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浪去膳房,就見到張胖子行屍走肉的模樣,應該被賀師特訓的很慘。
吃飯時,黃磊兩人竟過來打招呼了,在他印象中還是第一次。
“白兄、張兄,你們深藏不露,是在下眼拙了,以前多有得罪,為此我專門準備了禮物道歉,望包涵。”
黃磊笑盈盈的拱手道。
此話讓一旁顧志意外,這和說好的不一致啊?看了同伴一眼,續而面無表情的對白浪兩人點了點頭,當認可他們了,但內心的不服氣,依舊讓他無法做到和黃磊一般拉攏甚至討好的舉動。
白浪驚異,只能感慨俗話說的沒錯,出名後,遇到的都是好人,他也沒怠慢,拱手問好,對禮物卻婉拒了,不想欠下人情。
“哈哈哈,白兄別急著拒絕,我給的都是你們用得上的。”
對此,黃磊神秘一笑,顯然他有自己的算盤,與身邊出身汜水縣望顧家的顧志不同,他父親是商會總領,根基薄弱,家財萬貫,喜歡四處結交豪傑,以周全自身。
他雖爭強好勝,欲追求仙門,可也繼承了幾分商人的市儈,所以入道館時積極靠近顧志,現在也能沒必要和白浪不愉快,相反結交一番不失為後路人脈,低頭亦沒心理負擔。
黃磊拍手,門外兩位武士分別抬著兩把包裹在紅布內的長條物,放地上打開一看,居然是寒芒閃爍的長刀。
“所謂寶刀贈英雄,你們練習打法也需要一把好刀,來自汜水縣內最好的工匠打造,以賀師的眼光也算凡俗的神兵利器了,在長豐鎮那些只會打造農具的鐵匠是絕對拿不出的。”
他一邊觀察白浪神色,一邊特意對張富貴解釋。
與前者不同,後者身家不菲,想搞到一把真刀還是挺容易的,不過黃磊自信,以對方的渠道肯定買不到這樣的寶刀。
黃磊也計算過,贈予兩人好刀不會影響自己的競爭力,他能找退休的食谷者對練,能在侍從庇護下實戰磨礪,這才是拉開差距的關鍵。
如此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結交,何樂不為呢。
見狀,白浪眉頭微皺,很是頭疼,他沒料到黃磊贈送的禮物是把刀,本想著要是用得上就收下,既給了對方面子,還往來了人情。
可現在他都有了更好的百鍛陌刀,再收下就感到很虧,白欠對方人情,倒貼買賣。
不好拒絕啊。
正當白浪猶豫之際,張富貴卻很耿直的拒絕了:“多謝黃兄,俺爹有家傳寶刀,夠用了。”
胖子雖憨但不傻,自己沒啥大志向,普通好刀夠用就行,何必欠別人,再說黃磊一開始瞧不上他,現在他也懶得貼過去。
黃磊笑意稍減,好在他早有預料,便把期盼的目光望向白浪,內心有足夠把握。
“多謝黃兄好意。”白浪權衡一陣,果斷拒絕道:“不過在下另有渠道得刀,無需他人贈送。”
聞言,黃磊笑容一僵,臉色難看,衷心勸說道:“白兄可要三思啊,別因一時賭氣錯失寶刀,殊不知在外面高手易得,一刀難求,未來你行走江湖,一把寶刀也增添幾分存活幾率。”
他以為對方是少年的矜持,這他太熟悉了,見過不少例子,結局多半倒霉,便嗤之以鼻。
白浪心有決定,仍舊罷手。
“那好,我就不勉強白兄了。”黃磊態度一下冷了,他內心冷笑,對白浪看低幾分,明明自己沒資源,還嘴硬不會借用,一輩子也就那樣,等一個月後就等失敗罷了。
接著他拂袖而去,顧志搖頭跟上,暗道兩人果然是僥幸之輩,得到許些天賦就驕橫,不足為慮。
見兩人離去,白浪不在意,經過前世社會打磨,他已經不是討好型人格,對自己不利拒絕就是了,你黃磊面子值幾個錢,未來潛力比得上自己?
