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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銀狐》第8章 建安19年,曹操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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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打韓遂馬超,聯合孫權,平定荊州?

 曹操沉吟許久。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郭嘉的意思。

 別看孫權和劉備結親,連妹妹都嫁給了劉備。

 可孫權仍舊暗中向曹操上表稱臣,言語中極盡諂媚。

 傻子都知道,孫權一邊獻妹於劉備,一邊勾結於曹操,是想見風駛舵,兩頭下注。

 因此從兩邊的謀士團看,都認為孫權不過是個誰贏幫誰的騎牆派而已。

 可以打,但沒必要。

 因為打孫權只會把他逼向敵對陣營,幫敵人增加實力。

 所以就這樣保持拉攏,防止孫權投敵即可。

 郭嘉的意思很簡單。

 曹操如果出兵西涼關中,攻打韓遂馬超,劉備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他出兵,劉備也會出兵,他出得多,劉備也會出得多。

 到時候把劉備主力調往關中,荊州後方空虛,此時再聯合孫權,突襲荊州,斬斷劉備一臂。

 但在曹操看來,孫權並不可靠。

 上次就吃過一次虧。

 對於曹操來說,什麽韓遂馬超孫權他都不在乎。

 他唯一忌憚的永遠只有劉備。

 當初力排眾議,選擇先擱置二袁,攻打南陽,就是為了掃除今日的隱患,防止劉備做大。

 結果孫權實在不給力,洪口一戰被人家一把火燒得淒慘無比,還死了周瑜和黃蓋,以至於沉晨率軍北上,南陽慘敗而歸。

 那一戰之後,曹操就徹底失去了扼製劉備發展的能力,同時也讓他晚了至少一年收復北方。

 而造成這一系列的原因就在於孫權洪口慘敗。

 所以曹操很懷疑孫權的能力,他甚至認為,真按照郭嘉說的那麽做,孫權沒準反手就把他賣了。

 比如他出兵西涼關中,孫權忽然聯合劉備北上突襲徐州豫州等地。

 畢竟劉備把主力調往關中荊州空虛,他把主力調往關中,汝南淮南等地不一樣的兵力空虛?

 要是孫權蛇鼠兩端,豈不是他要危在旦夕?

 因此曹操沉吟許久,撫須說道:“奉孝之計,確實是一條險計,此計,奉孝以為能成?”

 “嘉以為,雖是險計,然,能成。”

 郭嘉堅定地回答道。

 能成?

 曹操睜大了眼睛,隨後追問道:“為何能成?”

 郭嘉沉吟道:“因為與我們聯合,孫權才有希望。否則的話,他將必死無疑。”

 “細說。”

 曹操立即說道。

 郭嘉應道:“南方戰事,多需水戰。我們水軍不利,不能吞並江東,因而北方對於江東來說,並無威脅。”

 這一句話,刹那間就將曹操點醒,整個人猶如得道了一般,恍然大悟。

 是了。

 北方兵不善水戰,對困居江東的孫權毫無威脅。

 唯有佔據荊益的劉備,擁有偌大水軍,可以順著長江而下,直取建業。

 這也就意味著孫權面臨著唯一生存壓力,就來源於劉備。

 他不和自己聯合,等將來劉備進一步擴充水軍,恐怕就是江東覆滅的時候。

 只要孫權想活,甚至想吞並荊州,成就一番霸業,他就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一瞬間曹操的腦子就轉過無數個念頭,隨即開始思索。

