有再好丹藥輔左,那兩人未必順利。
不過,那就和謝端陽沒有關系了。
反正到那時,他應該已經離了此地。
“最好還是另外再布下道簡單迷陣。”
回頭看看那棵挺拔俊秀的青梧樹,謝端陽默默念道。
張家這對堂兄妹,他是不會帶在身邊的。
若是兩人發現青梧樹神異,後面有心或是無意中透露出去,招來其它修士可就不美了。
一個最簡單的迷蹤法陣而已,謝端陽根本不用陣旗,只是默默算計下方位,隨意搬來幾塊石頭,就已布置妥當。
此陣布下時,略略借助了青梧樹本身聚集的靈氣。
只要此樹存在,就可以永遠持續運轉下去。
做完這些,謝端陽不忙著回返神手谷,而是直接飛遁至落日峰七玄門總堂所在。
著王絕楚之子召來副門主,內外八堂主,長老會等一眾高層。
那兩個弟子,雖然年紀、輩分不足,但畢竟也算是修仙者,自然也破例出現。
然後,當著這些人的面,謝端陽堂而皇之地將墨居仁當初在韓立身上用到的藥方,還有其功效交於王絕楚手中。
雖然沒有“黃龍丹”、“金髓丸”那幾種聖藥,但也足以令這些人狂喜了。
王絕楚更是直接越過兒子,對一眾高層下令,傾盡門派之力,四處收集用得上的珍稀藥材。
自然,也引來一陣小小的騷亂。
由著他們在那裡爭吵,謝端陽說完,就自翩然駕馭著烏雲兜返回神手谷中。
數日不見,他方自出現,兩個記名弟子就急忙收功在身前立定。
簡單交待幾句,讓他們去收拾些必須品。
謝端陽抬手施法,將先前布置在此的陣盤陣旗取出,收入儲物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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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做完,張家良二人基本也已準備不妥。
謝端陽點點頭,遁光一卷,徑自帶著兩人破空飛去。
余下數日,也不忙著修行了。
謝端陽放出法器,伐倒數棵大樹,劈斫成板,再施法蒸去水分,簡單祭煉下。
又有土行孫施展化石為泥、化泥為石的法術。
不兩日,幾間房屋就自拔地而起,徹底完工。
防護陣法,亦是重新布下。
而張家良、張秀,亦是將谷中簡單收拾出來,看上去比之先前整潔許多。
山林野趣之外,多出幾分人氣。
約莫是靈智遠超尋常妖獸的緣故,五彩雉鳥選擇臣服的速度還要快過謝端陽預料。
在過上幾日短乏吃食,只有清水的清苦日子,又被謝端陽以靈果、丹藥、血玉髓誘惑過後。
幾乎陣法完成之日,雉鳥就已徹底認主,任謝端陽又在自己體內種下數道禁製。
先前,謝端陽一直沒有散功,就是因為擔心法力減弱,更加難以降服此鳥。
現在,終是可以安心著手修行起“三轉重元功”的第二轉。
有了上回的經驗,謝端陽這次要大膽放開許多。
不過區區半月,就將原本假丹境界的渾厚修為散去,跌至築基初期的境界。
石火光陰,春夏秋冬又一春。
張家良、張秀俱是發榮滋長的年紀,身體發育極快。
只是短短三年時間,身子就脫胎換骨一般。
因為多年修行,原本的山村野氣,小家子氣蕩然無存。
只是兩人修為,卻也逐步拉開。
張秀是三靈根的資質,一步一步,走得十分順遂,在謝端陽指點下,已是成功突破至練氣五層。
只是距離練氣六層,還有段不小距離,估計得大半年時間方能破開。
至於張家良,就要差上許多。
在勉強突破到練氣中期後,與原來相比幾如龜爬的修行速度一下子打擊到了他。
而且兩人性子亦是不同。
張秀性情沉靜,耐得下心吐納養煉法力,甚至連法術都沒有花什麽心思練習。
而張家良最開始看著老實沉穩,與當初張鐵相似,但年歲漸長,天性卻是顯露出來。
比之悶頭習練修行功法,提升法力,他倒是對闖蕩江湖格外感興趣,時不時就問謝端陽外面的風景。
知道他資質不行,今生怕是難以築基,是以謝端陽倒也沒有苛刻要求他必須一心修行。
反而將自身曾經修習過的“象甲功”、“羅煙步”等一並傳授於他。
張家良在修行上天分不高, 但根骨卻極為適合習武。
而且在他遇見謝端陽前,本就在七玄門百鍛堂中接受了快兩年的基礎訓練。
事實上在谷中修行之余,也時常演練活躍筋骨。
如今繼續拾起來後,進步可謂神速,不過數月光陰,就已快將“正陽勁”習練大成,到了轉修“赤火真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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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兩人喚至身邊,謝端陽平靜說道。
“從今日起,你們二人便即出谷下山去罷。”
說著,謝端陽取出兩隻最低階儲物袋,分別擺在兩人身邊。
他這話一出,張秀、張家良頓時愣在當場。
根本不敢去接儲物袋,而是急忙跪倒,連連磕頭,語帶哽咽道。
“可是弟子做的有令師父不滿意之處?!”
坦然受了兩個三個頭,然後運轉法力將兩人托起,謝端陽澹澹道。
“只是接下來為師要出山雲遊,暫時也沒什麽繼續可教你們的了。”
不待兩人說出跟隨服侍自己的話,謝端陽以法力封住他們嘴巴,自顧自吩咐道。
“為師也不是立刻就走,尚要在此待些日子。
你們二人在山中修行數年,也該回去看看爺娘長輩。
之後繼續返回七玄門,待上一年半載,歷練幾場。
然後再依著為師儲物袋中指點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