…………
不一會兒,四人吃完早飯,先後來到練功場。
當見到徐嫚師姐旁邊一位陌生的男子時都不由一愣。
那人一襲藍衫,十分年輕,面相溫和儒雅,他對幾人拱手笑道:“幾位師弟好,在下文子彥,徐師姐不擅長刀法,由我來給你們陪練,盡快熟悉。”
徐嫚點頭道:“沒錯,你們師兄得到賀師真傳,刀試臨江諸縣,威名傳遍府內年輕一輩,要珍惜機會。”
聞言,白浪驚訝,大梁分洲府縣三級,地大物博,相當於前世華夏三倍有余,長豐鎮甚至都算不上基礎的行政單位,被汜水縣管轄,就這還有一萬人口。
便知道臨江府有多少人了,而文師兄能在食谷者中位列前茅,已經很了不起。
“白師弟。”文子彥從身後武器架抽出木刀,忽然對白浪和善說道:“要不你上來演示一番刀法。”
啊?他怔住,不知為何這位從未謀面的師兄待自己態度似乎比其他人似乎更為熱情?
“向我揮刀!”文子彥也不廢話,招手道。
白浪肅穆,雙手緊握木刀,步步緊逼,待靠近差不多的范圍,雙臂肌肉虯結隆起,下意識動用站樁姿態,氣血抖動,皮膚赤紅,用力一揮,重劈而下。
嗡!
刀鋒破空掀起尖銳嘯聲,不出意料打空了,文子彥僅僅往後退一步,刀尖竟離鼻子一毫米劃下,尺寸把握到極致。
接著師兄伸腳將揮來長刀往地下踩,白浪向前踉蹌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對方手微微一抬,刀鋒恰好抵在自己的咽喉。
這……他有些懵,師兄純用技巧顯得他頗為不堪一擊。
“再來!”文子彥毫不客氣批評道:“招式僵硬,力氣未收三分,全身都沒調動起來。”
啪啪啪!
木刀相擊的沉悶聲在練功場上連續響起,不一會兒白浪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筋骨疼痛,對方特意隻用煉肉境的力氣,是想單純磨練他招式。
“何謂打法?你打別人之前先學會挨打!若是練招式可能十年才大成,但要是實戰挨打,沒十天半月你就懂怎麽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反擊敵人。”
白浪一邊挨打,一邊聽師兄批評,文子彥教導好似變了個人,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語言毒辣嘲諷。
讓他內心火氣蹭蹭往上冒,這很正常只能挨打還不了手,誰都憋屈,哪怕是訓練。
不過白浪沒失去冷靜,屢敗屢戰,看著文師兄那欠揍的俊臉,盤算狠狠給他一下,就對方壓製成煉肉境的實力,還是有反擊的機會。
很快文師兄忽然一刀直刺, 他眼睛一亮,抓到機會了,他完全不顧防守,以傷搏命的姿態,左手擒拿住捅來的刀尖,右手用力往師兄脖子上揮砍。
咚!
連續兩道沉悶聲響起,重疊在一起,前聲細微,是刀尖捅在白浪胸膛的聲音,被後者掩蓋。
他隻覺得右手突然傳來一股龐大的衝擊力,虎口被震麻,身軀踉蹌後退,木刀更是‘啪’的一聲當即斷掉,上半截旋轉成圓圈橫飛出去,插在練功場外的土地上。
“你……”白浪捂著胸膛,見文師兄左掌持手刀狀的姿態,神色惱火,這股力量已經超出煉肉境的范疇了,這不是作弊嗎?
“不錯,就是這副凶狠神情,兵者大凶不得已而為之,但一動手就要不死不休,套路都是虛的。”
文子彥先是讚歎,轉而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勝之不武,動用了超過煉肉境標準三百斤的力氣?”
白浪微愣,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下手越來越狠辣,原本顧忌傷害到師兄的念頭早就拋之腦後。
“我打斷了木刀,但發揮的實力還在煉肉境的范疇。”師兄侃侃而談道:“煉肉境拳出三百斤,實際上未能調動全身力氣,用舉重來衡量一般會翻倍,能舉起六百斤的物品,當然個體會有差異,比例轉化也不夠準確。”
聞言,白浪隱隱把握到關鍵道:“所以打法其實就是短暫時間內爆發出全身的力氣?”
“沒錯。”文子彥掃過眾人解釋道:“這只是打法一部分,還包含閃避、抗擊等方面,你們能在一個月完成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