 場間陷入沉默。

 郭嘉微微咳嗽兩聲,抬起頭看了眼身邊的炭火快要熄滅了,歎了口氣,之前有妾室幫他,現在隻好自己用火鉗在旁邊鐵桶裡取了幾枚炭放進爐子中。

 這湖中小築三面半用木板圍起來,唯有主位右手邊特意留了一塊如窗子般的缺口,掛著細紗簾子,好方便人在裡面看景色。

 等用火鉗加了炭火之後,郭嘉就取了一壺酒,倚靠在身後的木牆上,飲了一口熱酒,再扭頭看著外面還在飄蕩的雪花,雖然有冷風灌入,但身上披著絨毛狐裘,倒也不算覺得寒冷。

 小築內仿佛除了呼嘯的風吹動著窗簾發出來的聲音,就只剩下門外在雪中守護著大門,如鐵塔般聳立的許褚呼著厚重粗氣的聲響。

 曹操腦中正在迅速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現在的形勢屬於僵局。

 韓遂馬超不好打,孫權打不得,劉備更是不能輕動。

 到了他們這個體量,雙方已經很難通過局部戰爭分勝負,而是要開始拚國力,打總體戰。

 然而曹操一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二是打總體戰,得利的就是看熱鬧的其他諸侯。

 一旦曹劉開戰,孫權韓遂馬超他們估計得樂開花,在旁邊看戲。

 如果說曹劉是兩頭猛虎,那麽其他人就是一群野狼。

 若是兩敗俱傷,說不好這群野狼就能在兩頭猛虎身上撕咬下一塊肉。

 所以打誰都不方便。

 只是郭嘉的提點也很重要。

 因為對於孫權來說,劉備倒下了才符合他的利益。

 這也意味著只要孫權不蠢,在劉備的主力大多都調往漢中的時候,他就應該出奇兵偷襲荊州。

 因此郭嘉才說把握很大。

 只不過這對於曹操來說,還是太冒險了一點,雖然他喜歡冒險,但越老就越希望能穩當。

 沉吟許久,他對郭嘉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理由嗎?”

 郭嘉放下酒壺,挺直了腰拱手回答道:“還有一條,威懾韓遂馬超,逼迫他們歸順。”

 “唔。”

 曹操撫須點頭:“這也是孤想的事情,總歸他們的家人在鄴城為質,興許他們只是想在歸順後能有個好歸屬,孤打算明年前往關中,一是希望大軍壓境,逼著他們歸附。二是親至與他們會盟談和,此事能說服他們最好。”

 郭嘉又道:“第二條便是試探一下劉備的反應,劉備如今帳下謀士也有智謀之士呀。我之前推論,覺得韓遂馬超在鄴城有質子,劉備肯定會認為他們想歸附而進攻他們,沒想到他卻忍住了。”

 這就是信息上的差異。

 當初法正龐統徐庶他們都認為應該攻打韓遂馬超,以防止他們歸順曹操。

 但他們卻不知道,即便鄴城有他們的家人當質子,二人依舊選擇割據一方,根本沒有打算歸順曹操的意思。

 所以就是這個信息差,讓法正龐統徐庶他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差點逼得韓遂馬超投奔曹操。

 而郭嘉荀攸等謀士自然是知道韓遂馬超等人一直不願意歸附的態度。

 因此他們設下計謀,建議曹操與二人和善,時不時派使者去招撫,同時向他們宣稱劉備會危害他們,應該及早歸順朝廷,才能保全自己與家人平安。

 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提前拉攏。

 一旦劉備出兵攻打韓遂馬超,那麽他們被打得走投無路之際,是投降出兵攻打他們的劉備,還是投奔與他們友善的曹操,自然是不言而喻。

 結果郭嘉等人萬萬沒想到劉備身邊有高人,居然讓劉備沒有出兵韓遂馬超,以至於計謀被識破。

 所以試探一下劉備的反應,看看他是早有預謀,還是機緣巧合。

 曹操又點點頭:“善。”

 郭嘉說道:“即便劉備不出漢中與我們在西涼爭雄,若丞相虎步隴右,也能斬斷他們的馬匹來源。”

 “唔。”

 曹操應了一聲。

 郭嘉最後道:“至於丞相擔心的孫劉聯合,嘉以為除非孫權短視愚昧,否則絕不可能應下。因而此次出兵西涼關中,看似險計,實則穩中求勝。”

 曹操思來想去,倏地冷笑一聲:“洪口之戰孫權小兒佔據如此大優勢都能敗,無能之輩罷了,或許孤該遣使去遊說。”

 遣使遊說?

