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衛轉過自己的驢頭看了一眼,在叡娜以為他要改變主意,準備和自己促膝長談的時候,他用兩隻驢蹄艱難地扭開門鎖,“嘭”的一聲,房門重新關閉,留下叡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這...”
她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唯有孤獨地捧著杯子,輕嘗這杯看起來質量不錯的橙汁飲品。一口下去,甜進了心中,好似一切的不快都被壓製下來。
手中拿著杯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叡娜開始觀察這間房子的內部裝潢,和自己家的房子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就像把她家複製黏貼了一份。
“果然啊,夢境裡就是真實,連家中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的。”她這樣說道。
可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是真正的夢境,大部分人是不會察覺到這是夢境的,哪怕是夢境裡出現任何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突破道德底線的行為,夢裡的自己都會覺得是正常的,直至夢醒再回憶時才會覺得荒唐。
她走到中間擺放著眾多電視屏幕的區域,正在播放不同的畫面。仔細看下去,播放的並非是本土電視台的節目,而是在播放一個小女孩從小到大不同階段,主人公的面孔還挺熟悉。
“竟然是我?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白衛!白衛!”
叡娜連忙跑到白衛進去的房間門前,拚命地用力敲打房門,發出“砰砰”巨響,好似要把房間門給砸爛。敲了十幾秒後,房間門終於被打開,白衛那顆驢頭又探出來,疑惑地看著她。
“你想幹嘛?”
“白衛,你告訴我!”叡娜指著中央的電視區域,“那些都是什麽呀,為什麽我從小到大的影像都會出現在這上面,就像是有個攝像頭一直在拍著我一樣。”
“我不知道,夢裡一切都有可能,或許是讓你記憶起以前小時候的事情吧。”
叡娜露出狐疑的眼神,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半晌說不出話語。
這時,她抬頭看著白衛那顆驢頭和他身後的房間,一個想法湧現出來。她問道:“白衛,這裡面是你的房間嗎?”
白衛點點頭。
“能讓我進去看看嗎?我想看看你是怎麽休息的。”
“我的建議是你不要進去,畢竟很亂,比外面的區域還要更加混亂。”
“我不信,讓我看看!”叡娜伸出右手抓住白衛的驢蹄,用撒嬌的語氣說,“就讓我看一下嘛,好不好嘛,以前你對我可是很好的,我有什麽需要你都會滿足我的,比如說唱歌和講故事,我最記得你當初講的三隻小豬的故事,就讓我看一下嘛,好嘛。”
“進來了別後悔。”
“我肯定不會...不,我後悔了,白衛!”
懷揣著好奇心進去的崔叡娜,在看到白衛房間裡面的擺設後,立刻生出打退堂鼓的心。並非是白衛的房間裡隱藏著恐怖的圖片或者讓人產生恐懼的物品,相反,裡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地整整齊齊,與其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圖書館。
只是牆上所貼的海報,還有寫有“專輯”二字的架子上所擺放的各種專輯,都和她即將面對的事物有關——AKB48,一個著名的、從小黃歌變成國民女團的島國偶像團體。
雖說後來衰落了,但目前而言,哪怕畢業了許多人氣高的成員,還是有比較強的實力和粉絲凝聚力,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還沒有到瘦死的階段呢。
“AKB?為什麽都是AKB啊!我好害怕這個團體啊!”
叡娜雙手揉著自己的臉,
再把臉拉長,一臉不可置信,露出與無臉男差不多的臉型。 “所以我都說了,你進來就會後悔的,現在你要不回到客廳的沙發上,睡一覺就能回到自己舒適的床上,迎接明天的挑戰。”
“問題是...”叡娜哭喪著臉,“明天的挑戰就是她們,如果我在夢裡都不敢直視她們,還怎麽迎接明天的挑戰呀。哦,對了,我不是怕這個團體的成員啦,只是害怕...害怕她們的製作人,就是叫秋元康的男人。”
“肥秋是吧,有什麽可怕的。”
白衛一邊說,一邊像往常一樣側躺著看著崔叡娜,如果是人類形態下做這個動作挺正常的,可是驢子形態做這個,就天生自帶嘲諷的意味,還略微有些滑稽。
“當然可怕啦,他明天可是決定我的前程,如果我表現不好的話,海選就會被淘汰,就不能獲得最終的出道名額了,你說這還不可怕嘛,掌握我的前程誒。”
叡娜用嚴肅的口吻說這件事,可在白衛看來,這就像是原本以為看的是《驚聲尖叫》,誰想到播放的是《驚聲尖笑》,沒有恐怖的氣氛,只有搞笑的氣氛。
“我以為是什麽呢,掌握你前途的是你的公司,而不是區區一個別的國家製作人。當然啦,如果是二十幾年甚至三十年前的肥秋就說不定了,前途他是掌握不了,但是生死還是能掌握的。比如說雇人去搞別人的雜志社這種行為咯。”
“啊?”
叡娜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新聞,腦海裡不能把這個消息與秋元康本人聯系起來,這也太凶猛了吧。
“現在不會了,別害怕嗷,現在你出去客廳,在沙發上睡覺就行了,明天自然會通過考驗的,放心吧,你是你那家經紀公司選出來的,海選被淘汰就對不住它投入的資金了。”
“不要啦,我怕睡醒後就見不到你了,白衛。要不這樣吧,”叡娜坐在白衛的床沿邊,“我覺得你好像很熟悉秋元康,要不你告訴我,明天我在他面前表演什麽比較好呢?”
“唱歌啊,唱他那首經典歌曲。”
“經典歌曲?什麽經典歌曲?”
叡娜問這個問題時,並沒有發現白衛的嘴角歪到一個很難做到的角度,起碼人是很難做到的,但是白驢可以。
“就是...《不要脫我的水手服》,保證能讓他記住你!”
“雖然這首歌我沒有聽過,但是聽名字就不是一首好的歌曲,否決!你就跟我說其他辦法嘛, 白衛,求求你啦~等到我功成名就的時候,一定會買一隻白色的驢子玩偶,去取代現在的毛驢玩偶,順便幫他取名叫白衛的!”
“你有沒有一些別人不會,但你特有的技能嗎?”
“啊?”
“就是你自己特有的技能,比如說胸口碎大石,吞劍,上刀山下火海,藝術體操,單杠,吊環什麽的。”
“你說的都是些什麽呀,這種聽起來的技能,連怡人都做不到。藝術體操也就只有瀟前輩可以做到了,其他的怎麽感覺都...有問題。”
“既然做不到這些,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這個...啵!”
乾脆利落的聲音,就像是有一瓶玻璃瓶飲料被打開瓶蓋。
“啊?開玻璃瓶的聲音?”
叡娜掃了白衛全身上下,根本沒有發現有玻璃瓶,完全是靠他的嘴打出來的,只是驢嘴裡發出這個玩意,可以說是詭異了。
“這個應該會了吧?”白衛問道。
“額...要不你教我吧?我不會誒~”
“好吧...教你就教你吧。”
然後白衛就開始教崔叡娜這種沒啥用,但有些時候卻能糊弄人的小口技,直至他感覺天色快亮,叡娜的身體如以前消失般模糊,他才停下自己的教學,看著她在不斷練習中,徹底消失在原地。而他也從白驢變回到人類,準備回到床上進行補眠。雖然他已經不需要睡眠,但這是習慣,不能改的。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看到眼前的光景,白衛內心怒吼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