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
林婉臉頰微紅,低聲嗔怪道。
攤上這麽個無恥的弟弟,她也感覺臉上無光。
同時,她也在為剛剛腦海裡產生的那些想法感到羞愧。
其實除了羞愧之外,她還有些懊惱。
主要是因為陳澈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每次都搞得她很是難受。
“我以後絕不輕易揣度此人!”
林婉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上次陳澈病危,結果出城了幾天就活蹦亂跳地回來了。
這次又來了這麽一手,著實讓人猝不及防。
她怕再揣度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翻車。
……
陳澈看都沒看林承一眼。
這人什麽性格他幾天前就見識過了。
其他時候也就算了,但現在他沒空搭理此人。
“林小姐,如今這是什麽情況?我老師呢?”
陳澈直奔主題。
林承站起身搶先答道:“姐夫,是這樣的,王先生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把他自己自封在了府邸下的暗室裡。
這群人倀進城後見王先生不在我們當中,惱羞成怒,於是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去內城找王先生了,另一部分人則留在這裡對付我們。”
陳澈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想通了這其中關鍵。
老師這明顯是想犧牲自己,給還未撤離的最後一批人爭取活下來的機會。
沒有遲疑,他當即一夾馬腹,就朝著戰場最核心的位置衝去。
林承看到這場景,大驚失色,連忙高聲喊道:
“姐夫,小心!人倀裡可是有不少高手的!”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有幾個人倀飛身而起,朝著馬上的陳澈撲了過去!
其中甚至有那麽一位煉髒境的存在!
此人渾身染血,看樣子已經擊殺了不少石火城守軍。
看到這一幕,林承心都涼了半截!
砰!
砰!
還沒等他腦海裡產生下一個念頭,幾聲轟響傳來,緊接著他便感覺到有一道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從他身邊飛了過去!
噗通……
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等他反應過來時,那渾身染血的煉髒境人倀已經躺在了他身側兩米之外。
“呃……”
煉髒境人倀一手捂胸,一手抓向天空,嘴中鮮血不斷淌出,在抽搐掙扎了兩下之後,他雙腳一蹬,便徹底失去了生機。
“這……”
林承眼角抽搐個不停,一時間竟不知所言。
先前他下意識地跪地,主要是被陳澈的氣場給震住了。
生死危機之下,本來就容易產生大恐慌。
這時突然出現一個人救了他一命,而且還是個面對慘烈廝殺從容不迫的男人,他很自然地便心生折服,所以才有了那番舉動。
可如今陳澈一掌拍死煉髒境,這已經超出他的理解范圍了。
“爺爺……他……這是煉髒境嗎?”
林婉目光震顫,小聲問道。
坐在馬車上的老者看了一眼地上那胸骨塌陷的人倀屍體,又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到了戰場中央無人能擋的陳澈,喃喃道:“他這實力,已經遠超尋常煉髒境了……此人今年才二十歲……這怎麽可能呢?”
“爺爺,這可是個大象腿!
咱們一定要抱緊!
姐……說實話,你條件差了些,要不咱退而求其次,先做個小妾吧。”
林承回過神後無比激動道。
林婉默默看著衝入人群的陳澈,神情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
陳澈根本沒有戀戰的意思,在順手擊殺了幾個人倀高手後,他衝向了人群中還在和人倀激戰的方嶽。
“方先生,我老師所在的那暗室可有其他出口?”
“沒有!王先生為了能盡量拖時間,直接把那唯一的入口給徹底封死了!”
方嶽見是陳澈,高聲回道。
“我知道了。”
應了一聲後,陳澈回身看了一眼正在激戰的石火城眾守軍。
“大家頂住!州府的人馬上就到了!”
說罷他隨手甩出幾個暗器,又擊殺了幾個鐵骨境人倀。
原本就死戰不退的石火城守軍見此士氣大振。
“是陳公子!”
“陳公子實力怎麽如此之強?”
……
陳澈不理會眾人的震驚,調轉馬頭,就準備直入內城。
雖說他進入戰場後已經殺了不少人,但事實上此刻距離他救下林承也才過去了二十息而已。
方嶽和林家老者見陳澈要去內城,趕忙高聲提醒!
“陳公子!人倀首領叫於慶!實力非同一般!而且他身邊還有七八十號人呢!”
“那於慶掌力中蘊含著一種陰邪氣息!陳公子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
陳澈應了一聲後便騎著馬脫離了戰場,朝著內城趕去。
……
與此同時。
內城王敬明府邸。
於慶帶領七八十號人倀將整個府邸翻了個遍,這才終於在臥室內找到了通往地下暗室的通道。
只不過這通道已經被徹底封住了。
用的是巨石加鐵水……
“這王敬明做事當真是不留余地!
於慶心中暗恨。
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這通道封的不徹底,那他開個縫,放點毒煙進去就足以擊殺王敬明。
可現在這架勢……
要想打開這通道,還不如從其他地方挖下去呢!
“大當家,這……怎麽辦?”
旁邊幾個人倀都有些泄氣。
“怎麽辦?給我挖!今天就是掘地一丈, 也得給我把他挖出來!”
於慶怒聲說道,隨後直接拿起了手下的一柄玄鐵大刀開始挖土。
其他人倀見此紛紛上前幫忙,用各種武器開始拚命挖土。
作為武道強者,於慶等人的氣力十分驚人,挖土的效率也遠超常人,沒過多久就被他們挖出了一個兩米多深的小坑。
“挖!再來點人幫忙運土!”
於慶似乎看到了希望,對著坑外大聲吼道。
……
不知過去了多久,地下的暗室內。
王敬明終於隱隱聽到了頭頂上方傳來的些許動靜。
“這群人倀,還真是夠執著的。”
他搖頭一笑。
雖然死亡似乎已經臨近,但他並沒有絲毫慌亂。
事實上,就算這群人倀不挖,他遲早也會被憋死。
當然,在憋死之前他會選擇自盡,那樣痛苦會輕一些。
“不知道城內那群人得救了沒?”
王敬明輕聲自語。
除此之外,他還有些擔心他那個學生,
昨天他那個學生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封信。
信是從京城那邊寄來的。
裡面的內容讓他很是震驚。
同時也讓他隱隱有些慶幸。
還好他那個學生現在已經離開了冀州……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只不過……從信裡的內容來看,他那個學生就算離開了冀州,以後的路也未必好走……
而他這個當老師的,卻是再也沒辦法給他提供庇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