 郭嘉想了想,回答道:“丞相,還是不能派使者前去。”

 “為何?”曹操不解。

 “我們在荊益之地有間,劉備未嘗沒有在我們以及孫權那邊有間,丞相不要忘了朝廷那邊,對丞相一直不滿。若是消息走漏,劉備知道我們派了使者過去,其麾下謀士必然能猜出我們想與孫權聯合,恐令他防備。”

 郭嘉說道:“如今我觀孫權與劉備和親,還割讓了廬江郡南面這樣的軍事要地給他,想來便是猶如勾踐一般,臥薪嘗膽,讓劉備放松對他的警惕。丞相遣使,孫權怕是不得不斬使者明志了。”

 “唔。”

 曹操沉吟道:“孫權忌憚劉備,更甚於吾。可孤就怕這廝膽小如鼠,即便荊州主力盡入關中,他也不敢出兵荊州啊。”

 在他看來孫權愚不可及,如果不能派使者去明說,就怕給對方創造機會,他都不中用。

 郭嘉稍稍思索,倏地一笑道:“此事易爾,丞相可親征淮南。”

 “孤親征淮南?”

 曹操一頭霧水:“這豈不是......嗯?”

 他愣了一下,忽然醒悟過來,扭過頭看向郭嘉,大笑道:“奉孝之計,真如鬼神莫測呀。”

 “多謝丞相誇獎。”

 郭嘉拱手一笑,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血色,似乎身體都健康了許多。

 二人又聊了一些其它事情,等傍晚黃昏末時,天色已經漆黑了,曹操見郭嘉有些倦意,便離開了他的府邸。

 今日對於曹操來說,收獲非常大,需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了。

 到了第二日,曹操又深思熟慮,召集了荀攸、程昱、董昭等人密談,謀士團商議的最終結果是,這一計,可行。

 成功的話,還真有可能讓劉備大意失荊州。

 即便不能成功,相信以曹操的能力,也足以平滅掉西涼關中,到時候哪怕孫權沒了,大家也是曹操滅韓遂馬超,劉備滅孫權,最終南北對峙而已。

 而且曹操消滅韓遂馬超還有個好處,就是能夠徹底斬斷劉備的馬匹來源,限制南方的騎兵發展。

 一旦形成這樣的局面,南兵普遍都不如北方士兵,曹操的總兵力又多於劉備,並且還有大量的騎兵,至少在南北對峙這方面,曹操就已經取得了巨大優勢。

 所以諸多謀士也認可了郭嘉這個計策,因為最壞的打算,對於曹操來說,都不虧。

 於是最終曹操決定開始實施這條計策。

 建安十八年末就在這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度過,過了年關,到建安十九年一月底,鄴城就變得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兵馬穿梭,大量的糧草堆積。

 要準備一場大戰顯然不少一天兩天的事情,最近鄴城兵馬異動,也引起了劉備集團安插在鄴城內應的注意,立即送消息回南方。

 等到二月份的時候,劉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由於摸不清楚曹操到底想幹什麽,所以他也是立即做準備。

