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熹路上找了個出恭的借口,在僻靜處摸出來手機,把這卷道經拍了一遍。
到了這邊,他的手機一直沒使用,還有些電量。
拍完之後,他收起手機時隨手橫持,看到拍的道經最後一頁文字,忽然心頭一動,看出一點有趣兒的地方,但耽擱已有了好一會兒,為免老師看出破綻,強行壓下了好奇心,趕上了師父師弟一行人。
梁夢夏倒是沒起疑心,還關懷了一句,是否吃壞了東西?
嚴熹搪塞過去,師徒一行人又複繼續趕路,晚上在一處小城落腳。
梁夢夏安排了宿處,在一間客棧訂了房間,出去抓了一副藥,回來客棧,親手給嚴熹熬好,盯著他趁熱喝光。
吃了藥,嚴熹也覺得身體略好一些。
當夜無話,師徒四人分別睡下。
嚴熹睡到了半夜,始終安耐不住,翻身起來,偷溜出房間,尋了一個僻靜角落,打開了手機,細細的看後半卷道經。
“這兩個字相同,若是按照消消看的玩法,可以消去,這兩個字也相同,亦可消去。”
嚴熹看了一會兒,打開一個修圖軟件,按照消消看的玩法,把可以勾連一起的相同文字消去,原本道經後半卷雜亂不堪,邏輯不通的文字,頓時變成了正經的修行口訣。
嚴熹大喜過望,心頭暗忖道:“我師父拿到的劍訣應是全本,只是當初留下劍訣的前輩,把入門的吐納術寫在道經裡,故意添加了許多無用文字,錯亂了邏輯,讓人無法看懂。”
“我老師迫不得已,拜師寒山寺,學了世俗的武功,以此為根基,再來修煉劍訣,只怕是事倍功半。”
“可惜,我跟梁家始終有大仇,若不然把這篇入門吐納術,獻給老師,他不知道要多歡喜。”
嚴熹心頭暗歎一聲,把這篇吐納術暗暗默記在心,收了手機,回到了房間,繼續修行了一遍雪山吐納術。
嚴熹雖然不知新得的吐納心法,與雪山吐納術孰高孰低?但他現在並不想分心,畢竟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兩門心法都在第一層,遠不如有一門心法突破第二層。
第二日起來,嚴熹仍舊忙忙碌碌,安排了早上的茶飯,還去買了兩個大筐,一根扁擔,把原來隨手折來的杆棒丟棄了。
待得梁夢夏起來,看到一副全新的擔子,諸般事物都整整齊齊,還多了一些路上的應用之物,又複誇讚了大徒弟一番。
嚴熹本以為,吃過了早飯,又要啟程。
梁夢夏卻把三個徒兒喚到自己房中,說道:“為師既然收徒,絕不會吝嗇一身所學。”
“你們根基不足,還學不得本門劍訣,我先傳你們寒山寺的武學,你們若是肯勤奮努力,待得武功大成,便可跟我學劍了。”
嚴熹心道:“太久了些!”
就算他有厚積薄發的天賦,距離吐納術大成,也不知要多久時候,荀青纓絕不可能等他那麽久。
“還是趕緊把雪山吐納術,修煉到第三層,然後吞服谷陽丹修煉,待得雪山吐納術大成,就想辦法弄到劍訣……”
“我不能讓青纓一直等下去。”
嚴熹想到此處,特別痛恨這些超凡之輩,他跟這個圈子沒有任何關系,但被狄九一張角色卡,救了一命,也卷入了風波之中。
本來狄九這邊的牽扯也不大,算不得什麽大事兒,但偏偏自己同意了,跟他一起獵殺傘機關的叛徒,結果啥好處也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氣。
莫名就被吉紅羅給坑了。
嚴熹有些走神,被梁夢夏看了出來,喝道;“牛寶寶,莫要輕視世俗武學。若無大宗師的手段,決計不能修行這一門劍訣。就算學不成劍訣,寒山寺的武功,亦是第一流的武學,學成三兩分,也足以縱橫江湖了。”
嚴熹急忙忙說道:“師父教訓的是。”
梁夢夏見他十分聽話,這才回嗔作喜,開始講述寒山寺的入門功夫。
嚴熹也沒奈何,只能跟著學習。
梁夢夏講解了一個小時,嚴熹偷偷開了面板,果然看到道士宴溪多了兩門功法。
一門名曰:天禽百解!
一門名曰:寒山勁。
兩者皆是入門的層次,修為也都不高。
嚴熹暗暗忖道:“那卷道經上,錯亂的心法,原來叫做天禽百解。老師教的功夫,必然是寒山掌法的入門練氣術了!不知道,老師所學的這一門劍訣叫做什麽?”
梁夢夏教過了寒山勁,說道:“寒山寺這一脈的功夫,掌勁陰寒,對敵是大有妙用。不過若非功力相若,甚或比你們更低,決不可輕用寒山勁。若是對方功力遠為深厚,把寒勁倒逼回來,逆走經脈,當時就要重傷,反噬非同小可。”
嚴熹急忙點頭,月池和顧兮兮亦是滿口明了,雖然三人各懷心思,但修煉起來,卻也並無怠慢。
梁夢夏看三個徒弟,各自修行,也甚欣慰,指點了一上午,到了午時,吃過了午飯,這才帶了三個徒弟繼續趕路。
忽忽十余日,盡在路上。
師徒四人從堂庭山所在的朔平府,進入了神稷府,在梁夢夏的帶領下,師徒四人棄岸登舟,順著大河一路直下。
嚴熹從這位老師的口中,才知道甲寅界的大致政治格局。
他們所經的地方,名為袞朝。
袞朝的制度跟古代中國不同,政軍兩分,地方分為二十五府,一百三十八州,兩千零六個縣城,軍鎮分為十五道,六十四鎮,數百衛不等,時有增減。
府之長官,名為禦使,州為刺史,縣為縣使。各道置大總管,各鎮置節度使,各衛置指揮使。
袞朝之外,尚有十數個國家,只是梁夢夏也不曾去過,畢竟他還不是真正的劍仙,也沒有飛天遁地的能力,去不了太遠的遠方。
梁夢夏所雇客船,頗為寬敞,非是尋常漁舟,乃是專門載客之用。
師徒四人乘舟而下,到了晚上,梁夢夏又給徒兒們講解本門武功。
嚴熹聽得昏昏欲睡,月池見得多了,也不覺得奇怪,顧兮兮卻十分精神,聽得一會兒,忽然叫道:“師父!怎麽有個和尚在江水上行走?”
她素手一指,江面上果然有個和尚,身穿大紅袈裟,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從容而奔,逐浪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