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熹飛升上來,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質樸的仙人。
隨便穿了一身短打扮,頭頂上一個發髻,用了一根細麻繩綁住,粗手大腳,面目樸實,見到嚴熹,沉聲說道:「我是來替兄弟們報仇。
嚴熹忍不住反問道:「你把他們派出來送死,是弄死他們的最大幕後凶手,說要替那幾個人報仇,不是該立刻自戕嗎?」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怒道:「胡說八道!」
嚴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道:「道理是不怕說的,你若是認為我胡說八道,可以坐下來論證一番,究竟說的對不對。」
「若是你覺得,我的話是對的,無可反駁,我們直接動手便是!何必假惺惺?」
對方楞了一下,猶豫片刻,也做了下來。
嚴熹一拍胸口,說道:「大雲光明寺墨池鯉,你也該報個性命。」
「屠龍手郭元如!便是你們要剿滅的七大寇之一,更是你們已經滅門的東海派余孽。」
嚴熹真不太了解,癸酉界的事兒。
他細細的詢問了一番,郭元如倒是實樸,原原本本的介紹了一番,自己的出身來歷。
龍吟王朝歷代龍帝,都是雄心勃勃之輩,征伐不休,想要滅盡天下大派,掃蕩所有實力,盡擴版圖。
九府一寺對龍吟王朝的這個策略,大多都是支持態度,甚至不斷的輸送門人弟子給龍吟王朝,有正經的門人弟子,也有收的龍吟王朝的朝廷豪門子弟,互相滲透。
若是給龍吟王朝掃蕩了癸酉界,九府一寺也等若擴張到了整個癸酉界。
所有小門派,小勢力,不服龍吟王朝管轄的家族,山河,在龍吟王朝持續不斷的擴張中,已經消失了三四成。
東海派就是被上代龍帝,還是太子的時候,親自提兵所滅。
郭元如只和幾個師兄弟逃出,躲在龍吟王朝勢力所不及的邊疆,漸漸發展起來,被稱作七大寇之一。
玉王爺跟渾天仙派,戰的如火如茶,但郭元如的勢力卻遠遠不如渾天仙派,數月前,已經被滅了山寨,走投無路下,不得已,也要投奔渾天仙派,不久前派出死士,用一件震山梭炸了玉王爺的大帳,便是投名狀。
嚴熹聽他原原本本,說了這些事兒,忍不住問道:「因為一個投名狀,你就讓自己的門人弟子去送死?」
郭元如怒道:「若非玉王爺如此爆裂,要把我們斬盡殺絕,我何至於此?」
嚴熹叫道:「去尼瑪的!這明明是你自己讓人送死,往別人頭上亂怪什麽?你難道不能選一個不要投名狀的門派去投靠?」
郭元如怒道:「哪裡有這般門派?」
嚴熹精神抖擻,叫道:「極西之地,萬裡雷雲之中,有一座門派,叫做雷火重霄派,原來是九天雷府,專收你這等叛逆,何必要投奔渾天仙派?去投奔那邊不好?」
「極西之地,龍吟王朝沒有幾百年,攻伐不過去,豈不是要安逸無數歲月?」
郭元如愣了許久,沉吟不語,心底卻隱隱覺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他站起來,剛說了一句:「我要考慮數日。」忽然就反應過,自己是來殺嚴熹的……
嚴熹見他楞在當場,呵呵一笑,一拳轟出,赤帝火龍如影隨形,把郭元如給生生轟飛了出去。
飛升到了癸酉界,戰鬥的方式越來越簡單粗暴,嚴熹倒也習慣了。
一拳轟飛了郭元如,嚴熹喝道:「繼續趕路。」
押運糧草的大隊,緩緩起行。
郭元如再也沒有出現。
到了前線,嚴熹看到無數綿延的白雲,這是玉王爺的行軍大營,名為萬裡雲營,不但可以搬運兵丁和輜
重,還有一定的防禦力,雖然不及鎮營八寶,但也能抵擋人仙級數的突襲,一時三刻之內,不會被打破。
嚴熹交付了軍令,卸了糧草,正要準備回去,卻被孫道人路過瞧見,愕然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裡?」
嚴熹說道:「是有人傳玉王爺的號令,讓我來押運糧草。」
孫道人對嚴熹,並無好感,但這個細節,卻讓他微微吃驚,急忙讓嚴熹不可離開,匆匆去稟報玉王爺了。
過不多時,玉王爺把嚴熹傳喚到了行軍大帳,仔細問了一遍,臉上的怒色,再也遮掩不住,連連發號施令。
過了一會兒,陸天法壓了一個劍仙境的小軍官過來,對玉王爺說道:「便是此人,傳了軍令,但他卻不肯說,是誰人令他如此。也沒查到,誰人把消息送去了渾天仙派。」:
玉王爺伸手一指,說道:「帶下去搜魂。」
那名小軍官臉色如死灰,被帶了出去,也不掙扎。
玉王爺對嚴熹說道:「既然已經過來,就不用回去了,明日隨同大軍出戰。」
嚴熹答應了一聲,他倒是不意外,會被人針對,龍吟王朝想要統一癸酉,肯定有無數人反對。
本來飛升之初,他還覺得癸酉界比甲寅界安詳,畢竟大雲光明寺的日子,很是平淡乏味,但來到玉王爺的大營,看到的到處都是一團亂遭,玉王爺雖然強橫,卻不能壓住手下,似乎人人都有私心。
渾天仙派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合集,能逼著郭元如交投名狀,標準的反派嘴臉。
退出了大帳之後,嚴熹正要穿越回去,睡一個好覺,就被陸天法派人過來請。
嚴熹只能先過去拜見。
陸天法的臉色很不好,見到了嚴熹,就低聲說道:「渾天仙派的門主,怕是已經突破了第三重。」
嚴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問道:「若是渾天仙派門主,真的已經人仙第三重,又該如何?」
陸天法低聲說道:「只怕玉王爺這一次,回不去朝堂了。」
嚴熹微微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對玉王爺,龍吟王朝沒有歸屬感,也深深的感覺到了,這裡頭的玄妙無窮。
陸天法見嚴熹似乎有些「沉思」,說道:「我們若是在戰敗之時,收拾殘兵敗將,可以去投我姑父海飛熊。」
「有我在,諸位兄弟必然前途無憂。」
嚴熹沉吟良久,說道:「一切都從陸哥哥指點。」
陸天法頓時露出微微歡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