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私行一去,來回耗費時日巨多,朝中怎可數日無王。”
“有丞相在,寡人無需擔心這些。”
“就算文信侯準許陛下前去,可是昌平君必然派人跟隨。”
“那就讓他派人跟隨吧。寡人早有此心意,想要微服出巡看看地方吏民。”
王綰知道,大王也想著為自己招納人才了。僅靠著自己這個太傅挑選,大王已經覺得不夠了。
於秦國而言,這是好事,他沒有阻止的道理。
“既然大王主意已定,那臣也不便多說。只是臣還有一個人舉薦。”
“何人?”
“那馮氏馮去疾,文吏出身,出自地方,正需要有人提拔。”
“馮去疾?”
“正是。他的兄長在外為將,已爵至五大夫,他因為受他兄長舉薦,如今在鹹陽廷尉府為吏。他曾在呂相門下,後來覺得呂相沒有大志,於是就脫離了丞相。”
嬴政暗想,王綰這是要他給這馮去疾一個機會。寡人讓王綰為自己做了許多事,他也想安排自己的人上台。
“寡人封他什麽好呢?”
“他可為大夫。”
“那就封其為大夫。”
……
……
……
雲陽縣。
驚險而又刺激的漫漫長夜渡過後,東方奚和秦月娥終於確定了成親的事情,兩人在城外扶桑樹下一起許下終身之諾。
隨後兩人上了馬車,秦月娥倒是第一次和醒著的東方奚坐馬車,馬車不大,卻還能容他們兩個施展。
坐了半個時辰,再加上車馬顛簸,東方奚隻覺得自己被掏空了。
先秦民風淳樸彪悍,東方奚早就見識過,今日算是正式領略了。雖然古代文明落後,但是在男女之事上東方奚卻覺得比現代自在多了,沒有那麽多心理負擔。
秦月娥自然是如魚得水,但是東方奚這邊壓力被給到最大。
他把堂堂貴族給上了,還是先秦的貴族,在這個講究血統的時代,這本來就是大新聞。
東方奚知道日後他們兩個的結合會成為城中的大新聞,他最擔心的,不是秦氏怎麽對待他,以秦月娥的性格,他死不掉的。
秦氏有她周旋,別看她答應的那麽快,她肚子裡的壞水一點也不比自己少,既然敢答應,她肯定有後手。
現在的東方奚最擔心的是,曾經答應若是他能學會兩千個字就舉薦他為刀筆吏的景差怎麽想這件事。
想著想著,馬車就進了城。
只是,就在城門口,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卻雙目炯炯的盯著這馬車,兩個啞奴自然注意到了。
這種事情,必須保密,要是被外人知道,他們兩個恐怕就連啞巴都做不成。
這黑衣中年男子坐在門口酒肆一直喝酒。他今天天不亮就候在南門,然後一直坐到午後。看到這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回來,而車上坐著的還是那兩個仆人,瘦骨嶙峋的,眼神裡含著絕望。
這黑衣男子這就付了錢,然後就開始一路尾隨。
這馬車一路往城西走,路過一家衣料店,秦月娥主動下車,兩個罪奴咿呀咿呀對著她說了一大堆,她也聽不明白。徑直進了布料店,店鋪女主人自然認得秦月娥。
“杜良人今日氣色真好,面容竟然和那十四歲的少女無差。”
秦月娥隻以為是她有心恭維自己,她不知道的她現在臉上滿是紅潮。
“休取笑我了。幫我裁兩塊黑色的紗布,
再裁兩塊灰色的葛布。” “黑色?是正黑還是偏黑?”
秦月娥猶豫了一會兒,直到東方奚走出來,“正黑。”
“正黑不是成親才可用的嗎?”
“給我裁剪就是。日後不要再喚我杜良人了。”
秦月娥說罷,給了金塊。老板娘見秦月娥不願意多說,也不敢多問。
東方奚坐在馬車裡,他也不知道秦月娥下去幹嘛了,只是微微撩了簾子,沒想到卻看到一個熟人。
這個時候,那兩個啞奴早已經急壞了。在古代,未婚先通,於誰都不體面。尤其是秦氏。
他們兩個便在城邊咿呀咿呀給東方奚指著馬車後面尾隨的人。
這可是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聲音嘈雜。
但是東方奚還是從根據他們恐懼擔憂的眼神、手勢、還有含糊不清的發音聽明白了。有人發現了他們兩的事情,還在尾隨他們。
東方奚回頭一看,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居然是他,上次見到他,我就覺得此人有古怪,如今他居然跟在秦家的馬車後面,這又是要做什麽?”
不久後,秦月娥回到了馬車上。東方奚卻主動下了馬車,他在街面上隨便走了走,然後就消失在了街上。
那黑衣男子果然又現身, 他的衣服在大街上顯得非常惹眼,這套深衣在太陽底下可是反著光的。見到馬車緩緩駛向西面,他自然追了過去。
年紀大了,多走幾步路也費力,公孫粱好不容易追到馬車,遠遠就看到了秦月娥在一處河邊停了下來,四面無人,剛好他辦事。
於是他就從暗處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男女行苟合之事,只是苟合便罷,這兩人卻門不當戶不對。”
秦月娥聽了,自然也惱火。
“你是何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個啞奴見了,忽的目露凶光,這就提著棍子走了過來。公孫粱自然也害怕,但是秦月娥只是想打他一頓出氣,可是有人卻想要殺了他。
“慢著!今日我是來與秦姑娘說正事的,方才說的話有些粗鄙,還請親姑娘不要見怪。”
“尾隨了這麽久,能說什麽正事,把他綁起來先。”
東方奚這才趕了過來。兩個啞奴聞言這就把公孫粱給綁了。
“東方奚,這與你何乾?”
秦月娥驚訝:“你們兩人居然認識。”
“車上的女人是我的女人,你說於我何乾?”
秦月娥聞言不由得臉紅心跳。
公孫粱聽了,撚著胡須壞笑,“我就知道,你們兩絕對沒乾好事,孤男寡女在城外過了一夜。”
“你竟然跟了我們一整夜。”
公孫粱像豬似的被雙手雙腳綁在一起,隨即嗷嗷叫喚了起來,“東方奚,你要幹嘛!這可是秦國,綁架他人是要斷手斷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