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信封,在傍邊的台階上坐下,夏洛克趴在我的腳邊,睜著大眼睛望著我,眼神中帶著好奇。
信封上面什麽也沒有寫,似乎不是郵遞員送來的。我把它拆開,取出有點皺巴巴的信紙,輕輕地打開,上面有幾行潦草的小字,可以看得出,寫信的人字寫的很快。
“夏洛克,聽好了,”我用極小的聲音念著,似乎動靜大了,信紙就會消失一樣,“我的兒子被綁架了,綁匪讓我交給他兩千萬才能保全我親愛的兒子,可是對於我一個超市售貨員來說,兩千萬根本不可能在三天內攢到,可綁匪還威脅我,要是去報警的話我兒子馬上就沒命了,明天晚上七點是最後時限。傳言中破案的雜貨鋪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若是可以,請幫幫我……”
“哎,夏洛克,這種綁架的大案子我能解決嗎?”我有些沮喪的摸摸夏洛克的頭。
“汪汪!”
“我覺得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去警察局報案,綁匪一定不知道我收到了信。”我自言自語。
“汪汪汪!”夏洛克突然用爪子扒了扒被我放在一邊台階上的信封。
“怎麽啦?安靜點,現在問題很嚴重!”我有點埋怨它。
“汪汪汪,汪汪!”它使勁對著我叫,用頭拱了拱信封。
“你是說讓我看信封?”我把已經拆開了的信封拿來,頭朝下抖了抖。“當,當當……”是一個硬的東西從台階上掉下去的聲音。
我連忙起身,可夏洛克的速度比我更快,已經撲到了那個硬東西面前,壓著前爪,搖著尾巴,一副要我表揚它的樣子。我走過去,彎下腰,就看見已經有些褪色的紅磚路上,有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閃閃發光。
我小心的拾起,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黑色紐扣,是六邊形的,中間有四個小孔,其中一個小孔裡還留著一小節白色的棉線,要是不仔細看,定是發現不了的。可是,信封裡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呢?我疑惑的望著夏洛克,它也用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我。
“哦,對了,一定是按照曾經雜貨鋪的規矩,要是委托偵探調查案件,就必須要用一個跟案件有關的小物件作為酬勞。”我突然想起,激動的大聲說。
“汪汪!”夏洛克回應我。
“啊,還有,其實收一個小物件並不是為了掙錢,而是一個暗號,還可以幫助偵探多一點線索。”我把夏洛克一把抱起拿著信紙,信封和紐扣,推開門,走進屋裡。這扇雜貨鋪的小門,下面一半是厚木板,上面一半是十字木格玻璃窗,是前年換的,要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我在門後橫梁上放了一個銀色的小鈴鐺,一開門就會叮叮叮的響。我剛才可能因為心裡著急而動作太大,小鈴鐺“叮叮叮叮”響個不停。
“你說,這個案子我能不能接呀?要是委托人來了,她會不會不相信我這個十幾歲的中學生呀,而且,我也沒有任何經驗……”
“汪汪!”夏洛克似乎受不了我的牢騷,用大叫聲反抗,驚得窗外幾隻零零散散的麻雀,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不行,我怎麽能見死不救呢?就算沒有辦法,我也要出份力。”自言自語著,我把那顆閃亮的紐扣放到櫥窗上那個唯一空著,巴掌大的棕色木頭小台子上。
這是從小爸爸就告訴我他爺爺的故事時提到的,也是我最愛聽的部分。只要決定接受了委托,就要把委托人送來的與這件案子有關的小物件放在那個棕色木頭小台子上,這個位置從外面看很清楚,
委托人就會進來把案件詳細的講述。 “夏洛克。夏洛克!不要咬椅子腿!你說,有什麽辦法可以不讓委托人知道我就是雜貨鋪裡負責的偵探但又可以了解情況呢?畢竟很少有人會相信一個小姑娘的話。 ”我對著正看椅子不順眼的夏洛克說。
“砰!”一聲巨響後,可憐的木椅的一條椅子腿斷了。
“瞧你乾的好事!”我氣憤的假裝要打夏洛克。
“汪!”它叫著躲在牆角一臉委屈。
我走到椅子前面,蹲下身,仔細看,卻發現椅子腿掉下來的地方,一顆螺絲調皮的落在一邊,原來是螺絲松了。
“夏洛克!雖然我錯怪了你,但是剛剛你咬椅子腿也是不對的。”我的語氣緩和了一點點。
“汪!”夏洛克搖著尾巴,朝我這兒跑來。
“哎,你說好好的,螺絲為什麽松了?”
突然,我靈光一閃,既然螺絲掉了,只要不被發現,卻能讓人以為是夏洛克做的壞事,那如果是我來破案,只要不被發現,就能讓人以為是一個厲害的大偵探解決的案子。只要等委托人來了,我就說大偵探在屋裡,不願露面,我來幫忙傳話,既能知道案情,又不會被別人找出破綻,一人分飾兩角。
夏天的風卷起地上的被昨晚雨水打下的落葉,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我靜靜地坐在雜貨鋪二樓的欄杆處,兩條腿穿過欄杆中的空隙垂到一樓天花的高度,不停地晃悠著。夏洛克正蜷縮在我身邊打著瞌睡。“嘀嗒嘀嗒”我回頭看了看那台老式掛鍾,已經下午兩點半了。正當我打算起身拿本書看的時候,“叮叮叮”門口的小鈴鐺響了,雜貨鋪有些凌亂的一樓裡多了一個人。