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除了空白之外沒有其他信息,入眼只有一片雪白。這是……雪?接著便與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對上……
被青靈撿回來已經兩年,荊芥對異世界不安的心也逐漸平靜,在青靈的幫助下漸漸學會對自然力量的掌握。回想兩年前的自己,還是一個在病床上等死而被迫與神秘人交易的少年。
屋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荊芥飄忽的思緒,開門就看到一席白衣勝雪的青靈正等著自己。
“師父?”荊芥不確定得先打了個招呼。
“嗯。”青靈應完便轉過身,荊芥會意跟在身後。“徒兒你入門已有兩年,可知曉當今世道不太平?”
“弟子知道,去年武國被亡靈襲擊,丟了糧都南水關,向北方精靈族求助的糧食也沒有音訊,而且傳出國君與妖王有些交易,人與妖衝突不斷,還有地方諸侯起兵伐武,聽師姐說大災將臨的征兆。”
“嗯。”青靈也是輕微點頭,突然眉頭微蹙道:“別提你師姐!”荊芥笑了笑,覺得平時嚴肅的師父雖然好看,但還是生氣時候可愛些。
青靈接著說:“這次我回族裡已經了解到情況,長老們決定先壓製亡靈擴張,內亂武國自行解決,有些事我希望徒兒你自行考慮。”說完青靈盯了荊芥一會兒,荊芥剛想說話又被打斷。
“七天前武國國君接到精靈一族的求援,精靈王國被其北部黑暗精靈聯合其他生物入侵,軍隊都已快退守王廷。但武國如今身陷泥淖哪有軍隊支援,於是向我族求救,長老決定先派人前去打探情況,為師已經應下。徒兒你力雖弱,但亂世中自保也一定沒問題,希望你慎重考慮好是隨為師去精靈王廷,還是去武國。”
荊芥並沒有多想,經歷過生死,哪裡會喜歡離別?
“徒兒要永遠追隨師父!”說著荊芥向前雙手握住青靈的雙手,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好了,那我們明日就下山和精靈使者匯合。”
青靈說著便抽出手,腳步急促得離開了。荊芥本想問師姐的信息還沒問出口,心中了然一定又被關小黑屋了,想起師姐和自己說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楠楠道:“師父原來真是……龍嗎?”
第二天。
今日的天空有些發暗,遠處屹立著高山,小鎮的風中卻有些沙土,這個世界真的正常嗎?荊芥坐在茶肆裡這麽想著,也馬上見到了精靈王廷的使者。
不遠處合計11人,為首的是一個嬌小女子,一身綠色衣服,尖尖的耳朵上白色絨毛依稀可見,金色長發和臉頰沾了許多塵土,一眼看上去倒像是野孩子,面容有些憔悴。
此時對方也看到荊芥二人,小個子就與邊上的軍官耳語幾句,像是確認了身份,便向荊芥走來。
一走近荊芥便被那軍官驚住了,來人身高約有兩米,白色長發束及後腰,蹙眉時一臉英氣,呼吸間似有殺機,仔細看,眼眸隱隱含清泉,相貌堂堂天上仙。荊芥不自覺站起身想打個招呼,對方已經向青靈行了一禮,就隻好訕訕站在一旁。
“你好,我叫熒光,請問是青靈前輩嗎?”小個子抬頭直視青靈詢問,語氣中有恭敬和急切,又看了看邊上,視線停留在荊芥身上一會兒又在附近掃視尋找著什麽,眼神中透露著失望。
“嗯,你便是精靈一族使者吧,長老已與我闡明情況,你也知曉如今武國內憂外患無力出兵,而我族自古守護這片土地,無人與你援助,
但兩國時代交好,特派我相助貴國,雖力薄,願護送諸位回王廷,等武國平定內亂,必能出兵以全兩國千年情誼。”青靈也看出她的失望,無奈確實無人可用,想著把她們護送回去也算仁至義盡了。 現場沉默了一陣,白發軍官率先說道:“青靈前輩,您的威名比得過千軍萬馬,您願意和我們回王廷那是我們的幸運,請問您什麽時候方便出發?”
“那就現在吧。”也是看出她們的急切,青靈隨口說道。
精靈王廷在永恆峽谷的另一面,永恆峽谷外側是東之森,精靈與人類的緩衝地帶,數千年前精靈與人族共同對抗外敵,平定後因同盟關系並沒有馬上協商邊境線,於是如今這一帶邊境線的界定也非常模糊。
一路疾行,荊芥拚命催動風之力才勉強沒落下,沒多久力量耗盡就被青靈抱著飛。
晚上駐扎時雙方才交換了名字,小個子叫微風·熒光,而白發軍官叫白藜。從其他人的反應上看,“微風”在精靈一族裡似乎是個了不得的姓氏。
青靈說自己去勘察下周邊情況,而白藜也領著一部分人去找合適的地方扎帳篷,熒光就沉默地坐在篝火旁,忽明忽暗的黃色光線映在女孩身上,她的側臉讓荊芥看不分明,只有地上的影子才能勉強看見她的孤單。
荊芥也沒有安慰女孩子的經驗,於是先開口問了一些白藜的事,慢慢打開話題。
聊天時熒光說起這一路上的事,也了解到精靈的狀況並不好,一開始黑暗精靈聯軍打得她們猝不及防,家園被黑暗精靈與沼澤族霸佔,依靠著綠龍的支援與天險才守住最後的防線得以喘息。
“小個子,既然你說永恆峽谷不可能繞過去,那我們要怎麽去精靈王廷呢?別和我說你們前線全都淪陷了那什麽碧龍關還在啊, 和你們聯系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們已經和接應部隊失聯很久了,追隨者們,也都……”說著熒光低下了頭,稚嫩的臉上充滿自責,眼眶中的濕潤始終沒有凝成淚落下,讓荊芥覺得這可能是她從前所沒有的堅強。
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你現在就開始自怨自哀那就永遠沒有勝利的機會哦,小個子,每個人也都有他的責任與歸宿,如果盡到了責任,那死亡是有意義的。”說著荊芥不自覺地輕撫著熒光的小腦袋,想著也許這也是她不可逃脫的責任吧。
熒光也沒有躲開,只是用不解的神情盯著荊芥。當遠處白藜過來,熒光也起身笑了笑說:“陳年大道理可打動不了白藜哦“掉隊”先生。”之後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藜回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荊芥,用匯報的語氣說:“荊芥先生,您的帳篷已經扎好,請您一起過去吧,這邊我已經留人接應青靈前輩了。”
荊芥雖然有些尷尬也應了下來。回想起少女的笑容總讓荊芥覺得自己的少男心就這樣被辜負了,隨即也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入夜,荊芥有些意識模糊,隱約看到個熟悉的人影。
荊芥試探性問了句:“師父?”
“嗯。”青靈回。
“師父,精靈們有為您搭好帳篷……”
“為師與依依出行也是同宿的,你不必覺得委屈了為師。”
“對了,師姐她……”
“不許提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