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上海表的故事
丁鳳功轉過頭用手指虛點著錢飛超,親熱地嗔怪道:“老錢,包局長來了你怎麽也不通知一聲”
錢飛超什麽時候被丁鳳功如此親熱對待過啊這時聽到一聲老錢,隻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
錢飛超還好,只是骨頭酥了,華前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差點沒有被驚訝的暈死過去。
市委別的領導華前程可能還不了解,但是丁鳳功是什麽來頭,華前程卻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表面上看起來,丁鳳功可能是毫無來頭,就是從部隊轉業之後,一步一個腳印地從一個市委辦公廳保衛處的一個副科長升到現在楓林市委辦公室主任的。可是華前程卻知道,丁鳳功其實是大有來頭的。北方省教委副主任趙翠蓮就是丁鳳功的親姐姐,如果僅僅是這樣,丁鳳功的來頭也不算太稀奇。楓林市委裡的幹部們,誰還能沒有個把子正廳級或者關系或者後台就是副省級的關系也不稀罕一個副廳級的省教委主任,還值不當大驚小怪。
可是關鍵的問題在於,趙翠蓮雖然只是一個副廳級的省教委主任,但是趙翠蓮的丈夫郭愛剛身份可是顯赫不凡,作為主管組織人事工作的省委副書記,郭愛剛在江北省委領導之中的排名可僅次於葉期田和省長管畢恭。有這麽一位擔任省委副書記的親姐夫,別說姐姐的身份是省教委的副主任,哪怕她是一個什麽工作沒有就在家燒菜做飯帶孩子的家庭婦女,丁鳳功的前途也未可限量。這不,就華前程得到的小道消息,最多半年,楓林市委辦公室就要升級成為楓林市委辦公廳了,到時候丁鳳功這個正處級市委辦公室主任就可要一躍成為副廳級的市委辦公廳一把手了。
當然,對於丁鳳功的來頭背景,楓林市委市政府那些領導們了解不了解華前程是搞不清,但是最起碼在楓林市機關處室幹部當中,知道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主要原因就是丁鳳功父母很早就離婚了,丁鳳功跟著父親姓丁,而趙翠蓮跟著母親姓趙,這就具有相當大的欺騙性,再加上從明面上來看,丁鳳功和趙翠蓮從來沒有過來往,所以一般人哪裡能夠想得到省委副書記郭愛剛的愛人、大名鼎鼎的省教委副主任趙翠蓮竟然是楓林市委辦公室主任丁鳳功的親姐姐
華前程之所以能夠了解到這一點,也是完全是機緣巧合。他哥哥華前方是北方省第一人民醫院內科專家,一次趙翠蓮的母親生病住院,正好是他哥哥華前方擔任主治醫生,在一次夜裡查房的時候,撞到了丁鳳功前來探病。丁鳳功當時身份是市委機關管理處的副處長,身份還不像現在這麽引人注目,省第一人民醫院這邊沒有什麽熟人,加之又特意把過來探病的時間安排在夜裡十點,想著不會被人撞破這層關系。可是他又哪裡想得到,擔任主治醫師的華前方有一次去楓林市委找華前程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他呢
在擔任趙翠蓮母親主治醫師的時候,醫院領導就把華前方叫過去交代過紀律,叮囑他無論在病房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要當做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一字一句都不得外傳。所以華前方也不敢大嘴巴,只是偷偷的把這一層關系告訴了弟弟華前程,叮囑他對丁鳳功一定要格外尊敬,如果有機會抱上丁鳳功的大腿的話那就更好,不說是跟著丁鳳功一起飛黃騰達,最起碼在楓林市委裡也可以換一個比較有油水的部門。
華前程以前不明白為什麽丁鳳功還是保衛處一個小科長時就眼高於頂,對市委機關一些副處級甚至正處級幹部都不買帳。
現在聽了哥哥華前方講的這個秘密消息,頓時就豁然開朗,原來丁鳳功背後還有這麽一條大粗腿啊在機關裡混,多一個秘密就多一個護身法寶。華前程自然不會傻得把這個消息宣揚出去,哪怕是和自己關系再好在鐵的人,他都沒有透露過一絲口風。他把這個寶貴秘密當成了自己的大殺器,格外珍惜,並且找一切機會向丁鳳功靠攏。當時丁鳳功還不是市委辦公室主任,只是機關管理處副處長,可是即使如此,華前程也眼巴巴地跑到機關管理處辦公室去,找丁鳳功套近乎。可惜的是,丁鳳功根本沒有興趣搭理他這個小蝦米。
