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沈重山自從奪得幫主之位後,已經極少真正出手。
大多都由錢進等最信任的三個護法代勞。
但他的‘通臂拳’卻是絲毫沒有耽擱下,已經練到了‘沾衣發勁,應者立撲’的境界。”
正式確定了彼此身份關系,謝潮精神一振,急忙開口,將沈重山的相關情報說給謝端陽參考。
“不過廝最近迷上了瀟湘院的頭牌小金芝。
每天下午都要去西城,從不間斷……”
靜靜聽他說完,謝端陽哂笑出聲。
“小小的四平幫,既然要動手,當然是要堂堂正正登門,算計那麽多做甚。
走吧,謝幫主前面帶路。
對了,如果有人打聽我來歷,謝幫主不妨說我是外地來的本家兄弟。
至於名字,就用‘謝端陽’罷!”
說著,謝端陽站起身來,指勁勃發,將茶杯生生捏為齏粉。
————
入夜。
韓立正自換上身漆黑夜行衣,準備夜訪墨府去取暖陽寶玉。
就見房門洞開,謝端陽不緊不慢走將進來。
“張哥,四平幫那裡的事情處理好了?”
感知著謝端陽身上的淡淡血腥氣,以及還未完全消散的殺氣,韓立隨口問道。
謝端陽武道精進可謂一日千裡,他畢竟不是專精武道,不敢說能徹底看穿。
但也確定,以謝端陽現時的武力。
整個嘉元城,或許有三兩個勉強匹敵,但是能夠壓製打敗的,絕無一人。
收拾個小小的四平幫,怎麽也不會陰溝裡翻船。
當然,如果依著韓立的性格,寧願是選擇躲在暗處,偷偷給沈重山幾個下毒這種兵不血刃的手段。
謝端陽嘿笑一聲,算是回答,然後衝墨府方向努努下巴。
“墨老賊心思奸詐,說不準就在信中動了什麽馬腳。
師弟此行未必一帆風順,要不要為兄陪你走上一趟。”
韓立摸摸下巴,有些心動。
雖說他自認一個人就可以殺光墨府上下,就算談不攏翻臉也有十成把握。
不過,再多個大高手相助,無疑更好。
想了想,韓立補充道。
“張哥你是我最大底牌,暫且不要露面。
這樣吧,我先入府與墨大夫妻女談判,你跟在後面。
若是過上兩刻鍾,我還未出來,或者聽見裡面有什麽反常動靜,再出手不遲。”
謝端陽點點頭,墨大夫給韓立留的心理陰影不小。
面對幾乎必勝之局,仍然如此謹慎。
從韓立手中接過面巾,謝端陽不忙著蒙上。
先左右張望一遍,然後合好門窗,然後湊到韓立身旁,做足了神秘姿態。
見韓立好奇心被吊起,他才壓低聲音開口道。
“對了。
我這回拿下四平幫還有意外之喜,師弟你聽了一定有興趣。
原來四平幫裡有個幫眾前幾日偶然聽到,有許多像師弟你一樣的修仙者最近到了嘉元城。
有場什麽‘神仙大會’。
聽說只要能參加此會,凡夫俗子也可立即成仙,成為仙家的一員……”
“什麽?!”
聽到這話,任韓立如何早慧深沉,也無法平靜處之。
騰地一聲站起,急切追問道。
由不得他不如此。
前兩天他觀察墨府情形時,就正好在酒樓上遇見了個修為明顯高過自己的修仙者,
將韓立一頓好嚇。 現在,再結合謝端陽所給的信息,聽上去就很真實。
“張哥,你把知道的詳細說給我聽。”
以拳擊掌,在原地走了幾步,韓立這才恢復平日的冷靜。
路上的三個月,他不是沒試過那本《淬金真解》,只可惜他唯獨缺少金系靈根,怎麽也無法修練。
如果還想繼續修行,勢必要尋找《長春訣》的後續部分,或者其它功法。
而顯然,謝端陽口中的聚會,就是解決一切的最佳途徑。
一時間,韓立甚至暫時忘記了去墨府去取暖陽寶玉的事情。
“那人怕被發現,施展了龜息術,所以聽到的也不多。
沈重山怕傳出去召來麻煩,更是直接將其滅口。
只能確定地點是在廣貴城的太南山左近……”
聽謝端陽講完,自己還不放心,又繼續問上兩遍。
韓立沉思許久,終於在心中將一切捋順。
無論如何,取得寶玉解除身上的寒毒是首要任務。
至於其它修行者,既然知道了準確地點,遲早有接觸遇上的機會。
先後順序,需要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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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之後。
嵐州,廣貴城外,太南山。
“兩位兄台也是到太南谷的吧?在下枯崖山萬家萬小山見過兄台了!我們一齊去拜門好嗎?”
一個白衣少年氣喘籲籲跑到謝端陽兩人身邊, 不待呼吸平順下來,就迫不及待開口詢問。
視線落在謝端陽身上,萬小山輕咦一聲,有些疑惑問道。
“這位兄台……”
他方才見到兩人,本能運起“靈眼術”,看到韓立身上比自己還有明亮凝實的靈光,知曉對方同為修行者。
但是沒想到與韓立並肩站在一起的謝端陽,身上卻是毫無靈氣波動,難免感覺意外。
謝端陽默不作聲,板著臉做出副木頭人模樣。
韓立則是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說辭,解釋道。
“張哥不是修行者,只是……”
萬家在修仙家族中名聲與作風都不錯,萬小山本人更是從小生長在家族當中苦修,沒怎麽出來與人打過交道。
並沒有追究韓立帶著普通人前來參加“太南小會”的事情,很快就轉過話題。
不用韓立自己打聽,就自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缺乏修行常識的韓立聽得是津津有味。
路程並不算遠,韓立還未聽得過癮,就已經到了太南小會防護陣法聚集的濃霧前。
不過很快,韓立就意識到修行界中,像萬小山這樣單純的世家少爺沒有幾個。
一個身材瘦高,肩寬手長,身穿青色儒衫的老者,站在萬小山身邊。
視線先在謝端陽身上轉過一圈,方才饒有深意地對著韓立問道。
“咦,韓小友這具甲屍不錯啊,看上去似乎還活著。”
聲音中隱隱然帶著幾分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之意。
他與萬小山父親乃是至交,自然有看顧故友之子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