 益州的兵馬未動,南陽的兵馬便立即警惕起來,沉晨派文聘鎮守葉縣,扼守入南陽通道。

 因為漢中方向的軍隊按照戰略采取的是守勢,漢中易守難攻,雖然駐扎的兵馬不過五萬,但曹操即便來十萬大軍,也不可能輕易攻破陽平關。

 而且即便曹操是想對漢中動手,他從鄴城發兵到漢中去,光路途都得走好幾個月,還不算糧草準備以及輜重抵達時間。

 所以就算曹操想和劉備爭漢中,劉備也有充足的反應時間進行反製增兵,因而他並不擔心漢中。

 這段時間汝南潁川方向的曹軍也開始集結至昆陽舞陽一帶,雙方都沒有出城野戰的意思,一個守著南陽通道,另外一個守著兩座南陽入口城池,隔著幾十公裡對峙。

 在這種沉默的對峙當中,又是半年過去。

 曹操顯然在準備一場大型軍事行動,建安十九年年中的時候,準備就緒的曹軍開始緩慢南下,一路進入了豫州境內。

 這個消息傳來之後,劉備就坐不住了,立即調兵遣將,親自趕赴南陽,準備抵禦曹軍。

 此時劉備集團的兵力經過四年發展,達到了三十三萬。

 主力戰兵二十萬,二線郡兵十三萬。

 其中益州主力戰兵大概有七萬,郡兵六萬。

 建安十五年的時候益州只有主力五萬,郡兵三萬,賨人軍還未訓練好,所以可戰兵為八萬。

 如今四年過去,在主力戰兵方面,增加的是一萬騎兵,以及一萬訓練好的賨人軍。

 而之所以益州的二線郡兵規模得到翻倍擴充,是諸葛亮在訓練地方郡兵。

 他感覺到益州南部的諸多世家豪強以及少數民族極為消極對待官府政令,很有可能會發動叛亂,因此任命霍峻為犍為太守,於僰道練兵。

 所以目前益州有大概五萬步卒,一萬騎兵,一萬訓練好的賨人軍,以及各地三萬郡兵,和僰道三萬防備益州南面的郡兵。

 荊州方面則是主力部隊十三萬,郡兵七萬。

 建安十五年的時候,荊州總兵力是十七萬,分別為沉晨領五萬人駐守南陽,劉磐領兩萬人駐守長沙,黃射三萬人在江夏,其余各地有五萬郡兵,以及數千張繡騎兵,沙摩柯的一萬五溪蠻人。

 過了四年,江夏水軍得到擴充,恢復到五萬人的規模。然後趙雲鎮守廬江郡,帶走了約一萬五千的郡兵,後方又擴充了一萬長江水師於江陵沿線,因此總兵力為二十萬。

 此次劉備從益州隻帶了五千白毦兵,路過夷道的時候,命令駐扎在孱陵的建威將軍兼武陵太守沙摩柯領兵北上,與他匯合,立即支援南陽。

 同時調集各地郡兵,準備前往南陽集結,與曹操在南陽決一死戰。

 值得一提的是,劉備得到了荊州益州之後,四年裡,經過謀士團的建議,兩地的行政劃分進行了重新勘定。

 如南陽郡還是像以前一樣,分為北面為南陽,東南桐柏山一帶為章陵郡。江夏郡分割出長江北面一部分,大概是後世蘄春一帶,加上半個廬江郡,改為西陵郡。

 武陵郡北面為武陵郡,南面改為沅陵郡。長沙郡以西加上零陵郡的一部分,劃出衡陽郡,桂陽郡由於借給了孫權,暫時沒有更改。

 這樣荊州以南原來是四郡,現在多出了沅陵郡和衡陽郡,變成了六郡。

 荊州以北一開始是三郡,只有南陽郡,江夏郡以及南郡。劉表時期在南陽郡劃出了章陵郡,此時保持不變,在四郡的基礎加上半個廬江郡,多出西陵郡。

 荊州最早七郡之地,經過劉表時期再到劉備時期,二十多年的變化,變成了十一郡。

 益州那邊也進行了這樣的劃分,如犍為郡一分為二,西面的僰道至武陽,也就是後世宜賓到彭山一帶還是犍為郡,東面的江陽到漢安,也就是後世瀘州市到內江市,改為江陽郡。

 然後巴郡一分為四,重慶為巴郡,枳縣,也就是後世重慶涪陵區為涪陵郡,三峽地區為巴東郡,後世南充、巴中、達州這一片為巴西郡。

 其余蜀郡分出汶山郡,廣漢分出梓潼郡,漢中分出上庸郡,蜀郡屬國改名為漢嘉郡,廣漢屬國改名為陰平郡。

 益州南面倒暫時還沒有更改。

 主要是劉備集團的發展重心都在益州北面和荊州北面,諸葛亮甚至還在防備益州南面的那些世家大族和少數民族,所以南方先不動,等將來再說。

 因此益州北面原來是七個郡,如今多出了江陽郡、涪陵郡、巴東郡、巴西郡、汶山郡、梓潼郡、上庸郡,變成了十四個郡國。

 眼下各郡郡兵紛紛抽調,加上南陽主力五萬余人,南陽的總兵力很快到了八萬,並且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往上增加。

 只是到建安十九年八月份,就在南陽的總兵力超過十萬的時候,劉備卻發現自己一拳好像打空了。

 曹操僅僅只是在汝南潁川等地布置重兵防守,自己的主力居然南下,過了豫州,去了淮南,一副要對江東動手的樣子。

 一時間,整個劉備集團都開始對曹操的動向都詫異了起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麽。

 唯有坐鎮南陽宛城的沉晨,已經在推演起了曹操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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