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五毒仙人散暫時用完了,江承安對上六品修士只有被人家揍死的份,但他並不擔心。
城中可是不能隨意殺人的,當初殺了張家張輝,除了張家在尋找殺人者,朝廷也進行了備案,只不過張家沒有提交自己的證據,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因為張家想親自為張輝報仇,交給官府就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根據薛三的描述,這玄冥二老不是好殺好鬥的江湖人士,天天彈琴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只要不是故意找死,人家應該會不屑動手。
加上江承安藝高人膽大,正好對玄冥二老很感興趣,這才敢去觀摩觀摩。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江承安本身是很怕死的,不是有目的性,他絕對不會跟陌生且修為高的強者有接觸。
江承安主要是想破壞張家拉攏玄冥二老的計劃。
就算玄冥二老可能最終不會被張家拉攏,但能在中間和一手稀泥,江承安也很樂意去做,他可是攪屎棍的高手。
江承安先去了張家所在的包廂,也不知道龜公給張家答覆沒有,裡面靜悄悄的,只有喝水聲和時不時的談話聲。
於是,江承安又來到玄冥二老所在的屏風廂房,裡面琴聲依舊,可見他們並沒有同意張家的求見,也許是同意了,但還沒到見張家的時候。
那這樣就便宜江承安了。
他試了試表情,讓自己看上去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演技開始,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到門前。
守門的大漢立刻攔住他,居高臨下的冷聲道:“這位客人,樂場正在演奏,請去其他地方享樂。”
“大膽!”江承安怒道:“我乃蒙城張家弟子,你一個青樓小小下人,敢攔我的去路?!”
另外一個守門大漢也走了過來,兩人沉聲道:“我們沒聽過什麽蒙城張家,不過來到豐城,就要有豐城的規矩,請客人不要大聲吵鬧,若是打擾了玄冥二老,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哎呦?就憑那兩個瞎子?”
此話一出,兩個守門大漢臉色巨變,敢明目張膽稱呼玄冥二老為瞎子,這不得死的透透的?
江承安狂妄道:“告訴你,方才進去的劉老你也看到了吧?他正是給我們張家傳話於玄冥二老,只是這兩個瞎子竟然不知好歹,竟然不速速去見我家主子,家主便派我來催促,你們最好立刻進去通知他們,否則我張家讓玄冥二老在豐城混不下去!”
兩個守門大漢都懵了,剛才確實龜公劉老進來了一趟,難道就是給這蒙城張家帶話?
可這張家到底什麽來頭?竟然如此囂張?連玄冥二老都不放在眼裡?這可是兩位實打實的六品高手啊!
這人還揚言張家要讓玄冥二老在豐城混不下去??你們張家不是蒙城的嗎?怎麽在豐城也有驅逐兩個六品高手的能力?!
懵逼的兩個守門大漢很是懵逼,主要還是江承安演技太好了,一時摸不清底細,嘖嘖嘖,看江承安那個囂張至極的樣子,誰見了都以為這個張家真的實力雄厚,無人敢惹,否則一個家族子弟就敢打著自家旗號如此猖狂?
敢狂吠的狗,身後都有更凶的狗罩著。
江承安的大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些人都為之側目,兩個守門大漢想要驅敢他,卻又擔心這個蒙城張家確實很有本事,只能看著江承安一口一個瞎子在那裡囂張不斷。
突然,場面僵持不下時,屏風包廂裡的琴聲停了。
“外面何事?”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江承安為之一驚,這聲音不大,但渾厚有力,定然就是那玄冥二老發出來的。
ok鬧得差不多了,這兩個傻大個肯定會進去給玄冥二老報告,張家已經被我坑了……
挖坑結束,避免玄冥二老親自出來查看原因,一個不爽拍死自己的狗命,江承安急忙撂下一句狠話:“告訴那兩個瞎子,我張家定讓他們在這豐城混不下去!”
說完趕緊就跑,開玩笑,這要是當場被玄冥二老抓住,單單是罵他們瞎子,江承安的小命就已經不保了。
“外面到底出了何事?”玄冥二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額,我進去給二老匯報……”
兩個守門大漢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立刻進入去匯報,另外一人驅散看熱鬧的客人,屏風包廂門前再度恢復寧靜。
不多時,守門大漢走了出來,表情冷笑道:“什麽蒙城張家,我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是求見玄冥二老的,現在二老非常生氣,待會演奏結束,自會好好收拾這個蒙城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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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承安則一口氣跑到了茅房,然後將衣服脫下來反穿。他的外衣顏色是灰色的,反過來是棕色,樣式也不同,可以當做兩件衣服穿戴。
接著掏出壽衰粉,往自己臉上摸了一些,幾分鍾後,一個黑發老者就這麽誕生了。
江承安照了照鏡子,嗯,根本看不出自己真實的模樣。
雖然衰老了很多,但仍然掩蓋不了自己發自內心的絕倫帥氣!
