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弟,一別數年,今日舊雨重逢,沒想到你已經是築基修士了。”
見到韓立進來,謝端陽起身向他走去,同時抬手激活張隔音罩符籙。
“雖說按照修界習慣,此時我該稱你句‘前輩’。
不過我還是比較稱呼‘師弟’,你不會怪我如此冒昧吧?”
“當然不會,如果不是張哥,說不得我就要被姓墨的害死,焉有今日。
我們二人關系,自是不用計較那些。”
韓立抿下嘴唇,看著與自己印象中大為不同的謝端陽,搖搖頭,貌似不經意問道。
“不過張哥你倒是給了我個好大的驚喜啊。
害得我還以為你換了個人呢。”
招呼他坐下,謝端陽長歎口氣,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有贈有減,略有變化地說了一遍。
“當初也是應‘四平幫’謝潮那廝的請求,才用了他的姓氏裝作是他遠房親戚。
沒想到一用,居然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為兄看著風光,其實也不是那麽舒服,否則也不會向兄弟你求助了。”
“你我兄弟……”
韓立當即回應,但在心中則是暗暗打定主意,倘若是小忙的話,幫幫“張哥”也就算了。
但如果危險較大,最好還是想辦法推辭。
反正在他看來,謝端陽處境應該還不至於太過糟糕。
“不知韓師弟是否知道元武三大家族中的付家……”
神色一正,將自己同付揚結怨經過說給韓立知道,謝端陽冷笑道。
“那廝以為戴了鬥篷就可以瞞過我的眼睛,殊不知我早就發現了他的蹤跡。
之所以在坊市裡待了如此之久,就是要給他們個驚喜!”
“是麽?”
韓立點點頭,心中已是在琢磨醞釀接下來的話。
其實聽到對方出身“元武三大家族”,他就想勸謝端陽退一步海闊天空。
修仙求的是長生,又何必與人爭氣廝殺,大不了請天星宗出幾個人護送自己回去就是。
“韓師弟大約是覺得我太過意氣用事。
卻不知有時候不能退的!
現在我提前知悉他們算計,可以避過。
但之後呢?
然而如果這回將他們拿下,拿上幾樣證據,我就有把握請動宗門,令他們元氣大傷!
況且,為兄也有十足的把握!”
一眼看穿韓立心思,謝端陽搶在他開口前扯起身上外衫,自傲道。
“師弟已經在秘店見過火鴉,纏住個築基修士絕不成問題!
我身上這件靈甲是師父親自為我祭煉,除非金丹修士,否則哪怕是築基後期出手也可以硬扛幾記。
師父還另外賜下件師祖所留的符寶,所謂符寶,就是金光上人留下的那道小劍符籙,殺力驚人……”
一面說著,謝端陽同時一拍靈獸袋,將二十七隻火鴉悉數放出。
不大的房間,空氣頓時炎熱起來。
“張哥你慢些,說慢些。”
被謝端陽突然說出的這一大堆話搞的有些頭昏腦脹。
韓立急忙抬手暫停,讓他將火鴉收起,心裡忍不住思索開來。
“有個師父就是好!”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韓立心裡還是酸了。
師父與師父,並不相同。
看看人家師父,入門就送堪比築基的二階火鴉,又送符寶與靈甲。
而自己那個小氣師父,昧下了自己那麽多靈藥,
小氣巴拉地丟了本功法,給了個“記名弟子”的名分就算完事。 到現在幾年了,可憐韓立連李化元的洞府門朝哪裡開都不知道。
怎一個羨慕了得。
此外聽到“符寶”兩字,饒是韓立面厚心黑,此時也略有些心虛。
金光上人的遺物,當中最有價值的幾樣可是都落在自己手中。
如果謝端陽無法修行,或者終生修為僅限於三四層,四五層。
就算分得不公平,那也就罷了。
但現在謝端陽身份也自不是普通練氣期可比,那就有些說道了。
況且。
“張哥你是否有些太過誇張了。”
好奇地用手摸摸披風所化外袍,韓立語氣不怎麽相信道。
“就算是頂階法器,也不可能如此厲害吧。”
縱然法器再厲害,終歸也是要靠法力與神識催動的。
練氣與築基後期,差得也太多了。
韓立本能不太相信他的說法。
雙手大方攤開,謝端陽示意韓立盡可衝自己身上招呼。
既是如此,韓立也就不客氣了。
隨手就是一道初級中階的“火蛇術”打出。
雖然在五行法術上的領悟慘不忍睹,但築基後,韓立可比以前要強出太多。
許多以前總也學不會的小法術,幾乎是隨手就可施展。
這種天差地別的變化,一度讓他幸福了好久來著。
不出意外地,火蛇輕易化為烏有,甚至連個焦痕都沒能留下。
如此一來,韓立是真得震驚了。
他也是有過頂階防禦法器的,但那口飛天盾的防護之力可遠比不上謝端陽身上這件靈甲。
要知道,他這回來天星宗坊市,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飛天盾被墨蛟毒液毀得太過厲害,不堪再用。
打算用血色禁地中得到的蜈蚣背殼,與蛟龍部分材料,煉製件內甲或者護盾來著。
要是能有謝端陽身上這件……
不,哪怕只是七八成的防護力,都足以讓韓立睡覺笑醒了。
留意著韓立表情變化,謝端陽決定再給他透露點兒猛料。
“當然,這件靈甲祭煉時燕師增添了些法寶才會用到的五金之精,又是用的‘心煉’之術。
其實已經不適合用一般法器位階判斷了,而是有了些法寶才有的威能。
如果是我親自出手,大約也就是煉製出件不錯的頂階法器,就同今天賣給星塵閣的‘烏金靈寶甲’一般。”
韓立吃驚望向謝端陽,一是震驚於他真能煉製頂階法器,二來麽……
則是因為他口中提到的“心煉”法門。
好巧不巧地,韓立手中恰恰就有那麽一件珍貴無比,卻偏偏沒什麽用處的東西。
“張哥,用‘心煉’之術祭煉的法器,你能回爐重造,將裡面的材料重新提煉出來麽?”
韓立舔舔嘴唇,頗為期盼地看著謝端陽。
“可以是可以,不過限於我當下修為,頗為損耗時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
這法子十分邪門罕見,師弟你從哪裡聽到的?”
謝端陽“疑惑”朝韓立投去一眼,然後豁然“醒悟”過來。
“莫非師弟你手中就正好有這麽一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