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遁出三百裡後,謝端陽方才放緩遁光,偏折方向後再次全力加速。
又是三百裡。
體內法力消耗過半的他才徹底按落遁光,在處高山密林位置降下。
“就是這裡了。”
施展“禦風訣”,四下探尋一遍,謝端陽滿意點點頭。
取出一十八塊陣盤,還有三十六根陣旗,將改進過的“顛倒五行陣”布下。
韓立手中那套縮水版,不僅威能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陣法范圍亦是只能籠罩數十畝大小。
而現在這套,卻是擴張了足足數倍面積。
但他當然不會搞得這麽大,反而特意收縮,拘束在方圓三四十丈大小。
做完這些,謝端陽一揮主陣旗,將禁製激發。
看到與四周毫無軒輊異樣,他再不停歇,操控著甲屍將自己沉入地下。
一直到周圍泥土傳來的壓力大到宛如精鐵,每前進一分都要耗費偌大法力後方自停下。
命甲屍施展土行術法,在山腹內臨時塑造出間小小石室。
謝端陽摸出數顆月光石鑲嵌在牆壁之上。
做完這些,他再不做任何動作,只是令甲屍守護在旁。
然後吞下丹藥,靜坐調息,恢復損耗的法力神識。
雖然已經做了好幾重措施,但還是要小心提防那兩名結丹修士有什麽秘術才好。
在謝端陽離開後未過半個時辰,就有道繚繞著黑煙的遁光,伴隨著鬼哭聲,飛也似地掠來。
“少主,那兩個小子都已經跑得太遠,老夫的神識搜尋不到。”
收起遁光,將斷去一臂,面色慘白的王蟬小心放到地上。
須發盡白,臉上皺紋一層疊一層的綠衫老者放出神念仔細搜尋圈,
然後臉色有些難看地搖搖頭。
結丹修士的神識雖強,但如果未曾修行過特別秘術,不過可達數十裡,百裡已是極致。
而且還不是說神識范圍內的事物,都能查探清楚。
距離越近,“看”的就越清晰。
極限邊界處,就只剩個模湖感應了。
謝端陽遠在數百裡外,韓立更是馬不停蹄地跑了得有千裡,他哪裡能夠找出來。
不過他也未有閑著,將地底那些“碧雲大陣”的器具一一從地上翻了出來。
其實這位鬼靈門結丹的心情遠比他表情來得震驚。
他們兩人原本坐鎮主持“陰火大陣”,準備將那些築基修士擒下,魂魄煉化。
結果原本好端端的陣法卻突然動蕩起來。
借著這機會,很是跑出些法力渾厚,或者有大威力傍身的修士。
因為那些人大多是合數人之力齊攻,兩人又要保留他們性命,束手束腳,一時居然相持起來。
生擒些,斬殺些,又走脫些。
好容易將大陣重新穩住,兩人商議了下,留一人繼續修補主持陣法,老者則是飛遁過來尋自家少主。
幾十名築基修士的魂魄元神雖然珍貴,如果失誤,會在燕家面前丟失臉面。
但倘若王蟬出了什麽事情,就算他們再立下大功,回去鬼靈門後也難逃責罰。
想到這裡,老者就不由慶幸自己選擇。
當他看到處境慘澹的王蟬時,可是大吃一驚。
王蟬的“血靈大法”本就厲害,又有一身極品法器,手握兩件符寶。
雖然只是中期修為,但是後期修士中也沒幾個能勝過他的。
只是去追個初期修士,活動活動筋骨,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不及多想,也不好直接開口問,以免被心高氣傲的王蟬覺得被掃面子,記恨在心。
先輸入法力將對方情況穩定住,再將毒素驅除。
不待他開口,王蟬就已鐵青著臉讓他帶著自己重新回返,追殺韓立與謝端陽。
“百毒誅仙劍、寒光障、碧磷五毒針、陣法……”
視線在那些器具上掃過,王蟬聲音有若寒冰。
不見他放出法器,就有道血光從其身上掠出。
只是一卷,就將那些陣盤、陣旗徹底絞碎,變成靈氣全無的破銅爛鐵。
“追,我不信區區一個初期修士能跑多遠!”
發泄了通,王蟬恨意不減,盯著韓立最開始逃遁方向冷冷發令。
最後關頭他疲於逃命,不敢也沒有時間,回頭去看謝端陽。
但韓立去向,他可是記得十分清楚。
看著王蟬兩隻鮮紅欲滴的眼睛,綠袍老者無聲點頭。
《血靈大法》身為鬼靈門第一秘功,就算放在整個魔道當中也屬極上乘。
雖然厲害,但與其它魔道功法一般,也是極為凶險。
因為可靠吸攝修士精血魂魄精進修為,修煉大法。
是以除去對靈根屬性十分嚴苛外,心性要求也是極高。
一旦駕馭不住,就有瘋狂入魔的危險。
其實從他動手時的嗜血之意,就可略見一斑。
王蟬隨身佩戴面具,也是與此有關。
那面具無甚殺伐護身之力,卻是件不多見的鎮靜心神,平複燥意異寶。
今天他連續受挫兩次,倘若不將怒火發泄出來,說不得就會成為今後修行的心障。
何況,王蟬儲物袋中還頗帶有幾件重要無比,不容丟失的重器。
心中想著,綠袍老者業已再次帶著他遁起。
而追趕途中,李氏老者的親身兄弟,亦是追趕上來,加入其中。
只是縱然合兩名結丹真人之力,也無法查尋到丁點兒韓立與謝端陽的消息。
等到他們回返燕翎堡,準備先將燕家精英整體遷移帶走時,王蟬又聽到了個讓他直接吐血的消息。
合歡宗的田不缺,趁著李氏兄弟都不在的空檔兒,悍然出手。
雖然王蟬帶來的鬼靈十二衛,無一死傷。
但是已被“陰火大陣”製服的兩名七派女修,卻被他搶奪了去。
一日之內, 連續被同輩修士算計打擊三次。
其中兩名,還是修為低於自身的初期。
就連李氏兄弟,都不禁有些可憐起這位少主了。
理所當然地,韓立、謝端陽、田不缺三人,都被王蟬列在了自己的必殺名單當中。
對於這位鬼靈門少主的問題,謝端陽自是不知。
在打坐調息了大半日,感覺已經安全的他,終於開始清點起此行收獲來。
“這家夥身上怎麽這麽多這種丹藥。”
皺著眉頭,謝端陽將瓶血腥氣十足的鮮紅丹藥放在一邊。
然後視線忽然一定,看著本被玉匣小心封存的典籍。
“萬靈真經。”
他低聲念出典籍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