雖然丁鳳功沒興趣搭理華前程,但是華前程卻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丁鳳功。他發現丁鳳功果然跟坐了火箭似得,很快就升任為機關管理處處長,然後又調到市委辦公室擔任一把手,雖然同樣是正處級崗位,但是前面卻多加了一個頭銜,市委副秘書長,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已經進入了市領導的序列之中,更準確一點的表述,相當於市領導的預備役,隨時都可以進入正式的市領導的序列當中。
華前程還是非常喜歡丁鳳功調過來擔任市委辦公室主任,因為以前丁鳳功在機關管理處擔任處長,華前程即使想要過去討好丁鳳功,也想費盡心思想一個理由。但是現在丁鳳功擔任市委辦公室一把手,就分管著市委檔案室,是華前程頂頭上司,不管丁鳳功對他感冒不感冒,至少華前程有了光明正大找丁鳳功匯報工作的理由。
和丁鳳功接觸多了,華前程對這位頂頭上司的了解就更深了一步。他發現,丁鳳功不僅僅是對他這種小蝦米冷淡,對市裡那些部局委辦的一把手們態度也熱絡不到哪裡,即使是財政局交通局國土局這些熱得發燙的一把手,丁鳳功見了他們態度也是不冷不熱,永遠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以至於在楓林市這些部門一把手中對丁鳳功的意見非常大,說連席秘書長這種堂堂的市委領導見他們也會熱情有加,丁鳳功不過就是一個正處級副秘書長,說難聽點就是給市委領導打雜跑腿的,憑什麽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冰冰的面孔
不過說歸說,市裡這些部門一把手內心深處還是很怕和丁鳳功打交道的。每次到市裡來開會,整頓會場秩序的時候,也許席月剛席秘書長大聲嚷嚷下面也安靜不下來,丁鳳功只要咳嗽一下,會場立即就安靜了下來。不是說大家認為席月剛比丁鳳功有威信,而是這些部門一把手知道,丁鳳功這個人是生冷不忌外加六親不認,說翻臉就翻臉。他們都是有什麽地位的人,這種場合如果被丁鳳功冷著臉指名道姓的吼上一嗓子,那可要把人丟到姥姥家了。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被市裡那些部局委辦一把手們偷偷稱為冷臉鐵臉甚至是狗臉的丁鳳功丁主任,竟然會對包飛揚擺出這麽熱絡的一副面孔,怎麽能夠不驚掉華前程的大牙呢雖然說市警察局局長級別是副市級,可是丁鳳功見到市政府那些副市長們,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啊,又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見到包飛揚熱情的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
如果僅僅是這樣,華前程再牙酸牙疼也就認了。可是誰又能夠想到,丁鳳功竟然會親熱地和錢飛超開啟了玩笑
蒼天呀大地呀如果讓市委辦的其他幹部知道丁鳳功丁主任竟然也會跟下屬開玩笑,估計他們會集體到青山精神病院去找醫生做檢查,看看自己精神是否還正常吧
這中間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的大秘密啊不然的話,丁鳳功絕對不會無緣無功地對包飛揚這樣熱情
難道說包飛揚跟趙翠蓮一樣,跟丁鳳功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姊妹
華前程心中忽然間冒出一個連自己也覺得荒謬之極的念頭。
丁鳳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早就暴露在華前程眼前,但是即使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華前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照樣還會這樣做,不僅僅是對包飛揚熱情有加,也會順帶熱情的關心錢飛超一下。對丁鳳功來說,不管花多大代價,只要能夠和包飛揚攀上交情,那就是他在楓林市委最成功的一筆投資。
為什麽丁鳳功會這樣考慮呢因為丁鳳功知道,包飛揚這個楓林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警察局一把手絕對不是一般人,在包飛揚身後,至少站著一位副guo級領導。
