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樹桐的指路,汽車很快便來到了張樹桐家,看著籬笆的院子,破舊的房屋,滿院子都是雜草,離遠一看,還以為是倩女幽魂裡的蘭若寺呢。
阿三鎖好車,幾人向著院中走去,看著豬圈上的豆腐渣工程,萬老板砸了咂舌,走進了屋子。
住人的屋子就更亂了,但是比院子裡面強,阿三讓萬老板幾人去門外等會,自己和阿四收拾收拾,很簡單,他們沒有打掃,用上簡易牛皮紙鋪在炕上,隨後壓住四角,一個乾淨的地方便被清理出來。
阿三喝了一口純淨水,向外走去,這小子一口便把水喝沒了。
“這裡的純淨水,真是沒有恆河水好喝。”
印度阿三口中嘀咕著走出房門。
這話被胖子聽在耳中,看著走出的阿三,胖子調侃道:
“印度阿三啊,這純淨水沒有你們恆河水好喝,但是我們這裡有黃河水,喝的時候不能洗澡,要不然眼睛一閉一睜,一輩子就過去了。”
阿三撇了一眼胖子,在這裡幾十年,他早已學會了中文,知道胖子在調侃他。
阿三看著胖子一臉得意,忍不住回道:
“你心腸再好都不過是個好心腸的胖子。胖子就是悲哀,死了也是個死胖子。”
胖子笑嘻嘻:“那是。”
“哎,你這阿三,還會話裡有話了啊。”
阿三沒有理會胖子。
胖子反過味來,知道了,這阿三平常就是一塊木頭,沒事不說話,說話一句就噎死你。
想了想阿三的身手,他沒在繼續開口,灰溜溜的回到萬老板身邊。
阿三走了過來:
“萬老板,收拾好了,可以在屋裡歇歇腳了,我讓阿四去買點東西吃。”
萬老板點了點頭,走進屋裡,一抬腿,便坐在了去好了牛皮紙的炕上,胖子和劉軍師緊隨其後,阿三在最邊上,幾人就這樣圍在一起,幾分鍾後,阿四帶著一堆熟食吃的回來了。
他將食品全部打開,放在了牛皮紙中間,順手拿了兩個雞腿,一瓶水,遞給了在屋裡左手玩右手的張樹桐,張樹桐開心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啃起了雞腿。
做好了這些事,阿四回身坐在了阿三身旁。
這時胖子抓起了一個雞腿,上來就咬了一大口,一邊吃著一邊問向萬老板:
“萬老板,您之前說,回到這裡告訴我們,現在你講講,你是怎麽看出張樹桐家祖墳有墓地的,我和劉軍師兩個人,在沒有尋龍分金,和望聞問切的時候都不敢妄斷,真是不知,萬老板您是怎麽得知的呢。”
胖子說完,屋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萬老板說道:
“本來嘛,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大家跟著我這麽久了,我當你們是自己人了,你們既然想知道,我就說一下好了嘛。”
胖子馬上興奮道:
“那敢情好,不瞞您說我們還一直猜呢,您是不是有什麽絕活兒,一看就知道古墓的存在。”
萬老板又頓了頓,聽上去也是不太願意講的,說道:
“哪有這麽神,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這事情和我祖上有關,我的族譜上有這麽一件事情,我說出來你們聽聽。”
萬老板說著,就講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是北魏時候的事情,兵荒馬亂的,一天不知道打多少次仗,成年人都死光了,他的先祖,不到七歲,就得出去放牛,維持家計。
那一年,
他們的村子附近發生暴亂,官兵來鎮壓,村裡人都逃難去了,他們家裡沒來得及走,給堵在屋子裡面,外面殺得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才平息掉。 他先祖戰戰兢兢,偷偷爬出去看,發現滿地的屍體,還有很多人沒有斷氣,他嚇得發呆,忙跑去找他的牛,結果進牛欄一看,牛已經不見了,稻草裡,卻躺著個傷兵。
那兵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傷的已經很重了。我老祖宗當時年紀太小,也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官兵還是造反的,只看他可憐,就取了點水給他喝,還給他用布止了血。但是那啞巴傷的實在太重,堅持了沒多少時間就不行了。
臨死的時候,他拿出一卷寫滿字的麻布,交給了他祖宗,還做著手勢,讓我的祖宗好好保管。
可惜,他老祖宗家裡全是文盲,根本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麽,後來那年大寒,凍死了很多人,家裡人就把這塊布,當成布料做了棉衣。
成年後,他祖宗就給征當了兵,在南北朝的征戰中,屢建功勳,後來給提到了校尉,但是當時因為流年積弱,朝代更新太快,到了他先祖晚年,家勢又逐漸衰落,結果死的時候,陪葬的東西,只剩下那條棉衣。
之後他們的家族經過幾次興衰的更替,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是一方漁民大戶,準備遷徙時,幾個長公不當心,把棺木傾斜,裡面的屍骨傾斜而出,倒了一地。在清理骸骨的時候,萬老板發現,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爛光了,但是那陪葬的棉衣裡的那塊布,卻依然保存的完好。
萬老板感覺很奇怪,將這塊布,交給了一個做古董生意的人,一看之下,便發現,那塊布名堂不小,上面的字,叫做啞文,是傳說啞巴才能看懂的字。
故事中,萬老板省略了自己破產的故事。
萬老板說到這裡,問他們道:
“你們可知道這塊布用來做什麽嗎?”
