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之理!”
袁紹將手裡的書簡摔在了地上,想那劉備何德何能竟能居於自己之上,不過是個依仗漢室宗親名號的破落戶罷了。
“主公,此事我擔心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公孫瓚。”
聽到逢紀這話,袁紹沉吟道:“元圖,你是說今日之事並非是公孫瓚所主張,而是那劉備?”
“對,若青州牧的位置是劉備主動謀求了,那此人之野心就太大了,這才是主公真正需要顧慮的。”
袁紹還是有點不願意信:“那劉備既然有今日之智謀,之前又怎會淪落到那等境地?”
“那公孫瓚平素只是一無謀之輩耳,何能有今日之急智,定是旁人為他謀劃;今日酒席上,我見他與劉備身邊的周漁一同出去後,又一起回到了席上,此二人之間必有聯系!”
“那周漁可是洛陽周尚書的子侄?”
“正是,主公那日如此待他,我怎可不留意此人動向。”
“想當初我還曾想將此人留在身邊擔任參軍,只是一時事物繁忙,未曾想竟錯過如此英才。”
“聽說那周毖當日因勸諫董卓遷都一事而被殺害了,倒是可惜了…”
……
劉備與公孫瓚一行人從洛陽返回後,就一路趕至了青州的平原國。
“玄德兄,幽州多事,我不便久留;如青州有事,你可以向我舉薦於此地的刺史田楷求援。”
“伯圭兄如有事,自去便可,只是我等還未正式答謝之前的舉薦之恩。”
“你我二人,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某去也。”
望著白馬義從卷起的一路塵囂,劉備看著周漁說道:“四弟,不知你是如何說服公孫瓚舉薦我為青州牧的?”
聽到劉備的話,周漁微微一笑:“那幽州早已被公孫瓚視為囊中之物,他若有心,日後必定圖謀冀州。屆時兄長居於青州,公孫瓚居於幽州,正好對冀州形成夾攻之勢”
“幽州牧劉虞尚得民心,公孫瓚欲反他不成?”
“那劉虞雖說在幽州各族面前頗有名望,但若沒有公孫瓚等人的奮戰,又焉有他今日之聲望,劉虞於幽州的統治也只不過是一無根浮萍罷了。”
劉備聽到周漁的話微微歎氣:“想那劉虞也是一仁厚長者,這些年的作為於國於民都有益處,卻也要卷入此等紛爭當中。”
“刀斧加身,尚不自知,邀名射利,在世人眼裡也只會平添迂腐罷了。”
這時候關羽說道:“那田楷既為青州刺史,公孫瓚引兄長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其實道理很簡單,那田楷雖名為青州刺史,但世人皆知他只不過公孫瓚一部屬也,如何又能服眾。”
“但兄長就不同了,既有漢室宗親的名義,又在此次討董中立下大功,入主青州可謂名正言順。更何況兄長與公孫瓚還有多年同窗之誼,正好可以守望相助。”
劉備騎在馬上看向了前方:“如此這即是我等的危局,但也未嘗不是我等的機遇。”
這就是周漁比較欣賞劉備的地方了,即使身處低谷,但也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志向。
可不要以為歷史上的三讓徐州是劉備哭出來的,那可是劉備等人在青州這片土地一刀一槍拚出來的,要不然徐州的世家當時又怎麽會去請劉備來對抗盛極一時的曹操。
……
平原國也有一群人在城門口等待迎接劉備一行人的到來,為首的正是青州刺史田楷。
“憲和,
劉使君給夫人的書信可是說今天到來。” 看著一旁有點著急的田楷,簡雍點了點頭:“按照日程的估算應該就是今日,刺史大人不若先去一旁休息。”
“劉使君可是公孫太守親自與十八路諸侯公共上表朝廷的青州牧,我怎敢不在此親迎。”
簡雍聽到田楷口中的公孫太守微微皺眉,但在眾人面前也不好表現出什麽:“如此便幸苦刺史了,等主公到來之時,我定將此事與主公分說,到時也好對刺史聊表感謝之意。”
田楷也聽出來了簡雍語氣中的疏遠之意,不過也挑不出來簡雍話裡面的什麽毛病,也隻好作罷,只是臉色沒有之前好看了。
幸好這種等待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沒過多久劉備一行人就出現了簡雍與田楷的視線中。
劉備剛下馬就看見站在人群中首位的簡雍,連忙迎了上去,拉住了簡雍的雙手:“憲和!”
看著劉備臉上親切的表情,簡雍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主公,別來無恙。”
“夫人與家眷近日可還好?”
“還請主公放心,接到主公的書信後,我們就將家中收拾妥當,夫人已在城中安置。”
對於簡雍這位年少時夥伴的辦事能力,劉備還是比較放心。雖說簡雍身上並無什麽出彩的地方,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還有往來迎送卻都能處置的很好。
眼見著劉備和簡雍敘舊了半天卻都沒有提及到自己,一旁的田楷也有點站不住了:“青州刺史田楷拜見劉使君。”
這時候的簡雍也在一旁笑著介紹道:“卻是忘記向主公介紹了,田刺史一早就在這與我一同迎接主公的到來了。”
聽到簡雍的話,劉備這才看向了田楷:“備初至此地,未曾想就受田刺史如此大禮,不若與我等一同進城,我置酒一番也好款待刺史。”
不過田楷此時卻沒有了那個心情,勉強笑道:“使君初至平原,想必還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我在此多有不便也就不多做打擾了。”
聽到田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劉備與田楷的關系本就不太熟絡,也不好強作挽留,隻好與田楷先行辭別。
等到眾人都進到官寺,劉備看下台下的眾人說道:“如今我等也算有一落腳之地了。”
“大哥,今日大好日子,怎可不痛飲上一番。”
聽到張飛的話,堂上眾人不由笑出了聲,劉備對著門外喊道:“來人,置酒!”
劉備端著酒站起身來,看著台下坐著的眾人:“這一路走來殊為不易,幸得在座諸位相助才有劉備之今日。 ”
“這第一杯酒敬在座諸位,滿飲!”
“滿飲!”
張飛將酒盞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痛快!”
“這第二杯酒敬四弟,若我等此行沒有四弟謀劃,又豈會如此順利,滿飲!”
“滿飲!”
在喝完這杯酒後,簡雍站了出來看著劉備說道:“還未恭賀主公喜得一冠世之才也。”
劉備看著簡雍也點了點頭:“我得四弟,如魚得水也,今後青州之地必可一展你我羽翼。”
“當不得兄長和憲和兄的誇獎,此乃漁份內之事也!”
“我說四弟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謙虛了,來與我滿飲一杯。”
看到張飛已經舉起的酒盞,周漁也隻好再添了一盞,想起後世酒桌文化這麽盛行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堂中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大笑了起來,一時間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劉備這才向簡雍問道:“今日那田楷到來,你怎不提前和我說。別人遠來迎我,今日一番作為,豈不是平添他人怨氣。”
簡雍聽到劉備這話,這才迷糊的說道:“我聽聞狗每至一地,必撒尿以作標記。”
劉備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簡雍為什麽突然說這句話,不由問道:“此乃何意?”
簡雍卻微笑不答,反而看向了周漁,眾人也將目光轉了周漁。
周漁自然懂簡雍話裡面的意思:“常聽聞憲和兄風趣幽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四弟,你倒是快說啊!”
“宣示主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