他有壽衰粉的解藥,不需要擔心衰老後遺症,也不用調養生息,事後只需要吃下解藥就能重回原本的面貌。
做完變身準備,江承安特地等待了一會,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守門的大漢這時候已經給玄冥二老匯報了剛才門外發生的事情,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又回到了屏風包廂門口。
“咦?是何人在裡面彈琴?”江承安語氣低沉,為了配合自己現在蒼老的模樣,還特意放粗了聲線。
兩個守門大漢看著閑庭信步般走過來的“老者”,不約而同對視一眼,不過江承安還沒有走到跟前,並未出聲勸離。
很好,我現在的樣子和打扮他們根本認不出來……
江承安越走越近,邊走還邊裝作聽聞琴聲的陶醉模樣。
“這位客人,樂場正在演奏,請去其他地方享樂。”
守門大漢心想,這老頭多大年紀了還來青樓玩耍,真是寶刀未老啊……
“樂場?可是玄冥二老在彈琴奏樂?”江承安問道。
“是的。”守門大漢上下打量著江承安,語氣雖然生硬但也不算太過惡劣。
江承安淡淡道:“聽說玄冥二老鍾愛琴藝,我……老夫也是精於此道之人,請二位進去通融一聲,就說有人想與玄冥二老交流琴藝……”
“對不起,任何人都不能打擾玄冥二老的演奏,請回吧。”
守門大漢皺起眉頭,他想起剛才過來不知死活鬧事的蒙城張家的人,現在又來了個老頭,怎麽今天這麽多人沒事找事?真以為六品高手脾氣好就能不尊重人家了嗎?
江承安冷哼一聲,見他們不進去通告玄冥二老,於是突然大聲叫道:“琴聲溫和無力,無悲無喜,久聞二位浸淫琴道多年,怎麽,就只有這點琴藝功底嗎?”
“老頭,別沒事找事,趕緊滾一邊去!”
守門大漢憤怒大喊,短短時辰內連續有人打擾玄冥二老的演奏,他這守門職業如同虛設,簡直是在狠狠扇打他的耳光。
砰!
就在這時,房門無聲自開。
玄冥二老的沙啞聲傳了出來:“你是何人?敢如此評論我們兄弟的琴藝不佳?今日我們兄弟情緒不好,你算是惹到點子上了。”
“可有膽量進來一敘?若是不敢,跪地磕兩個響頭,我們兄弟就放你一馬,趕緊滾。”
江承安正要開口,突然一聲琴音響起,接著一道勁風迎面而來,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勁風就已經迎面而去。
琴風所化劍氣!
這是玄冥二老特有的琴藝絕學,僅僅依靠氣機和琴風,轉化如同劍氣一般強大的攻擊……
江承安低下頭,地上已經多出了一圈的頭髮,那正是他自己的。
剛才琴風吹過江承安的臉和脖子,然後整齊劃一的切掉了吹飛起的發絲……
這要是玄冥二老沒有手下留情,切斷的可能就不是頭髮,而是脖子了……
江承安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好像玩大了。
能精準控制琴風隻切斷自己的頭髮,可見玄冥二老修為之精深,恐怕不是尋常的六品高手,萬一是六品巔峰……
可是事已至此,都到這個地步了,如何退縮?要江承安按照玄冥二老所說,給他們磕兩個響頭求放過?
不可能。
江承安深吸一口氣,撫平顫抖的內心,眼神銳利,繼續他的表演。
“好一手琴風化劍氣,可惜你們的琴藝就沒有這麽驚豔了,實在是太平庸了。”
江承安冷笑一聲,不卑不亢的走進屏風包廂。
而兩個守門大漢, 已經嚇的滿頭汗水。
“臥槽!這老頭真勇,剛才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要不是玄冥二老不屑殺生,剛才掉的就是他的頭顱了……”
“是啊,六品乃是修士分水嶺,到了這個程度品級的修士,才配得上江湖高手,殺普通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砰!
兩人正發表驚嚇感言時,房門再次自動關閉。
兩個守門大漢急忙閉上嘴,老老實實的繼續守在包廂門前。
房間內,景象與普通包廂大不相同,一排排的屏風後,端坐著不同欣賞奏樂的客人,他們全部盯著走進來的江承安,眼神都帶有敵意。
這些人衣著光鮮,氣度不凡,定然都是豐城的富貴人物。
想來,有資格聽玄冥二老奏樂的人,也肯定不是一般的百姓。
江承安無視這些人的目光,絲毫不懼。
都看著我幹什麽?以為我會被你們看的發慫?拜托,想當年,老子開學大典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在幾萬學生的面前講話都不帶緊張一下的,你當我真沒見過大場面?
江承安面露不屑,小腿微微發抖的緩步走到房間中央,那裡有一張古琴,古琴後坐著兩位灰衣老者。
他們面容相似,估計是雙胞胎,眼睛緊閉,眼皮每縮,確實是瞎眼盲人,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小視這兩個瞎子,因為他們正是豐城六品修士中有名高手,玄冥二老。
“敢進來,證明你勇氣可嘉,報上姓名吧。”玄冥二老其中一人聲音沙啞道。
“老夫祺萬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