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道:“子良兄送東西來時,說的便是合殺呂布,並不是要我們殺,現在呂布跑了,你們卻要怪罪我們,其為罪一,呂布攻河內時,並州未發一兵一卒,其為罪二,呂布逃跑時,並州未發一兵一卒追殺,其為罪三!”
吳明冷哼一聲:“潘將軍簡直強辭奪理!”
“什麽叫強辭奪理,我們這明明就是有理,何須奪理?!”
吳明沒理鞠義,又對潘鳳道:“呂布攻河內時,我們並不知道,將軍也沒派人通知我們,既然連攻城都不知道,呂布逃跑時,我們就更無從追起了。歸根結底,原因就在於你們沒通知我們,所以罪責全在你們這邊,我們沒有任何責任。”
潘鳳呵呵一笑,道:“吳明兄可真會推卸責任,你們連旁邊的城池正在戰鬥都不知道,離丟城也不遠了,足見丁盛是個酒囊飯袋,懶得跟你廢話,現在並州危機,你若是來找援,說話不該這麽放肆,既然事情你已經做了,就乖乖的回去吧,我們不會派一兵一卒增援並州的。”
“本來嘛,你們未殺掉呂布,我該把那十名美女,跟十萬石糧草要回去的,但既然潘將軍把話說明了,那在下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家主公並不需要你們的增援。”
嗯?
娘的!難道老子失算啦?
潘鳳有點兒慌了,自己的直覺應該不會錯,吳明倘若不是來求助,那是幹嘛?
難道真來問罪不成?你見過自己城池要被打了,還派使出來,跟邊界鬧翻的嗎?這就相當於作死啊。
其他幾位兄弟也甚是奇怪,這吳明此番前來,到底要幹嘛?
打死潘鳳也不信,吳明不是來求助的,於是又道:“你主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
吳明道:“其實也不算幫忙吧,現在袁紹向並州用兵,冀州必定空虛,再加上公孫瓚隨時可能卷土重來攻打袁紹,將軍可以向冀州發兵,將軍兵強馬壯,定能一舉拿下冀州,活捉袁紹、呂布等人。”
這家夥說話時,一副胸有成竹之樣,娘的,你以為老子是傻子嗎?
這不就是典型的圍魏救趙之計嗎?
忽悠誰呢你?
丁盛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派個人來,給潘鳳指了條路,看似是在幫潘鳳,實則是在救自己,這買賣就是穩賺,並且還不用承潘鳳的情。
只可惜潘鳳可不是一般人,小學就會打算盤,再理不清這事,就白瞎了十塊錢買的算盤了。
所以潘鳳笑了,坐回帥案後頭,道:“吳先生,在下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袁紹在發兵前,已經給在下書信一封,信上說他要打並州,請我不要出兵相助,等奪下並州之後,分我杯羹,吳先生覺得這買賣,做得,還是做不得?”
“袁紹給你寫過信?我怎麽不知道?”
你妹呀,我編個瞎話,你聽著就得了,哪那麽多話啊?
潘鳳對大舅哥已經無語了,卻不得不淡定的笑著,道:“大哥,這是袁紹悄悄派人送給我的密信,除了我之外,旁人不知。”
“哦——,原來如此。”鞠義感歎一聲,便不再說話。
“呵呵。”吳明則尬笑兩聲,道:“潘將軍,袁紹這一舉,與當年許公孫瓚平分冀州,何其相似?到最後如何了?公孫瓚是賠了弟弟又折兵,界橋一戰之後,再無膽量打冀州的主意,反倒是向北伸出鷹爪了,那斯看來是想奪了劉虞的地盤,劉虞向來軟弱,扶他當皇帝都不敢當,公孫瓚這也是先捏軟柿子,
畢竟袁紹太硬了。” “公孫瓚奪不奪劉虞的地盤,我不關心,是不是軟柿子,更與我無絲毫關系,我只知道,倘若不出兵,就能分半個並州的話,這買賣還是做得的,這就是一樁無本的買賣。”潘鳳很認真的說著,任何人都看不出來,他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吳明聽罷,一副憤怒之樣:“潘將軍當真要按兵不動,平分並州?”
潘鳳道:“確實如此,不勞而獲的事情,誰不願意做呢?除非這人是傻瓜,在下恰好又不是傻瓜。”
“你不廢話嘛,你要是傻瓜,這天底下的人就全是傻瓜了。”鞠義在嘴裡咕噥幾句。
“既然潘將軍如此無情,那在下就此告辭,哼!”說罷,吳明甩了甩衣袖,怒氣衝衝的出了議事堂。
吳明剛走出去,耿武便問潘鳳:“二哥,袁紹寫信之事,是不是假的?”
潘鳳道:“七弟果然聰明,這事的確子虛烏有,是我臨時編出來的。”
“嗯?小潘啊,你因何要編平分並州之事呢?”鞠義滿臉疑惑。
潘鳳在案幾後頭,眼掃眾兄弟,發現有一半人都魂遊太虛,登時有些生氣,每次跟人對話,那就相當於過招,浪費了上億顆腦細胞,這幫拜把子兄弟倒好,心不在焉。
以後再有來使,不能光大舅哥沮授幾人說話,在場的都得發言,不能在這裡濫竽充數。
看到甄堯眼神呆滯,一動不動,怕是在回味昨夜的無限柔情,於是點了點名:“十弟,你說說,我為何要編平分並州之事?”
甄堯仍然目光呆滯,甄儼急忙拍了拍他,道:“二哥問你話呢,發什麽癔症啊你!”
甄堯被甄儼一推,才迷糊過來,道:“二哥……問什麽?”
潘鳳吸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聽著就好了。”
然後又將眸光望向了閔純:“八弟,你說說看。”
閔純道:“二哥編這個事,弟弟揣測著,是要迷惑丁盛,或者是想告訴丁盛,我們有取並州之心。”
潘鳳點了點頭,沒做評價,又問張郃:“儁義,你怎麽看?”
張郃笑道:“我跟老八的想法一樣,不過等取了並州之後,我得去並州最好的青樓逛逛,大飽一下眼福。”
“哼,整天就知道想女人,老六你看上去一本正經,沒想到也是個花花腸子啊。”
張郃嘿嘿直笑,心想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好像你很正經一樣,那個胸最大的都被你搶先一步,還在這裡說別人花,你可真有一套。
潘鳳這時眼睛深邃的望向天邊,喃喃道:“我編這件事,是為了試探吳明,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看吳明走的時候,是不是很憤怒?”
鞠義道:“是啊,他是很憤怒,憤的太怒了他,他越憤怒,我就越高興,嘿嘿。”
潘鳳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長長的吸了口氣,吐了出來,道:“看事情,不能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吳明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麽?!”鞠義幾乎跳了起來,道:“就吳明那氣得半死的樣子,你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啦?小潘啊,你可別瞪眼說瞎話呀!”
眾人皆瞪大了雙眼,瞅著潘鳳,等著他解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