丁鳳功之所以能夠這樣篤定,不是說他消息有多麽靈通,比楓林市這些領導們能夠多獲得一些內幕消息,知道包飛揚是趙天海趙老的嫡孫女婿。相反,丁鳳功對於包飛揚的背景一點都不知道,當他聽說楓林市要空降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市警察局一把手時,他還專門跑到姐夫跟前打聽消息。可惜的是,他那位擔任省委副書記的姐夫郭愛剛也沒有更多的消息提供給他,只知道新來的這位市局一把手包飛揚是從江北省海州市調過來的,搞經濟很有一套,但是從來沒有政法部門的工作經驗。
聽郭愛剛這麽說之後,丁鳳功對包飛揚就不是太上心,縱使包飛揚來頭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自己有在省委擔任三把手的姐夫在背後罩著,除非包飛揚的後台是省委一把手葉期田或者是省長管畢恭,才會值得自己高看一眼。
所以當在市委小招舉行加拿大思華集團投資項目簽約宴會的時候,丁鳳功被席月剛拉到包飛揚跟前,對包飛揚的態度也不是不冷不熱。
能夠到加拿大思華集團的董事長又如何能夠獲得張之超和市長舒青華的賞識又如何他們再支持你再賞識你,難道還有我親姐夫在背後的支持給力嗎
可是當丁鳳功和包飛揚握手的時候,目光落在包飛揚手腕上的時候,嚇得差點當場跳了起來。
上海表,包飛揚手上竟然戴著一塊上海表
丁鳳功當時恨不能把包飛揚手腕上這塊上海表當場扒拉下來放在自己眼前仔細觀看。可是即使沒有把這塊上海表從包飛揚手腕上扒拉下來,丁鳳功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包飛揚手腕上這塊上海表不鏽鋼表殼上那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造型特殊暗記。也就是這個暗記,讓丁鳳功立刻改變了對包飛揚的態度,笑容燦爛地跟牡丹花一般,親熱地和包飛揚寒暄個不停。如果不是席月剛還要拉著包飛揚去見其他幹部,丁鳳功恐怕一晚上都會粘著包飛揚不放。因為什麽因為丁鳳功知道,包飛揚身後站著一位至少是副guo級別的大領導,那塊帶著特殊標記的上海表,就是最明確的身份證明。
丁鳳功第一次見到這款帶著特殊標記的上海牌手表,是在京城。當時他到京城出差,正好姐夫郭愛剛也在京城開會,於是就帶著他參加了一個私人宴會。在宴會上,丁鳳功見到了一位貴公子。這位貴公子的老爺子就是副guo級首長,郭愛剛能夠走到北方省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上, 就是因為這位老首長的賞識。
貴公子顯然和郭愛剛很熟悉,幾瓶茅台酒下肚之後,酒興正酣,貴公子就伸出自己手腕,向郭愛剛展示自己手上的手表,讓郭愛剛看看中間有什麽奧妙。
郭愛剛伸說從貴公子手中接過手表放在手裡仔細觀看,丁鳳功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一旁伸長脖子旁觀。當他看到這不過只是一塊上海牌手表時,頓時就大為泄氣。像貴公子這樣的身份,不說其他,戴一塊勞力士、歐米伽這樣的瑞士手表不為過吧怎麽能戴一塊上海手表呢
上海手表甚至已經不能用低檔貨來形容了,在丁鳳功的印象裡,就是楓林市市委市政府的普通幹部,戴一塊倭國的西鐵城或者精工表都覺得羞於見人,除了退休的老工人或者是鄉下人,誰會戴這種上海牌的國產表啊
丁鳳功心中想著,嘴上卻不敢說,只是失望的移開目光。
郭愛剛卻知道這塊手表肯定是大有講究,否則自己這位老首長的公子也不會特意拿出來給自己看。只是究竟講究在哪裡,郭愛剛拿在手裡反反覆複的研究,卻是一點都找不到頭緒,只是覺得這塊上海手表不鏽鋼表殼上似乎比原來的老式上海表多了一塊不起眼的標記。但是究竟是不是這樣,郭愛剛又不敢肯定。他還是當初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戴過一塊上海表,後來就逐漸換成了西鐵城、梅花,乃至於現在的雷達表。所以當初上海表的表殼上究竟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標記,他內心是吃不大準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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