眾人沉默了一下,劉軍師卻忽然開口接道:
“這個在下倒是略有耳聞,當時候,北魏有一隻軍隊,都是啞巴,這東西,是他們傳機密消息的東西,上面的字都是‘啞文’,一般人還看不懂,在下還是聽自己的大爺說的。”
萬老板點頭,道:
“軍師到底是軍師,那你可知道,這隻軍隊又是幹什麽的嗎?”
劉軍師笑道:
“那我就不甚清楚了,不過,聽說,這隻北魏的軍隊,是沿襲曹操的摸金校尉,明裡是皇帝的護衛,暗地裡,也做著倒鬥的買賣……,因為是啞巴,又用只有他們知道的啞文,所以他們所倒的古墓,都只有他們和皇帝知道,他們的行跡,也一直非常的神秘。”
說到這裡,劉軍師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
“萬老板,莫非你說的那塊麻布,竟是‘禾木集’?”
萬老板一下子哈哈大笑,得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厲害厲害,有劉軍師你在,老子想賣個關子都賣不到,不錯,就是這東西。”
劉軍師吸了口涼氣,回道:
“那可真了不得啊,同人不同命,有這東西,該是萬家發財啊。”
胖子聽不懂,問劉軍師道:
“禾木集是什麽東西?和古墓又有什麽關系啊?”
劉軍師道:
“傳說這啞巴軍找到古墓之後,通常並不是急於開挖,而是記錄了下來,用馬踏平,灌上鐵漿子,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根據記錄重新找回,這記錄古墓位置的東西就叫《禾木集》,取何處有墓之意。”
胖子吃驚道:
“我靠,萬老板,那你可太不實在了,有這麽個寶貝,早說啊,也該分我們點嘛。”
萬老板笑道:
“也不盡是,祖上的東西又不是用不完的,我家祖宗棺材裡那塊白布,記載了十二個古墓的位置,怪就怪我發現的太晚了,對照之前的十一個墓地,不是秦皇陵,就是馬王堆等有名的大墓,當時我就震驚了,一一比對,之前的都被國家發現了,現在要去的這個,已經是最後一個,不過這一個,在這些古墓裡面,應該排的上號了,畢竟之前的墓地都是大墓,唯一沒有被開采的地方,就是這個平原墓了,你們都看不出來,說明它必有玄妙,藏的很深。”
胖子問道:
“那上面有沒有說,裡面都有些什麽東西啊?”
萬老板皺了皺眉頭道:
“那倒沒有詳細記載, 不過那白布上說,這一個鬥中的寶貝,價值連城,絕對不會有錯的,你們就相信我吧,最後這個墓,白布上標注了大概方位,有幾句是這麽寫的,北高南低逆水行,九龍環身徹天門,白虎志強欲抬頭,只因其身處土林。”
“在水閘口,我想起這些話,我我看著地勢,北高南低,後又見那九支河流,對應了那九龍之意,後邊兩句的意思不明,但是,墓地應該就在這一片,只是具體的地點,還是需要你們分金點穴了,現在白天,不方便行動,怕會被人懷疑,晚上我們走路摸過去,再看看這張玉橋家祖墳有何蹊蹺。”
聽到這裡,劉軍師和胖子一臉震驚,也是暗自腹誹,這張家祖上也是下的一手好棋,把自家祖墳建在那裡,掩人耳目,再加上榕樹林,更是不易讓人發現,說句實在話,就算白天挖墳掘墓,也不會有人發現,除了榕樹能遮擋住,還有就是那裡實在太陰森了,沒有人願意靠近,恐怕看見孤魂野鬼都會正常了。
胖子心中早已按耐不住,阿三阿四也是萬分憧憬,奈何,幾人只能等到夜晚,畢竟那個時候,地裡無人,大白天幾人背著巨大的背包實在太招搖了,想到這裡,萬老板也是覺得今天有些唐突了,白天不應該這麽大搖大擺的去啊,心想以後一定多加小心。
眾人各懷心思,目的卻都是一樣,看看這萬老板所說的東北平原大墓。
不知道某個朝代的大墓,再加上禾木集的渲染,此行已在萬老板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