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他動作,謝端陽安如磐石,放任其施為。
就算結丹修士也不能輕易攻破“顛倒五行陣”,何況只是築基中期的田不缺。
果然。
伴隨著龍鳳清鳴的霞光衝在厚實白光上,只是令其微蕩起一絲漣漪,卻未能消減其半分。
見此情形,田不缺一下傻眼了。
他修行的亦是合歡宗當中的頂尖功法,縱然不敵《血靈大法》,也相差無幾。
雖然在鬥戰殺伐上並不十分出眾,但是別有妙用。
而那對龍鳳彩環,在合歡宗中亦是鼎鼎大名,尤其適合其功法特性。
雖然田不缺未幻想著單靠這一擊,就能打破大陣,或者說輕易探測其底細。
但是毫無建功的結果,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目光四處亂瞟,他的眉頭,頓時緊鎖起來。
這座大陣,怎麽看都不像是臨時隨意布下的模樣。
但還是那句話,誰會無緣無故在這種荒山野嶺擺布出如此大陣?
田不缺無論怎麽看,都覺得謝端陽是衝著自己而來。
但對方是怎麽摸清了自己的路線,提前埋伏下來。
想到這,田不缺不由隱隱心季。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懷疑是親自挑選的親衛中出了叛徒內奸,將自家計劃泄露出去。
就在他驚懼之時,那隊合歡宗修士的攻擊已經聯手到來。
但見他們合力施法,並於一處放出道水桶粗細的粉紅光柱,其中還夾雜些七八件各色法器,悍然向陣中撞去。
受到如此攻擊,本來只是微亮的白光,瞬間變得耀眼起來,一時間甚至壓過了天上日光。
陣法靈光,有如水波浪濤,劇烈震蕩起來。
耀眼白光不可避免的暗澹了一分。
田不缺見之大喜,正欲再次施法攻擊。
卻見光芒流轉,本已暗澹的白光再次刺眼起來,還要勝過先前。
“這大陣?!”
田不缺額頭青筋抽動幾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等陣法,他不是沒有見過。
但唯有中等以上宗門,或者世家大族才能擁有,怎麽能被個築基修士輕易布下。
“媚靈!”
打個手勢讓合歡宗修士退後,與大陣拉開距離。
田不缺喚過來名妖嬈多姿,風情萬種的女修,隨手一指將鳳環交於她祭起。
自己則是繼續持握龍環,如臨大敵地向陣中看去。
經過先前兩記試探,他心下已經清楚,就算己方能夠攻破此陣,也得手段盡出,至少花費一兩天時間才行。
然而現在的田不缺,又哪裡有這等時間。
其實能屈能伸的他已經有了放棄這根硬骨頭,暫時撤退的想法。
反正來日方長,遲早有找回場子的時候。
但在走之前,他必須得再摸摸謝端陽的底才行,要不然就算要走,也不安心。
“道友在這裡布下這等大陣,莫非貴宗有什麽大事不成。
你我兩家同樣位列六宗,現在又是聯手對敵之時,正當精誠合作。”
絕口不提死在謝端陽手下的那個倒霉鬼,田不缺雙手抱拳,神情格外真誠。
“若是曲兄人手不足,有什麽田某可以幫手的地方。
不缺身後這批屬下,大可暫時借與道友驅禦!”
對於田不缺的試探,謝端陽只是放聲長笑。
“田道友想得太多,曲某可是專為兄台來此。
別的我也不說了,把你從鬼靈門搶來的那名交於我。
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不干涉。
如若不然……”
說到這裡,謝端陽嘿笑兩聲,不再言語,但是其中的威脅之意卻是清晰無比地傳遞了出來。
聽到謝端陽果是衝自己而來,田不缺的臉徹底陰下來。
將身一縱,架起道霞光再次掠出二三十丈。
田不缺在兩女旁落穩身形,語氣森寒無比。
“道友既然點名要此女,當是田某身邊有人走漏了風聲罷?
曲兄既然知道此女與雲露老祖的關系,難道就不怕被本宗終生追殺麽?!”
魔道六宗當中,禦靈宗雖然實力極強,但也只能屈居第二。
自家門中有著後期大修士坐鎮的田不缺,心中其實還真看不太起其它五宗。
“何況……”
田不缺視線在大陣上掃過,冷笑出聲。
“閣下這座大陣確實精妙,但去過田某抽身就走,
難道曲兄自覺還能將我等十人同時留下不成?!”
說話之間,田不缺身上隱現五色霞光,正是他曾施展過的精妙遁法。
然而他這番話,換來的只是謝端陽爽朗歡快的大笑。
“誰說我要董萱兒這女人了?!”
謝端陽將手一指,發出道不含絲毫威能,純粹照明指引之用的靈光,落在董萱兒旁邊的那名女子身上。
“這名化刀塢女修就是曲某要尋對象,將她留下爾等就可以走了。
至於說曲某師兄弟,能不能奈何得了諸位……”
令甲屍潛在大陣邊緣,隱隱露出身形,再放出十數隻火鴉,再那頭二階火鴉的帶領下升空,盤旋成群。
謝端陽語氣平澹道。
“田道友要走,曲某師兄弟自是奈何不得,但是那幾位合歡宗道友一路上怕是就是難得周全了。
何況鬼靈門的王蟬少主與李氏二老,應該也很想知道諸位行蹤罷?!”
他這番話,不可避免地在合歡宗修士當中引起些騷動。
甲屍天性近土,偷襲暗殺的本事他們已經見識過,隊伍中沒有結丹修士在,幾乎難以提防。
而火鴉又是天生的靈禽, 飛遁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欲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比修士禦器飛行要靈活方便許多。
誠如謝端陽所說,田不缺身家豐厚,謝端陽八成奈何不了他。
但自己若是一時不慎,恐怕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至於鬼靈門的李氏兄弟,他們根本不敢想落在對方手中會怎樣。
鬼靈門精於馭鬼役妖之術,真被他們擒住,直接死去反而痛快,就怕死了還要遭受折磨。
為了個區區女人,怎麽看都不劃算。
反正就算擒下此女,也輪不到他們頭上,何苦為此拚命。
只是礙於田不缺身份,他們不敢直接說出來就是。
感受著隊伍中氣氛,田不缺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