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雲乃是慣會裝逼之輩。
他這一劍挑選的角度,時機,妙至巔峰,無懈可擊。
烹雲本身又是修成劍氣雷音的劍仙,雖然功力遜色東方虯幾分,卻拿捏到了玄陰鬼雲萬千氣機中最薄弱的一處破綻。
東方虯正要運使功力,一記玄陰鬼雲卷了這個又來偷襲的小輩,但真氣運轉忽然微生遲滯,正是剛才嚴熹那一斬重創的所在。
雖然東方虯憑著玄妙功法,化去了身軀上的傷勢,但元氣受損,卻是再也避免不了。
玄陰鬼雲卷出變化數十次,但每一次變化,都被九陰歸元劍輕易穿過。
這位陰山教的太上長老,眼睜睜的看著烹雲一劍,把自己的半條手臂劈下,順勢一卷,還把這條手臂給收了。
東方虯都快瘋掉了,罵道:“小輩安敢如此?”
一道淡淡金光,從下方射空,繞著這位陰山教的太上長老下半身一繞,切了一條大腿下來。這一擊比烹雲更為賊溜,趁著烹雲吸引了東方虯全部的注意力,趁勢偷襲,下手又狠,砍的東西,比烹雲砍下來還大。
苦和尚也不敢在玄陰鬼雲中逗留,縱身騰空,饒是東方虯連卷鬼雲,仍舊給這個小禿逃了出去。
烹雲和苦和尚出手之前,就已商量過了。
東方虯何等人物?
拿雲叟追擊數千裡都沒能殺掉,好歹也是陰山教的太上長老,兩人無論如何也鬥之不過。
各自拚盡全力,一擊得手,就分頭逃竄,把東方虯吸引走,給師父爭出一線生機。
烹雲按劍掠陣,見苦和尚逃了出來,叫道:“走!”
苦和尚把手裡的半條大腿,扔了過去,叫道:“師兄,我出手倉促,也不知道有毛沒毛,你且查看一番。”
烹雲探手抓過這半條大腿。
兩人分頭就走,一南一北,各自逃竄。
苦和尚飛出百余裡扭頭看去,果然玄陰鬼雲翻翻滾滾去追烹雲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兩師兄弟商議好了,要用烹雲去吸引東方虯,畢竟他修成了劍氣雷音,劍光迅速,逃命的機會更多。
苦和尚在雲端稍稍觀望,就掉頭回去,在天龍庵外按落了摩訶刀光,高聲喝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嚴熹急忙說道:“快把我徒兒放進來。”
若是東方虯回來,苦和尚連逃都難,進了天龍庵,好歹仗著護山大陣,還能保一時三刻平安。
穿著文士服的女子,果然開了大陣,把苦和尚放入進來,苦和尚進了天龍庵,半分也不客氣,盤膝而坐,運轉摩訶般若,要盡快恢復一身法力。
他那一擊,就如嚴熹一般,耗去了大半功力,若是不盡早恢復,如何能夠應付接下來的戰鬥?
嚴熹運轉雪山派劍術,暗暗叫苦,心道:“我一時三刻恢復不了真氣法力,若是那老怪物再來,八成要糟糕。”…
他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紅衣女子,心道:“她叫什麽來的?“
嚴熹早就忘了對方姓什麽,叫什麽?
但他總覺得,對方不該不記得自己?
好像自己還跟對方鬥過劍,一劍拍翻了對方。
便在此時,嚴熹微微嗅的有薑氣,這才想起,臨出門時,用一塊黃薑,把臉塗抹的焦黃焦黃,對方八成是沒認出來。
穿著文士服的女子,雙掌合十,盈盈一禮,說道:“段南舟見過兩位師兄!”
苦和尚忙散了真氣,叫道:“我是徒弟,莫要如此稱呼。”叫完這一句急忙垂眉閉目,恢復真氣去了。
嚴熹卻心頭已經,暗道:“這是殺我的仇人?”
他這會兒才開始打量段南舟。
嚴熹從故事線裡,也看不出來,段南舟是男是女,此時去知道了,這是個很美貌的妹子。
他這人直男屬性滿點,雖然
有荀青纓這樣的女朋友,卻並不會覺得女朋友多漂亮,平時也極少跟其他女孩子撩騷,反正二次元看多了,再看三次元,好像都那樣。
段南舟雖然一身文士服,卻遮掩不住國色天香,身上更有一股幽蘭之氣,清華高絕。
段南舟微微有赧色,又換了稱呼,叫道:“多謝貴師徒相助!”
苦和尚又急忙睜開雙眼,說道:“我大師兄不在,你待會一起謝吧!不然他回來,你還得再謝一次。”
言畢,苦和尚又開始打坐,把段南舟弄了個俏臉緋紅。
想說話,人家又一副不聽不聽的姿態。
嚴熹知道這個徒弟是故意的,想是看出自己跟這些人不和睦,所以才如此。
他也不知道,烹雲和苦和尚,比自己來的還早,早就埋伏在旁邊,目睹了一切,十分替師父不平,對段南舟自然沒有好生氣。
苦和尚只是小小言語尷之,已經算是厚道和尚了。
若是烹雲在,指不定要說什麽難聽的話。
比如:一馱老尼姑什麽東西?庸庸碌碌,不堪入目,這輩子隻好做個門柱,站在那裡,好似個呆棍!
嚴熹伸手摸了摸,苦和尚的禿頭,淡淡說道:“我這個徒兒,甚是魯鈍,也不會說話,道友莫怪。”
“我實不是你們要等的人,我來貴庵另外有事。”
段南舟亦肅容以待,說道:“敢問道友,來天龍庵何事?”
嚴熹淡淡說道:“我師父拿雲叟,讓我來天龍庵求親。”
段南舟的俏臉,本來已經微微恢復了白嫩,此時又複變得如滴血一般紅。
一馱大師,就只收了她一個徒弟。
嚴熹自稱奉師父拿雲叟的令旨,只看此人的劍術,驚天地,泣鬼神,神乎其神,就連兩個徒兒都十分了得,絕對不會是虛語言,必然真的是拿雲叟的徒弟。
換了人,也教不出來,這等了得的本事。
拿雲叟讓徒弟來求親.
既然身份沒有問題,還能是求誰?
她段南舟心底能沒有數嗎?
段南舟芳心如同小鹿亂撞,暗暗叫道:“這人怎麽,就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把這個話說了出來?”
“活活羞殺人了。”
“看他的本事,倒也”
“倒也配的上。”
“只是這個性子,著實太直了些。”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老師不在,我自己如何能做主?”
嚴熹悄悄松了一口,暗道:“一馱大師不在,應該不會給這個老尼姑生氣起來,隨手打死….”
“這個殺我的凶手,怎麽臉紅了這麽久,還沒褪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